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備前宰相 > 第二十四章 忠家帶來的蝦夷消息(中)
  面對秀家的詢問,忠家向秀家匯報道“長船家的那個兒子的能力確實不錯,在下離開之前確實是將蝦夷的事物都托付給了他全權負責。”

  宇喜多忠家所說的那個人便是長船綱直,他在蝦夷總督府中應該是擔任提刑按察使的職位,就是管理蝦夷鎮守府的監督、刑訴、盜捕等事情。

  而蝦夷鎮守府此刻的布政使應該是明石全登,由其來下達、發布政令。

  照理來說在宇喜多忠家之后應該是由明石全登繼承蝦夷總督的職位,可是宇喜多忠家偏偏將這個權柄交給了長船綱直,這不由的引起了秀家的好奇。

  秀家主動向宇喜多忠家問道“哦?為什么是長船綱直啊,不應該是明石掃部嗎?他才在蝦夷的布政使吧。”

  宇喜多忠家笑著說道“殿下你可能不知道,長船家的小子能力不錯。

  我到蝦夷最大的問題就是宗派沖突。不是我吐槽,明石那小子在處世上有明顯偏袒切支丹的情況,普通民眾對于宗教并不是一定真的去信,但是他們分辨的出哪個宗教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利益。

  過去布政、執法都是明石一個人說了算,長船到了之后有了司法的準繩,雖然對于布政的事情不能插手,但是在出事后執法上有自己的一把尺。

  切支丹原本在領內是大頭,但是這倆年因為鬧事被抓去勞教的切支丹沒有一萬也有大幾千。民眾們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新來的奉行不喜歡切支丹,自然有效壓縮了切支丹的傳教速度。”

  聽了宇喜多忠家轉述,長船綱直遏制了蝦夷切支丹的無序擴張,秀家滿意的點了點頭,但是又奇怪的問道“不對啊,就算長船主管司法、刑訟,可是負責布陣的是明石掃部啊,他在政策上若是稍微偏袒一些切支丹,綱直也沒有辦法組織吧?”

  “等我到了蝦夷改組了奉行所后,長船主管刑訟,明石主管布政,但是明石只負責政策的執行,政策的布置全是由我負責的。

  少了在政策制定上的偏袒,原本刑訟的部分又被長船分權,明石在蝦夷也只是一個執行者罷了。

  不瞞殿下說,當我落地蝦夷的時候,據不完全統計蝦夷總督府治下有切支丹5萬余人,等我離開之時已經被壓縮至不足4萬了。”

  “我在走后之所以將代行總督職權的事交給長船,正是看重了他這方面的能力,讓他繼續貫徹執行罷了。

  若是依照規矩由布政使明石提拔,恐怕蝦夷又復當年切支丹野蠻生長的景象了。”

  秀家聽完宇喜多忠家的解釋,有些無奈又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依照宇喜多忠家所言,明石全登其實并不適合擔任蝦夷的下一任總督,但前幾日秀家可是答應了長船貞親,將會把他的兒子盡快帶回來的。

  當時散會之后,秀家還單獨留下了長船貞親:讓他再撐一年,一年之后便將長船貞親帶回,繼承他長船家督的位置和本家家老的職位。

  可是依照宇喜多忠家的意思,就算明石被放回來了,長船綱直都不一定能回來,這讓他有一種要在長船貞親面前要食言的無奈感。

  “神道教那些家伙傳道的怎么樣?”無奈的秀家只能刻意的岔開話題,聊起來了自己當初讓岡山神社的大社以自己形象為模板創立的東照權現神。

  宇喜多忠家聽聞之后說道“依照殿下的意思,對于改信的民眾不論民族,郡多賜與2成的土地。還會主動提提供糧種和耕牛,每家還能額外允許承報種植甜菜、棉花。”

  蝦夷最重要的一向外貿收入便是甜菜種植收入,不過這項業務一直被蝦夷奉行所壟斷,是蝦夷奉行所最主要的行政費用來源。

  棉花這種東西并不是美洲特有的,亞洲有自己的棉花物種叫樹棉,這種棉花原產于印度,在唐宋時期傳到中國,后來經過宋商傳到了日本。

  元代初年,朝廷把棉布作為夏稅(布、絹、絲、棉)之首,設立木棉提舉司,向人民征收棉布實物,據記載每年多達10萬匹,可見棉布已成為主要的紡織衣料。

  明朝也力征收棉花棉布,出版植棉技術書籍,勸民植棉。從明代宋應星的《天工開物》中所記載的“棉布寸土皆有”,“織機十室必有”,可知當時植棉和棉紡織已遍布全國。

  前文就有說過,日本的越前就有很廣泛的棉花種植,不過棉花這種植物,現在在日本的主要用途還是作觀賞性植物,畢竟這種植物開出來的花和果都不能吃,在后世棉紡出來之前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這里要著重說明一下,棉花的品種大致可以分為粗絨棉、長絨棉和細絨棉。

  粗絨棉:也叫亞洲棉,原產印度。由于產量低、纖維粗短,不適合機器紡織,早已被淘汰。

  長絨棉:也叫海島棉,原產南美洲。纖維長、強度高是其特點,適合于紡高支紗。目前中國只有新疆生產。

  細絨棉:也叫陸地棉,原產中美洲,所以又稱美棉。適應性廣、產量高、纖維較長、品質較好是其特點,可紡中支紗。中國的細絨棉占棉花產量的98%。

  換句話說我們現在生活所使用的棉花確實都是從美洲進口的,但是在這些高價值棉花被大面積進口之前,被成為樹棉的亞洲棉,在元明清三朝,已經作為保暖的衣物使用了數百年了。

  現在秀家開放了甜菜和棉花的種植,允許興奮神道教的民眾種植甜菜和棉花這兩個種高經濟價值的植物,在每年收成之后由官方統一回收制作成黃糖或者棉衣。

  不論是甜菜還是棉花,他們的經濟價值遠遠大于在蝦夷種植的主要糧食作物——小麥,換句話說你只要信了供奉秀家東照其權現的神道教,你一年的收入會比其他信仰的民眾多很多。

  拋開甜菜不說,棉衣和棉被如今已經是蝦夷底層民眾在冬季最重要保暖的工具了,若是沒有這兩樣東西,光靠每年打獵和畜牧獲取的動物毛皮,根本不夠這么多人用的,更別說出口了。

  隨即秀家又向忠家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蝦夷棉花的產出有多少了,什么時候可以反向貿易日本?”

  秀家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今年關東的冬天實在太冷的,前不久長船貞親就來報說關東有民眾被凍死的消息,秀家想要大范圍推廣棉衣,這樣可以盡可能的減少因寒冷而死亡的民眾。

  “這要看殿下是否完全開放棉花的種植,眼下為了發展神道教,棉花和甜菜還只是作為神道教徒專屬的作物,一年的產出蝦夷本地都不夠用。

  殿下若是想要盡快的反哺本領,可以讓那邊大范圍的播種,擴大種植的面積,到時候預計3年擴產便能實現反向輸出本領。”

  棉花在日本越前、若狹等多國都有種植,但是并沒有實現擴種,就是因為這個時候的日本人還沒有意識到它的經濟價值,僅僅是大名們花園中的花朵罷了。

  越前的種子跑了出去,散落在野地中,還被民眾當做沒有價值的野草,劈了燒柴火用。

  這樣的想法秀家并不想這么快的去糾正他們,就讓棉花成為蝦夷的專屬產物就挺好的,蝦夷那個地方相對隔離,秘密也可以較好的保守。

  將來甚至可以以此為一種特產,反向向日本貿易賺取利瀾。

  若是在關東大范圍種植棉花,讓周圍領國的人看到了棉花的價值,必然開始大范圍種植。

  到時候在自己領內的大范圍推廣,秀家少了一筆收入是小,增強了其他領國的勢力是大。

  而且宇喜多忠家也說了,現在的甜菜和棉花已經成了鼓勵在蝦夷的日本人、朝鮮人、阿依努人和女真人改信東照權現的一張牌了。

  若是大范圍開放棉花種植,在蝦夷棉花就不會再值錢,民眾與民眾之間的差距縮小,就沒有動力去促使民眾改信了。

  棉花的種植必然是要開放的,但是絕對不會是現在,在怎么說都要晚上幾年,擴大東照權現信眾的人口數量再說。

  “對了,當時讓瀨戶家正帶回去的土豆和番薯怎么樣了?是否在蝦夷擴種了?”

  聊到這倆東西,宇喜多忠家就興奮了起來,他高興的向秀家說道“殿下給出了這兩個小東西可真厲害,沒想到埋在地里面居然可以種出這么多糧食。

  我依照殿下的說法在蝦夷玄珠城擴種,留下一半留作自然授粉之外,另一半按照殿下的方法快速種植,短短第一年就翻了十幾倍!

  (按照半顆土豆苗催芽后種在地里,一個季度可以產6~8顆土豆,蝦夷寒冷一年2季產量)

  但是土豆的數目還是少了點在我離開之前只進行了小范圍的擴種,依舊是只有改信東照權現的民眾才可以得到賜福。”

  “說來也有趣,我本來打算直接發下去,結果健次郎(金光家慶)非說要搞一個神現的儀式,將這東西看做神的賜福。

  還別說還真有效,民眾們守在神宮的神田里,日日夜夜的看著他長出來,半顆土豆就長出了這么多糧食,紛紛向神宮要種子,改信的百姓也多了。”

  “不過這番薯的種植有些問題,它的擴種速度不像土豆那樣一切二就可以自己生出來,因此擴種的速度有些慢了,現在還在培育中。”

  聽到蝦夷將土豆和番薯都種了,秀家緊張的問道“都是按照我寫的種植綱要寫的吧?紅薯種植的地方都是山上吧?與其他種物是不是隔開了?”

  紅薯生長在土壤根部,果實很大在生長的過程中會松動土壤,容易讓昆蟲在這樣的土壤中安家,促生蟲病。

  現在科學發達了,種完一季番薯之后,工業翻犁的設備可以深入底下30cm甚至50cm,將整個土壤翻面在太陽底下曬蟲。

  這里要注意的是曬蟲的目的不是讓太陽熱死蟲卵,是利用寒冷的冬天將蟲卵凍死。

  除此之外還有各自化學殺蟲劑會在翻種的時候噴灑在地里,減少下一季種植其他作物時候病蟲害的影響。

  但是那都是在后世,在這些技術發明之前一直有種了紅薯的地只能種紅薯,種其他植物種什么死什么的傳說,就是因為被病蟲害害的。

  秀家現在沒有那個能力去法名深耕機器或者發明可降解的殺蟲劑,只能嚴格限制紅薯土地的種植范圍和面積,盡可能的不讓紅薯的種植泛濫開來。

  宇喜多忠家雖然沒見過這種事兒,但是對秀家所寫的《番薯種植綱要》深信不疑,自然知道秀家擔心的是什么。

  因此他向秀家確認難道:“這一點殿下放心,我已經與他們說好了,番薯只在膽振國種植,那邊是山區,本來種植小麥就有些力有不逮,種植番薯正好合適。

  同時我也下令密切監視試種田的情況,種植番薯的田地遠離其他作物的田地,防止出現病蟲害擴散的情況。

  而且蝦夷的紅薯也是一年一種的,每年秋收之后便開始大范圍的翻犁,讓地底的害蟲卵徹底凍死。

  只是這樣一來種植紅薯所需要付出的照顧實在太多了,一年還被嚴格限制1種它產量的優勢這樣一來就和土豆沒有太大的優勢了,民眾種植的意愿不高。”

  秀家聽聞無奈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宇喜多忠家說的都是實話,老百姓是最老實的,紅薯的優勢就是簡單易料理,種植后年產量大,后世在東北可以兩熟,在南方可以三熟。

  但是易料理是對紅薯種植實話說的,在種植前后對于土地的處理卻是比土豆難太多了。

  關鍵是受限于缺乏殺蟲劑,秀家只能讓人一遍遍的將土地進行翻犁,并在上面燒桔梗的方式進行殺蟲和補充肥力,只是這樣一來耗了這么大功夫一年種出來的紅薯與土豆差不多,自然每人愿意去種了。

  后世明清時候,紅薯之所以成為中國人的主要糧食,其一是因為人口大爆炸,民眾需要這一種能填飽肚子、產量大的糧食。

  其二就是當時的民眾不知道紅薯的毛病,因饑餓種紅薯之后的地來年只能種紅薯,這就使得紅薯存量地不減,額外有新的饑民加入種紅薯的大軍中,使得這一作物在清朝得到了廣泛的傳播。

  然而自然界能量永遠是守恒的,種植紅薯和土豆會帶走土地中大量的養分,在那個缺乏化肥的年代,人么那只能想出休耕的方式讓田地恢復肥力。

  紅薯這一種作物可以說在近代既是我國民眾的救星,又是我國糧食自主的夢魘,一直懸在我們的頭上。

  直到那位姓袁的爺爺搞出了雜交水稻,使得水稻的產量大幅提升,解決了百姓的吃飯問題,紅薯的種植面積才開始逐年減少,并最終成為一道解決人口腹之欲的雜糧甜品。

  很多中的穿越者,在寫紅薯相關的橋段時候,只知道他能解決人口吃飯的問題,卻并不知道它在古代可能帶來的危害,本質上是脫離土地太久導致相關知識缺失導致的。

  其實在秀家想要拓展紅薯的時候,秀家也在思考其中的利弊,現在經過蝦夷這么一實驗最起碼證實了在蝦夷這個只能種一季的地方,紅薯的經濟價值弊大于利。

  但是若是可以在同樣貧瘠的南九州,種植紅薯做到一年兩季,在保障夏收和冬收后翻種的前提下,是否能做到利大于弊呢?

  其實蝦夷的維度中國東北差不多,而且因為比鄰太平洋遠離西伯利亞,蝦夷的冬季比中國的冬季來的還要晚一些。

  但是別忘了現在是小冰河期,地球天氣整個變冷,冬季延長夏季縮短。

  在明末這個時候的東北真的不太適合耕種,蝦夷稍暖也只能坐到一年一季的種植罷了。

  再加上番薯種植的特殊性,在沒有有效的可降解不損害土壤的殺蟲劑發明前,只能靠深翻犁地來殺蟲卵,這就得預留出1個月的時間來曬地了,這無疑使得番薯在北半球的種植經濟性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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