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上官燁的臉隱藏在樹蔭之下，叫人瞧不出他的情緒，更猜不透他的城府。
葉婉怡微微一愣。
阿燁這是什么意思？他該不會信了小賤人的話，不讓鄭嬤嬤帶走小賤人吧？
偷偷地與面前的老嬤嬤交換了眼神。
鄭嬤嬤義正言辭道：“御正司負責勘察王府宗親有無虐待下人，現如今老奴既然已經找到小雯，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其中真相。”
話落，便要示意一干宮女、嬤嬤將床單裹住的人抬走。
這是打算以退為進。
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沉。
鄭嬤嬤表面的意思是給上官燁面子，暫時不將她帶走。
但實際上卻與帶走她沒什么兩樣。
若是上官燁不在這個時候出現，小雯被帶走之后不會被用刑，更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現在上官燁知道了這件事，姚皇貴妃為了頂死上官燁，一定會害死小雯，再弄一份假的口供，坐實自己虐殺小雯，肆意用蠱。
到那時，上官燁根本沒有理由攔住御正司的人帶走自己，一旦自己到了御正司，下場會比小雯更慘。
姚皇貴妃會如法炮制弄死她，再制造一份假口供，如此一來就算上官燁不脫一層皮也會惹上一身腥。
“嬤嬤既然說已經找到小雯，何不讓小雯自己說說到底是誰把她弄成這樣的？”
不動聲色地將情緒斂于水波瀲滟的眸子之下，杜錦陌看向面前的老嬤嬤，眸色犀利如霜。
只要讓小雯開口說話，小雯就會當場揭發葉婉怡用嗜血蠱咬她，不僅如此，她還會揭發葉婉怡給自己下噬魂蠱。
到那時不但葉婉怡難逃虐殺下人、肆意用蠱的罪名，就連鄭嬤嬤也會師出無名，也許還會被上官燁直接打出去。
鄭嬤嬤不由得皺起眉頭。
剛才小雯在院子里像個孤魂野鬼似的四處游蕩，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現如今又當著秦王的面，她著實不敢讓小雯說話。
“怎么，有問題？”冷冰冰的聲音自不遠處砸過來。
“不，沒，沒有。”鄭嬤嬤一個哆嗦。
“既是如此，杜貴侍你去問吧。”上官燁微微抬手，聲音高懸似月。
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杜錦陌眉心輕顰，偷偷看一眼不遠處的玄衣男子。
那家伙依然是唇角淺淺一勾，似笑非笑，一副看笑話的架勢。
一會兒你那心尖尖上的女人原形畢露，有你看笑話的！
杜錦陌憤憤然別過頭，走向床單裹住的婢女：“小雯，王爺來了，你實話實說就可以。”
四周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地盯住床單。
那里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來。
怎么會這樣？
杜錦陌眉心皺起，緊接著又緩緩舒展開，豁然開朗，凝向不遠處那暗夜之神般的男人。
原來，如此。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掌控著全局，他的確是在看笑話，不僅看她的，而且也看鄭嬤嬤的，甚至連葉婉怡的笑話也不放過。
不僅如此，這個男人又一次狠狠捏住了姚皇貴妃的把柄，今夜之后，姚皇貴妃再也沒有復寵的可能。
鄭嬤嬤卻不這么想，她一見床單里沒有回應，不禁暗暗欣喜：“小雯死了！”話落，又看向面前的白衣女子，
“事到如今，杜貴侍你還有什么話說？！”
這一次小賤人死定了。
皇貴妃娘娘終于抓住秦王府的把柄了。
“你們，真的以為床單里裹的是小雯？”森冷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仿佛自地獄深處的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