易軍笑得很開心，“安德烈先生，我可不是為了傭金，是為了咱們之間的友誼，還有緣分。”
雖然感覺面前這個少年笑容有些古怪，但安德烈也沒往深處想。
他眼珠子轉了轉，從兜里掏出兩張十美元的紙鈔，殷勤地塞到易軍的手里。
“易，這就當我給你的見面禮，感激上帝讓我和你遇見。”
“至于傭金，那是你應得的，我們美利堅人從來不會虧待朋友。”
瞟了一眼手中的紙幣，易軍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這？就拿這考驗我？誰經不起這個考驗啊。
安德烈還以為易軍很滿意，畢竟這個國家的平均工資水平也才人均幾十塊，而他給出的見面禮是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搓搓手，安德烈湊近了一些，“易，以你的關系，能不能讓參展團在價格上給予我們優惠？”
優惠？易軍笑瞇瞇地看著他，“安德烈先生，我的面子比你想象中的可能大那么一點點，但是...”
“你懂的。”
“我懂”
安德烈的眼里滿是興奮，“不論優惠了多少錢，我們愿意分享三分之一給你以及你的官員長輩。”
易軍可沒那么好打發，他抬抬眼皮，很是不屑的模樣。
“安德烈先生，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三分之一不夠，需要打點的官員很多，最少要一半。”
外貿部的翻譯目瞪口呆，就這么當著我們的面勾結，也太猖狂了吧？
我是翻譯啊，我懂英文的。
他張張嘴，剛想要說話，易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想起程部長的交代，翻譯垂著頭開始裝死。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易軍神色淡定地從包廂里出來。
瞟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列車員，易軍隨手把之前安德烈塞給自己的兩張紙鈔遞給她。
“喏，這是我幫你問里面那些洋鬼子要的補償。”
那列車員有點詫異，趕忙擺手，“不，不用，我...”
易軍翻了個白眼，打斷她的話，“這是你應得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列車員有點不好意思，“這不合規矩，我們不能接受外賓給的財物。”
這什么破規矩，易軍嘟囔了一句，抬起眼皮看了眼程部長
程部長干咳一聲，“小王，拿著吧，你也受委屈了，這錢待會兒我讓人給你換。”
他都發話了，列車員才忐忑地接過紙鈔。
易軍搓了搓手，笑容很是猥瑣，“程伯伯，走，咱們找個地方說話。”
程部長屁顛屁顛地把他領到一個空的包廂。
“軍子，你和那些洋鬼子說了啥？”
易軍嘿嘿一笑，“程伯伯，我之前要你準備的名單呢？”
程部長撓撓頭，強忍著好奇心，從包里掏了幾張紙出來，“喏，這列火車上的參展單位全在紙上。”
快速地瀏覽了一遍，易軍摸摸下巴，從口袋里掏出鋼筆，在名單上劃了幾下。
在腦子里構思了一下，易軍把名單塞進口袋，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給程部長說了。
程部長大吃一驚，臉直接皺巴了，看向易軍的眼神很是哀怨。
“軍子，這樣做不好吧，上頭要是知道了...”
“知道了也沒事兒”
易軍很是淡定，“程伯伯，你就說想不想創匯吧，其他虛頭巴腦的東西就別說了。”
“機會已經擺在你面前了，你得盡快做決斷。”
程部長噎了一下，你都答應人家了，還做個屁的決斷。
“軍子，那你想咋辦？總不可能領著外賓一家家找上門去吧？”
易軍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程伯伯，你能想到的我還能想不到？”
“我在他們包廂待了那么久，早就問清了他們想要啥了。”
“您現在幫我把第一紡織廠的余叔叔叫過來唄。”
程部長摸摸鼻子就喊了人去叫余廠長。
得知是外貿部的要見自己，余廠長匆匆地趕了過來。
看到坐在外貿部長邊上的易軍，余廠長眼睛都瞪大了。
好哇，老楊那個狗東西，隱藏地這么深。
易軍朝他笑了笑，“余叔叔，又見面了，請坐。”
余廠長擠出個笑臉，在沙發上坐下半個屁股。
感覺到了他有點兒緊張，易軍伸手給他倒了杯茶，“余叔叔，喊你來是我的意思，咱們都是熟人了，不用這么拘束。”
瞟了眼程部長，看他沒什么反應，余廠長這才放松一點。
“軍子，你喊我來是有事兒嗎？”
易軍點點頭，“余叔叔，你們紡織廠這次參展的東西我看了，是頭飾和棉布？”
余廠長很是納悶“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易軍咧嘴一笑，“余叔，想不想掙大錢？”
“當然想啊”
余廠長眼睛一亮，“軍子，你知道的，余叔一直都很欽佩你...”
打斷他拙劣的馬屁，易軍抬抬下巴，“余叔，棉布沒什么差異化，掙不到錢的。”
“頭飾能掙大錢，但是得換花樣，你們廠里那幾個花樣我都看了，太丑了，怕是不好賣。”
這一通批評下來，余廠長直接萎了。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易軍，眼里滿是幽怨。
你不是說帶我掙大錢嗎？怎么先批評上了。
易軍被他看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余叔，走，去你們車間，你們那兒應該有樣品和材料吧？”
“我給你們改改，肯定能賣出高價。”
又是半個小時，四九城第一紡織廠的包廂里。
余廠長看著易軍手里的頭飾，眼睛眨巴眨巴，“軍子，這頭飾真的賣得出去嗎？還不如之前的結實呢，而且這樣子怪怪的，外國人喜歡這種調調？”
易軍翻了個白眼，這可是0086提供的時尚款式，雖然不是很符合華國人的審美，但絕對能在美利堅流行。
“余叔，這叫時尚，越脆弱越容易賣出價錢，懂什么叫奢侈品嗎？”
“待會兒你見機行事，這頭花原價三美元一只，記住了。”
余廠長倒吸一口涼氣，三美元一只？開什么玩笑，真的有傻子會買嗎？
他砸吧砸吧嘴想勸勸易軍，但是還沒等他開口，易軍抓著自己做出來的樣品直接就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安德烈就在了他身后。
指了指余廠長，易軍的語氣淡定，“安德烈先生，這位就是第一紡織廠的余廠長，頭飾就是他們廠生產的。”
安德烈滿臉笑容，湊上前和余廠長握手。
余廠長一臉懵逼，這世界上原來真的有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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