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南枝不敢細想,蹙著眉,神色稍顯痛苦。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悄然握緊,指甲幾乎要陷進肉里,可她卻渾然未覺,只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偉岸的背影,渾身的血液在此刻都暗暗沸騰著,某個原本她想要極力隱藏的念頭悄悄生根,萌芽,直至占據她的每根神經后,叫囂著快要脫離她的掌控。

    不!不可以!

    強行將心頭翻涌的情緒壓了下去,她垂著眸,暗自出神。

    “你……”

    “我怎么知道的,是嗎?”宋京平抬手撣了撣西裝外套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后,雙手插兜,悠悠地走到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懶懶地抬起眼,看著眼前滿臉窘迫的兩人,漫不經心地開口,換了個話題,“你們以為,原本還能勉強維持的王氏集團為什么會突然破產?”

    “你們猜猜看,我又是怎么注意到王氏集團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的呢?”

    聽到宋京平的話,顏南枝轉眼,安靜地打量著不遠處,正緊挨著站在一起的程艾和宋母。

    程艾顯然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么快敗露,眼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慌了神,瞪大了雙眼,視線頻頻飄向宋母的方向,身體也明顯地朝著宋母靠了靠,儼然是尋找庇護的姿態;至于宋母,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慌張,但也悄悄地調整著呼吸,盡力裝出無事的模樣。

    宋母捂住胸口,作出被冤枉而難過到快要暈厥的模樣,顫聲道:“阿平,媽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說了這么荒唐的事情,但媽怎么可能給顏南枝下那種藥呢?又怎么可能讓王氏集團的人去玷污她呢?你可不要聽信某些人的片面之詞就冤枉了媽啊。”

    宋母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時不時地飄向顏南枝。

    察覺到她的視線,顏南枝沒有逃避,大大方方地回應著她的視線,只是這次的眼神里,沒有了恨不得撕碎她的憤怒,只剩下淡淡的戲謔。

    宋京平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她被下了什么藥,也沒有提到王氏集團究竟是因為什么而被他注意到,而宋母剛剛的那番話,無疑是在自投羅網。

    果然,宋母的話音剛落,宋京平的臉色便瞬間陰沉了下去,他緩慢起身,踱步走到了宋母的面前,看向她的眼里不帶半點情緒,聲音也像是覆上了層薄薄的冰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剛剛,可是沒有提到過王氏集團的破滅和顏南枝差點被玷污有關。”

    男人刻意拉長了尾音,眉宇間的怒氣漸漸深重。

    宋母的臉色瞬間慘淡,雙唇顫抖著張合,卻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阿平哥哥,你誤會阿姨了。”程艾明顯是被宋京平這咄咄逼人的模樣給嚇到了,她微張著紅唇,聲線輕輕地顫抖著,“顏南枝怎么說也是阿姨的準兒媳婦,昨天又是你的生日會,阿姨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歡她,也不可能會在昨天那樣的場合做這樣的事情的。”

    “阿姨只是心直口快了而已,畢竟女孩子被下藥,大部分不都是那種藥嗎?”

    “是嗎?”宋京平在笑,但是臉卻始終是沉著的,“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如果你們兩位只是想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的話,還請離開,我和我的新婚妻子,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宋京平說完,一把攬過顏南枝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