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好帥啊。
盯著他的側臉，沈清芙的眼睛久久才眨一下。
有這樣一個帥氣的，多才多藝的，人又溫柔的男朋友，她好知足！
至于這么好的男朋友，身體卻不好，沈清芙并不多么悲傷。
悲傷什么。
眼下好好的，就珍惜眼下。未來如何，都是未來的事。
實在不行，就換個角度——
從一而終的愛情不多見，沒了愛情湊合過的夫妻才是多數。
她不一定愛他幾年呢。他也不一定對她好幾年呢。
愛情的保鮮期是多久來著？他活太久，倒未必是好事。
倘若他至死都深愛著她……沈清芙會允許自己悲傷，然后記得他，將這份感情藏在心底，緬懷著他，守寡。
叮叮咚咚的琴聲，帶著歡快的節奏。
沈清芙很快從走神中醒來，換了個姿勢托腮，欣賞男朋友的帥臉。
“好聽。”一曲畢，沈清芙毫不吝嗇地鼓掌。
謝無憂側首看過來，問道：“芙兒擅琴嗎？”
沈清芙搖搖頭：“不擅。”
不僅不擅長，還根本不會。
臉上浮出淡淡笑意，男人看過來道：“你來，我教你。”
沈清芙微微睜大眼睛。
“再搬一只凳子來。”謝無憂看向身后說道。
拾翠應了一聲：“哎。”
跑去屋里，搬凳子了。
今兒下雨，她就沒去店里做事。
而且，她很想在沈清芙身邊伺候，擔心自己天天出去，被大奶奶厭棄，又是撒嬌又是掉眼淚，爭取了做三休一。
沈清芙見凳子都搬來了，便沒再拒絕。
不就是被男朋友教彈琴嗎？她難道會害羞嗎？不，不會！
“宮商角徵羽，芙兒可知？”剛坐下，就見到男人轉頭看來。
拾翠那小妞兒，把兩個凳子擺得非常靠近。
沈清芙的腿，都挨著他了。
“不知。”她光棍地搖頭。
挨著男朋友的腿，就挨著唄！她會怕嗎？
不僅不怕，沈清芙還把手搭到他腿上，撣了撣他并無褶皺的衣擺。
然后收回手。
謝無憂垂眸，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抿了抿唇，將視線投向琴弦。
“芙兒看我的手……”
他一邊撥動琴弦，一邊給她講彈琴知識。
沈清芙聚精會神地聽著。
高級家教免費給她上課，此時不學，不是暴殄天物嗎？
她學的認真，也就沒注意到，謝無憂衣擺下微顫的腿。
“芙兒聰慧。”每教一個知識點，謝無憂便會面露贊許。
這讓沈清芙不禁學習興致大增。
有信心了！
她甚至膨脹了，覺得如果能夠回到現代，輕輕松松就能考出滿級證書！
“先生教得好。”她仰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啊，男朋友真好。
不像有的人，開口就是“你怎么這么笨”“也就是我，有耐心教你”“小笨蛋，你運氣好找到我做男朋友”，下頭。
“為何不是‘夫君教得好’？”男人偏頭，在她耳邊輕聲道。
怕人聽見，他聲音放得很輕。
也湊得很近。
溫熱的氣息拂在耳朵上，帶起一片酥麻。
沈清芙不禁捂住耳朵，離他遠了一點，睜大眼睛瞪他。
油嘴滑舌！
厚臉皮！
他不再是清冷高潔的他了！
被她瞪著，謝無憂臉上只淺淺笑著。
“你過來。”心念轉動，沈清芙放下手，轉而對他勾了勾。
謝無憂靠近過來。
沈清芙趴在他耳朵上，小聲說：“你猜呀。”
只有他會趴人耳朵上說話嗎？她也會！
就看他害羞不害羞！
“嗡。”謝無憂的一只手還按在琴上，似是不小心壓到，一聲琴音蕩開。
沈清芙有點得意，坐好，挑起眉梢朝他看去。
謝無憂臉上仍是端莊，瞧不出害羞或者旁的，但仔細瞧著，似乎臉頰沒有那么蒼白了。
他低垂眼眸，嘴角抿起。
“因為，”他抬起眼，朝她看過來，“芙兒不會。”
她不認識這兩個字，所以她不會說。
沈清芙：“……”
捏起拳頭。
謝無憂又說道：“芙兒不敢。”
沈清芙：“……”
拳頭更硬了。
這是說的什么話？如果不是他身體不好，她這一拳已經印他臉上了！
果然，看上去再人模人樣的男人，也會欠扁。
“不是嗎？”見她不答，男人神色漸漸落寞下來，“那，是芙兒覺得我不配？”
沈清芙：“……”
理智上知道，他是裝的。
“怎么會？”看著他那么好看的側臉，她忍不住道：“你別亂說。”
謝無憂便轉過頭，輕聲道：“那，芙兒叫我一聲？”
“……”
“…………”
你媽的！
不對。
你爹的！
也不妥。
想來想去，沈清芙在心里罵：“你弟弟的！！”
這男人，套路好深。
“你說叫就叫？”她收回視線，不再看他，“我不要面子的嗎？”
本來，叫一句“夫君”沒什么。
放在現代，大家也喜歡“老公”“老婆”的喊。
但他這樣費盡心機套路她，就顯得“夫君”兩個字，非常的……
“如此。”謝無憂目光柔和，看著她說：“原來，我比不過芙兒的面子。”
沈清芙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傾身靠近，兩手伸出，捏住他的腮幫子，一拽！
“你真的很會說話。”她扯著他的腮幫子，“再說一句我聽聽。”
謝無憂好俊雅的一張臉。
硬是被扯得變形。
不僅如此，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仰頭，想要掙開。
但沈清芙的手仿佛粘在他的臉上，他退，她就進，始終捏著他的臉。
“芙兒。”謝無憂無奈，不再掙扎，而是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拿開。
“哼。”沈清芙放過了他。
只不過，她左右瞧瞧，前后瞧瞧。只見下人們都識趣的避得遠遠的，沒看這邊。
“啾。”她在他臉上飛快親下，又迅速撤回。
謝無憂頓時愣住。
“先生。”沈清芙清清嗓子，說道：“還彈琴嗎？”
謝無憂回神。
看著她故作正經的樣子，又看看她有些躲閃的，濕乎乎、亮晶晶的眼睛。
驀然，無邊的喜悅在胸中炸開。
她親過的地方，余溫猶在。
“彈。”他輕輕點頭，收回了視線，垂眼蓋住。
按在琴弦上的手指，蜷了蜷，又伸展開。
“跟著我的手。”他說，“我們彈一段，《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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