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寧窈并不覺得江玄清是奔著她來的。
她見過他借著各種由頭接近她的樣子，所以剛才那樣，真的不是。
寧窈笑了笑，她感覺的到，江玄清也快放下了。
不過摸著良心講，若單論愛的深淺，江玄清自然是比她深。
但再深的感情也經不住搓磨，他想放下也在情理之中。
苑妤電話沒一會兒就響了起來，她瞥了一眼就面帶抱怨，“到家就到家了，還給我打什么電話。”
邊說著她邊轉身上樓，把電話接了。
也不知那邊說了什么，她一下子又停了，猶猶豫豫的又從樓梯上下來。
寧窈一眼就看明白了，她嘆了口氣，“還是我上去吧，你們倆在樓下慢慢聊。”
苑妤臉一下子就紅了，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寧窈上樓去窗口拉窗簾，就見隋臨深已經走到了院子里。
苑妤迎了出去，似乎是有些心虛，回頭朝寧窈窗口看過來。
寧窈已經將窗簾拉上了，窗戶開著，所以外邊的聲音還算清楚。
苑妤有些埋怨，“這大半夜的你又過來干什么了，不是說讓你回去么？”
隋臨深說了什么聽不到，寧窈轉身把燈關了，過去躺在床上。
……
今天要拆線和復查，寧窈怕路上堵車，起了個大早去醫院。
到的時候醫生還沒上班，在醫院的便利店里買了吃的，她坐在外面的亭子里。
亭子正對著停車場，東西還沒吃完，就見停車場那邊有個人過來，手里拿著張紙，不知道上面寫的什么，邊走邊看，嘴里還念念叨叨。
寧窈意外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站起身，等那人走近了開口，“方夫人。”
方夫人又老了很多，這次連打扮都沒有了，頭發松松的挽著，衣服穿的也是家居服。
看到寧窈她愣了愣，趕緊把手里的紙張收起來塞進兜里，“寧小姐，你怎么在這？”
寧窈說，“我今天復查。”
方夫人明顯一愣，像是才想起什么，面上的心虛怎么都遮不住。
寧窈只當做沒看到，看了看她的腿，“你也是做復查？”
方夫人搖頭，“我過來……我過來買點藥。”
她有點不太敢看寧窈，抬手撩了一下頭發，結果寧窈一眼就看見了她額頭上結了痂的傷疤。
她意外了一下，趕緊問，“怎么又受傷了，方老先生打的？”
“不是不是？”方夫人聲音又低了下去，“這次不是他。”
她提了之前家里發生的事兒，“之前有天晚上家里進了賊，我受了點傷。”
寧窈這才想起還有這么一茬，問她，“報警了吧，警方那邊查出來是什么人了沒有？”
方夫人嘆了口氣，原本就苦瓜臉，這么一嘆氣更喪了，“沒有，什么都沒查出來。”
她咂著嘴，“不過也算走運，那天只有我在家，老方和……和……”
話說到這里，她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有些情緒一下子沖了上來，嘴唇顫抖，表情更苦。
寧窈知道她要說什么，她想說幸好方民生和方晴不在家。
方晴現在失蹤了，不出意外，警方那邊也是沒查到線索。
方夫人一直把閨女當眼珠子對待，提到這茬，心里自然遭不住。
深呼吸好幾下，方夫人還是沒壓住心底的情緒，突然抬手捂著臉，哭出了聲音來，“那天她要是在家就好了，我寧愿她在家。”
寧窈只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拍了拍她的肩膀，“都會好的。”
方夫人站在原地哭了好一會兒，看得出來是真崩潰。
她本就滿心的委屈難訴，如今可算有個能心平氣和與她說話的人，直接繃不住了。
一直哭到時間差不多了，寧窈提醒她自己要進去檢查了，方夫人才停下來。
她嘴里說著抱歉，擦著眼淚，跟寧窈一起進了門診樓。
寧窈見她情緒緩和，順勢又問了一句，“我聽說方老先生搬走了，你有跟他一起走嗎？”
方夫人慢了半拍搖搖頭，“沒、沒有。”
寧窈嘆了口氣，“那你可小心點。”
方夫人盯著她看了幾秒，表情有點動容，“知道了。”
倆人掛的號不在同一層樓，在二樓分開，寧窈先上去給傷口拆線，又做一些別的檢查。
找了熟識的醫生，沒耽誤太長時間，很快檢查完下樓。
站在扶手樓梯上往下一瞟，她又看到了方夫人。
方夫人去了西藥房，寧窈下樓等了一會兒，見她拎著一包藥出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挨個查看。
帶盒的藥她也將盒子拆開，把里邊的藥瓶拿出來晃動。
寧窈跟在她后邊從門診樓出去，方夫人站在外邊的空地上，把袋子里的藥都檢查一遍，而后才她裝好，快步去了停車場。
寧窈的車子停在另一側，她過去上車，先一步開出醫院。
路邊稍微停了停，后視鏡就見方夫人的車子開了出來。
她沒注意到寧窈的車，從旁邊開過。
寧窈看了一眼時間，也不是很著急，便跟了上去。
方夫人剛才支支吾吾，她總覺得有點事兒。
車子開到市區，五岔路口有個轉盤，方夫人莫名的開著車子一直繞著轉盤兜圈子。
以至于寧窈差點以為自己的跟蹤被她發現了。
十幾圈后，她又將車子朝著一個方向開。
寧窈這次距離拉的遠，慢慢跟著。
方夫人的車七扭八拐，最后停在一處藥房門口，下車的時候她戴了口罩和帽子。
這就……挺有意思的。
在藥房里耽擱了兩三分鐘，她小跑著出來上了車，繼續開。
這一次她奔著市中心一處高檔小區開去，車子沒進去，在門口停了下來。
寧窈開到對面，降下車窗。
五六分鐘后，小區里有個男人跑出來，奔著方夫人過去。
方夫人順著窗口遞出來個藥袋字，那人接過去檢查一番，轉身進了小區。
寧窈瞇眼看了看那小區，如沒猜錯，方民生應該是住在這里。
這小區名聲挺大，也挺臭。
主要是安保有些變-tai，小區內部無死角監控，進出門身份都卡的比較死。
以至于很多身份特殊的人想要養個小晴人，都會把人安置在這處。
方民生這是真怕死，躲到了這里去。
其實有時候寧窈也挺好奇，方民生跟江宿斗法，究竟誰更勝一籌。
方夫人在小區外等了一會兒才開走，寧窈見狀便也開回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