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戰還有一條規則。
只需要有一個主神同意就可以開啟神戰。
但是如果偷襲導致主神死亡，那么族人不會跟著受牽連。
……
混沌境的死亡代表著宇宙星辰的歡歌。
如此諷刺。
溯聽著耳畔回響的似有若無的笑聲，諷刺的勾起唇角。
這個宇宙就是這般無情而冰冷。
混沌境活著的時候，這些星辰將他們奉為天神。
混沌境隕落，雄厚的靈氣席卷全宇宙，被那些星辰吞噬。
然后他們對往日王者的死亡，發出幸災樂禍的歡歌，露出鋒利的獠牙，吞噬他的軀體。
也沒錯。
溯看著噬界破碎的尸體，輕笑一聲。
活著的時候吞噬星辰。
死了之后將自身的力量全都反哺給他們。
噬界死亡的一瞬間，無數星辰隕滅，又被那股力量反哺著新生。
隕落后新生。
毀滅的美景，扭曲著展現。
沌宙抽出手，金色的長矛散去.
噬界的尸體被星辰吞噬。
沌宙冷眼看著，直到衍星的尸體也跟著消散。
沌宙轉頭看向溯：“你打算就站在那看著，什么都不做？”
“哪啊。”
溯輕笑一聲：“你速度太快了，我都沒跟上。”
他伸手向下一壓。
空間扭曲，星辰再次隕滅。
這就是宇宙中最常見的戰爭景象。
那些巨噬神族族人在恐怖的威壓下被碾成粉碎。
他們根本無處可逃，在主神的力量之下，哪怕寰宇境都如同螻蟻。
這次換成一旁的沌宙看熱鬧了。
“那么，我就走了。”
“溯，你我還有賬要算。”
“不是吧沌宙。”
溯的表情冷淡下來：“你還真把藍星的那個鬼當成盟友了？”
“大家只不過是在互相利用罷了。”
溯攤開手：“你還會因為一個工具氣急敗壞？”
“我不想和你耍沒有用處的嘴皮子。”
沌宙搖了搖頭：“那是我計劃中重要的一環。”
“你有什么計劃？”
溯瞇起眼睛：“你我不過是混沌境，你還能對那位有什么想法？”
“正因為你是這樣的想法，所以你才會局限于混沌境。”
沌宙淡淡道：“溯，不要擋我的路。”
“那可就抱歉了。”
溯咧嘴笑道：“我天生喜歡走在別人前面。”
沌宙也跟著瞇起眼睛，周身金色的靈氣鼓動起來。
直到那恐怖的視線掃了過來，沌宙抬頭看了一眼，又冷眼掃了溯一眼，消失在星空中。
溯也抬頭看了看，輕笑兩聲，也消失在星空中。
……
混沌境有多強大。
之前他一直是不知道的。
但是現在他意識到了。
混沌境的恐怖，不是寰宇境可以抗衡的。
哪怕半步混沌境，碰到剛剛突破的混沌境，都只有被碾成肉泥這么一個下場。
樊易天睜開眼，看著周圍毫無變化的混沌界，不由得有些驚訝：“一點破壞都沒有？”
“你以為這里是靈衍界？”
影離瞥了他一眼：“這是全宇宙最中心，最為強大的世界，混沌境就算在這里戰斗，也不能造成什么損傷。”
“我突破了多久？”
“不知道。”
影離搖了搖頭，抬起手：“但是在你突破的時候，有幾個人想要來分一杯羹。”
“謝謝……臥槽……”
樊易天下意識的回應了一句，轉頭看見影離所指的“幾個人”。
那是一片尸海。
無邊無際的尸體堆疊在一起，幾乎看不見前方的天空。
饒是以他混沌境的視力，竟然也看不清楚這一片尸海到底蔓延了多遠。
“你管這叫……幾個人？”
“沒區別。”
影離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把這些都吞噬了吧。”
“話說……萬衍神族和巨噬神族的人這么弱小啊……這里躺著的全都是溯逆神族和混沌神族的人，還有那些個附屬星域的人。”
“外面可能是發生神戰了。”
“神戰？”
樊易天皺起眉頭。
“就是神族之間的戰爭。”
影離淡淡道：“巨噬神族和萬衍神族的人都已經消失在了混沌界中，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個神族中必定有一個已經毀滅。”
“又或許……是兩個都毀滅了也說不定。”
“兩個都毀滅了……”
樊易天摩挲著下巴。
自己現在才剛剛突破混沌境。
到了混沌境，體內的鬼氣更為恐怖。
而且他能感覺到，混沌境是不像以前那樣分成六個小境界的。
混沌境沒有明確的境界之分。
剛剛突破的混沌境很弱小，至少比起外面的那幾位主神來說是這樣的。
樊易天能明白這一點。
那些都是已經在宇宙中生存了無數歲月，對于樊易天這些存在來說千萬年的時光已經夠久，但是對他們來說甚至算是彈指一瞬間。
尤其是混沌神族和溯逆神族的主神，不知道已經強大到了什么程度。
混沌境沒有境界劃分，只有精純的力量和更加精純的力量。
“我感受到了。”
樊易天輕聲呢喃著。
“感受到了什么？”
影離挑了挑眉。
“存在。”
樊易天輕輕閉上眼睛，抬起手在半空中撥動著：“我能感受到存在，甚至能觸碰到它們……就好像我一出手，就能將存在撥動碾碎。”
“這是混沌境對于其他境界的絕對壓制。”
影離攤開手：“現在，進行最后一步吧。”
“什么？”
樊易天看向他。
“找到你自己的存在和樊易天的存在，融合進你的身體里。”
影離說道：“做完這最后一步，才算是真正完整的混沌境。”
“我該怎么找？”
樊易天皺起眉頭：“而且我們兩個的存在都已經在消散了。”
“將意識沉入進去，去尋找你們的存在。”
影離說道：“這件事情只能靠你自己，我沒法幫你。”
“但是我會在這期間為你護法。”
影離說著，轉過身去，漆黑的鬼氣在掌間涌起。
“這些人還真是不長記性，明明剛才都被殺死了那么多了。”
“不一定是那些普通的族人來找麻煩。”
影離道：“有可能會是主神親自降臨。”
“主神……”
樊易天瞇起眼睛，他明白自己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交給我吧，麻煩你了。”
他閉上了眼睛。
……
影離回過眸子。
“看來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溯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他背后了：“嘿，好久不見。”
“嗯。”
影離看著他：“外面發生了神戰，對么？”
“嗯，是的。”
溯點了點頭：“萬衍神族的主神和巨噬神族的主神都死了。”
影離點點頭：“混沌主神呢。”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溯看向一旁坐在地上的樊易天：“等到他結束，就是一切開始的時候。”
“別忘了你我的交易。”
“嗯，沒忘。”
溯笑了笑：“你的膽子倒是很大。”
“意思是我不怕你？”
“不，鬼族怕我才奇怪吧？”
溯笑著：“我是指交易的事情。”
“我跟你才叫交易。”
影離搖了搖頭。
“好好。”
溯聳了聳肩，也不打算和影離爭辯什么。
“所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影離問道。
“混沌神族和溯逆神族之間必有一戰，兩個頂端且僅存的神族的戰爭，能引出規則的注視。”
溯輕聲道：“你可以順著視線找到祂。”
“但是我想說一句話，你想聽嗎？”
“說。”
影離淡淡道。
“宇宙的一切都是祂一念之間創造的，你我的死亡，你們的犧牲，我們的成長，說不定都只是祂活了漫長歲月無聊才鑄就的一場游戲。”
溯說道：“就算你們找到祂，也不一定能說服祂，而且，那樣的存在，祂若是想見見你們，那么你們自然能找到祂，若是祂不想見你們，你們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為灰燼。”
“但是我們還是要做。”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溯和影離同時回過神。
影離看向一旁的樊易天。
樊易天的左眼依舊是金色的豎瞳，但是他右眼的金色已然褪去，黑紅色的暴戾涌上，將金色盡數吞噬。
“我似乎失敗了。”
樊易天搖了搖頭：“樊易天的存在沒有融合成功，但是……我確實成為真正的混沌境了。”
溯和影離對視一眼。
“沒問題。”
溯笑著：“你已經成功了，現在該是一切開始的時候了。”
“地。”
溯看向他：“現在開始，才是決定一切結束與否的終戰。”
“嗡！”
混沌界猛然破開一條裂縫，狂暴的靈氣在星空中交織成一條狹長的道路。
“前進吧。”
溯咧開嘴，消失在混沌界之中。
影離看向樊易天：“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他瞇起眼睛。
一切周而復始，交由未來定奪。
樊易天，陸月凝，宇文軒，宋雪溪，聞人墨染，曲無默，樊凝雪，田世衡，白淼。
你們就看著吧。
一切戰斗和犧牲，都會有個結果。
你們就看著吧。
他握緊的手掌松開。
緊跟在影離身后，踏入那道空間裂縫。
……
“戰？”
“戰。”
溯瞇起眼睛。
銀色的靈氣將宇宙包裹。
星辰隕滅再萌芽生長，成長再衰老，最后化作塵埃。
半個宇宙都被這樣的場景所包圍。
影離和樊易天站在隱蔽的空間中，看著他們的對峙。
沌宙冷眼看向四周，輕輕抬手。
那眾星新生又隕滅的場面立刻消散。
混宇站在沌宙身旁。
他身上的氣勢衰減了許多，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
視線投射過來。
“察覺到了嗎？”
“察覺到什么？”
地看向影離。
“視線沒走。”
影離輕聲道：“一直在注視這片戰場。”
“這是宇宙中僅存的兩大神族了吧？”
地嘴角上揚：“這樣的大事也難怪祂多看一會。”
“別走神。”
影離輕聲道。
正說著，溯突然抬起手，靈氣如同一個波動一般擴散開來。
某個方向擴散的尤其快。
“就是那邊，這是溯的信號。”
影離拍了地一把：“走！”
地轉頭又看了一眼戰場。
他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一個人類，聽到了某種東西跳動的聲音。
他在緊張，在害怕。
那是宇宙的終末，頂端的存在。
……
那是一條恐怖的道路。
道路的盡頭，宇宙的盡頭，便是那一方漆黑的空間。
這是宇宙的真實。
那個灰色長發的男子靜靜的坐在那里，沒有一絲雜質，除了頭發以外沒有一絲毛發，他就像一尊雕塑，隨意的坐在那，毫無聲息。
地甚至察覺不出他身上的氣息，更難以將這位和那制定規則的頂端聯想到一起。
影離和他都沒有說話。
直到那男人睜開眼睛。
【星辰乃吾之展望，宇宙乃吾之空想】
那男人睜開眼，地的周圍瞬間變為繁星。
祂沒有瞳孔，眼眸是一望無際的星海。
星海的縮影。
不……應該說，星海是他眼眸的投影。
“汝等，何人？”
唇角未動，聲音卻響徹寰宇。
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倉皇的低下頭去，不敢與其對視。
“呵呵……”
低低的笑聲，地一愣，抬起頭就看到那男人揚起嘴角。
祂擺了擺手：“眾生行進于軌跡，看來你們脫離了這條道路。”
“剛才的話是我為了樂趣而言，現在，向我闡述你們的來意。”
“我們……”
“與你對弈。”
堅毅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地渾身一顫。
影離倒像是毫不意外的轉過頭去。
地快速的轉過身。
那男人踏著星辰走來，雙手背在身后。
白色的長發趴伏在后背上，紅色的眸子在祂身上掃過。
他走到影離和地中間，看向地，嘴角揚起暖陽般卻帶著疲憊的笑意：“好久不見？”
“你……”
地驚惶的將念力投射到體內。
那具幾乎消散的靈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樊易天咧嘴，看向面前的男人：“永恒之神，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嗎？”
男人眼中的星海似乎涌動了起來，片刻后，再次歸于沉寂。
“有趣……太有趣了……”
祂咧開嘴角：“破壞命運的瘋子……”
“不枉你的注視。”
樊易天自顧自的越過兩個鬼，坐在男人的對面。
“走了，去坐下。”
影離拍了拍地的后背：“問你想問的問題。”
地猛地沖了過去：“你怎么……”
他想問的太多。
“別著急。”
樊易天無奈的笑了笑：“祂不著急和我說話，你先把自己想問的問題捋明白。”
“你怎么沒死？”
地沉默了半天，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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