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琬握著劍的手臂已經開始發抖,但手中的靈劍卻因為沈景淵的那番動作怎么也抽不回來了。
寧琬真心覺得她沒有當壞人的潛質。
就比如現在。
明明面前的沈景淵確實沒有反抗的意圖,明明她也有了捅對方一刀的機會。
任務已經在完成的邊緣了,但偏偏她卻只想及時收手。
“松…松開……”
寧琬沒忍住的開了口,想阻止沈景淵的瘋狂之舉。
可沈景淵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握住劍鋒的手再次緊了緊。
灼熱的目光落在寧琬的手腕上,又移到她的臉上。
“我沒有開玩笑,若是你想逃離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我。”
沈景淵再一次選擇性失聰。
病態般的話,讓寧琬小腿直打哆嗦。
“我是妖……”
寧琬語氣艱難的開口,企圖再掙扎一番。
沈景淵:“我知道。”
沈景淵的語氣很是果斷,沒有半分的猶豫。
“我真的是妖。”
寧琬又一次的強調,企圖讓沈景淵能改變主意。
“那又如何?”
沈景淵望著眼前企圖以身份之別與自己脫離關系的桃妖,只覺得她過于天真。
“我是妖,你是捉妖師……”
“所以你要殺了我嗎?”
寧琬的喉嚨艱難的滾動幾下,試圖讓沈景淵想起他的職責所在,只是話還未說完,便被沈景淵的話打斷。
寧琬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無法正常運轉了,正想著要怎么才能勸動沈景淵,沈景淵又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大抵是寧琬的沉默在沈景淵的眼中更像是一個無聲的答案。
沈景淵的手再次用力,帶動著劍端向前。
“不敢動手嗎?”
靈劍的尖端劃破沈景淵的衣服,而沈景淵的手卻還毅然決然的打算給自己安排上一劍。
寧琬瞳孔微縮,手卻極快的握緊劍柄往后退去。
別問她為什么不直接松手,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手中的劍會如同502膠水一般,沾在她的手上。
甚至連她的手指也極其的不聽話,將劍柄緊緊的捏著。
鋒利的劍鋒不可避免的劃破沈景淵掌心之上的肌膚。
鮮血從劍端滴落。
寧琬的手腕開始顫抖,手中的劍也有了顫意。
緊接著,便是利劍落地的啪啦聲。
沈景淵掌心的鮮血順著指尖,一滴兩滴連續不斷地滴落在地面上。
明明是看著都會覺得疼的傷口,偏生沈景淵卻沒有半點要包扎的意思。
只是癡癡的望著傷口,仿佛受傷的不是他的手一樣。
甚至嘴角還突兀的揚起一抹笑意。
可差一點就真的捅到沈景淵的寧琬笑不出來。
特別是看到沈景淵的手還在流血的時候。
寧琬快步上前,直接從衣袖處扯下一塊紅布,又拉過沈景淵的手,用最快的速度纏繞在沈景淵的掌心上。
鮮血瞬間將紅色的布條染濕。
寧琬的動作沒有半分拖拉,熟稔的纏繞著。
沈景淵的身軀微微一僵。
其實這劍傷并不嚴重。
稍稍一道靈力,便能被他治愈。
只是他并不想。
望著眼眸之中有幾分心疼的桃妖,沈景淵已經不在意了。
他不在意眼前的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也不在意她拔那把劍是不是真的想殺他。
機會他已經給過了。
想來她不愿動手,心里也是在乎他的。
小七將捂住眼睛的手移開。
本以為會看到男主重傷倒地的場景,卻不想看到的是你儂我儂的場面。
包扎傷口要離那么近嗎?
不是信誓旦旦的要捅男主的嗎?
小七的眼神中流露出幾縷疲憊。
望著兩人只相差半步的距離,還有那把被丟在不遠處的靈劍。
看來宿主大大說的并沒有錯。
人類的感情還是太過于復雜,它這顆心啊,是真的看不透。
寧琬并不知道小七的心思,只是按住纏繞在沈景淵手上的布料尾端,“剛才的那根繩子呢?”
布料還是太容易松了,拿繩子綁一下應該會好一點。
沈景淵倒是沒有猶豫,另外一只手就將之前的束妖繩拿了出來。
寧琬甚至都沒有抬頭,只是余光瞥見了束妖繩后,便將其拿了起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纏繞。
[宿主大大,這個傷是男主故意的,你不用這么擔心。]
小七望著在裝可憐的男主,又望了眼面露擔憂之色的宿主大大,沒忍住的戳破了男主的伎倆。
這點傷,明明一道靈力就能治的連疤都看不見,他卻刻意的讓傷口變得更加嚴重。
“我知道。”
只是寧琬的反應完全在小七的意料之外。
聽著寧琬平靜的語氣,小七愣住了。
宿主大大……知道?
那為什么還……
小七不懂。
看著用束妖繩在沈景淵手心之上打了一個蝴蝶結的宿主大大,微蹙的眉頭,眼底的擔憂之色也不像是作假。
“他想讓我心疼他,甚至不惜自殘,我再不配合,就不禮貌了。”
寧琬將傷口包扎好后,便放下了沈景淵的手。
小七:真的只是這樣?
可剛才宿主大大在看到男主傷口時,眼底的情緒不像是裝的。
甚至還徒手撕衣。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并沒有絲毫的停頓。
寧琬微微抬起頭,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很近。
被太陽曬到不行的天道,早已麻木。
它以為那妖肯定會動手,結果只是割了個手掌心,就心疼的劍都拿不穩了。
服了啊,那只是小到一小縷靈力就能治好的傷,頂天了,也就一個指甲蓋的靈力。
又不是斷手,真的有必要包扎。
天道被氣到不行,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掙扎起來。
可它一掙扎,那困住它的鎖鏈,便不顧它死活的縮緊。
寧琬深吸一口氣。
“你確定嗎?”
“哪怕我是妖。”
寧琬的眼神很是堅定,只是卻當著沈景淵的面直接化了行。
一棵桃樹,就算再乖致,再好看,又能美到什么地方呢?
寧琬心里沒有底。
她也實在想不明白,沈景淵為什么會對一棵樹動心思。
這真的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沈景淵低頭睨了一眼被包扎好的傷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溫度。
只是望著面前不惜變回原形的桃妖,沈景淵不再忍耐。
原本纏繞在沈景淵手心之間“蝴蝶結”一點一點的松開。
如同有了靈性一樣,纏繞上了寧琬的樹干,連帶著樹枝。
望著地上的那攤嫁衣,沈景淵一點一點的將手上的紅布重新解開。
掌心之中,那道傷口已然消失不見。
小七:瞧,玩脫了吧!
小七開始操控起面板,將宿主大大的生命低保打開。
沈景淵也在這時重新拾起了劍。
哪怕變成樹也能看見沈景淵動作的寧琬:
瞧,早就說了,對方肯定是想剝她妖丹!
在束妖繩的一番操作下,寧琬只覺得自己像極了月老殿中掛著紅繩的樹。
剪不斷,理還亂。
而生存空間再一次縮小的天道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原本已經絕望的心再次涌起了一股希望。
它就說嘛,長生不老,這么吸引人的事情,怎么可能會有人不愿意……
嗯?
該死,那把劍怎么朝它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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