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平顯然心情不佳，說話的音調猛地拔高了好幾個度，被他這么吼了一句，縱然是宋母再怎么厭惡她，有再多詆毀她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眼下也只能悻悻然收了聲。
“阿平哥哥……”
程艾似乎是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模樣的宋京平，瑟縮著脖子，唯唯諾諾地出聲說，“伯母也沒有說錯啊，你怎么能這么對待伯母呢？”
宋京平輕嗤一聲，答非所問道：“程艾，有些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我記得我曾經就警告過你，顏南枝是你的嫂子，無論我和她之間怎樣，都不是你不尊重她的理由，如果連這點最基本的禮貌都學不會的話，那我家，也請你不要再來了。”
他的音量不高，卻也足夠震懾住程艾。
程艾癟了癟嘴，默默地垂下了腦袋，不敢再說話。
宋母見到程艾這委屈的模樣，正準備開口為她辯解兩句，卻被宋京平給搶去了話頭。
“從出生到現在，我的人生就沒有失敗這兩個字，所以……”宋京平扭頭看向顏南枝，一字一頓，“我也絕不會允許，我有段失敗的婚姻。”
顏南枝聞言垂頭，卻仍然能察覺到那道炙熱的視線。
悄然地攥緊衣角，她的額角似乎也隱約地覆上了層濕潤，但她始終沒有抬頭。
她很清楚，宋京平的話，是刻意說給她聽的，男人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訴她，她就像是那天邊的風箏，連接著她的那條風箏線是他們的這場契約婚姻，而執線的人，是他。
在男人還沒有玩膩之前，她始終是他的所有物，所有覬覦或意圖詆毀她的，都是在無形之中挑釁著宋京平，只可惜，宋母和程艾，永遠也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如她所料，宋母并沒有打算就此作罷，她雙手環抱住胸，裝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沉聲開口，“身為母親，我自然也不愿意看到你被一段失敗的婚姻困住手腳，所以我才要你和她分手。”
“只要你們還沒有領證，那就還來得及，畢竟……”
“來不及了。”
“你說什么？”宋母顯然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開口，半晌后，雙眼間的疲態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我說，來不及了。”
“我和顏南枝已經結婚了。”
“阿平哥哥，你明明就不喜歡她！”程艾再也坐不住了，扯著嗓子道，“你怎么能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交到一個你不喜歡的人的手里呢！”
宋京平眉骨輕抬，抬手捏了捏鼻梁，說來奇怪，明明是處處透著煩躁的動作，可他的嘴角卻始終是揚起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他不咸不淡地開口，“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什么？”二人不解地嘟囔著，面面相覷。
“將她推倒在倒塌的香檳塔里，冤枉她偷竊賓客的項鏈，甚至是在她每天需要喝的中藥里面加入某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你們的目的難道不就是將我推向她嗎？”
宋京平說著，宋母和程艾的頭卻是越埋越低，儼然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樣，只有顏南枝，在聽到他的話后，倏地抬起了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原來……他都知道……
那昨晚的他該是什么樣的心情？
同時被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妹妹和有血緣關系的媽媽背叛，那該是什么樣的心情。
更何況……
還有那個他歡喜過，卻又失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