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也恢復了之前的氣勢：“皇貴妃娘娘聽說杜貴侍虐殺下人，特地命老奴來查探清楚。
現如今證據確鑿，老奴這就帶小雯和杜貴侍去御正司。”
話落，遞給身旁一位年級稍大的宮女一記眼神。
那宮女心領神會，匆匆向杜錦陌走來。
杜錦陌心中一陣冷笑。
若是上官燁真的同意鄭嬤嬤帶走小雯，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現身。
他是那么高傲又自負的男人，怎么會允許其他人當著他的面帶走秦王府任何人。
這不是打他的臉么。
偏鄭嬤嬤急著離開秦王府，漏算了這一點。
清冷的眸子緩緩看向不遠處暗夜之神一般的男人，杜錦陌很想知道這個男人究竟為什么會突然出現？
不經意間卻與對方那深不見底的視線輕輕一撞。
有一瞬間的心驚，緊接著便是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
這個男人唇角輕輕勾起，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笑，他到底是在看笑話？還是在算計著什么？
黑曜石般的眸子氣定神閑地凝向不遠處的白衣女子，冰冷的臉上隱隱溢出一抹戲謔。
事到如今，這個女人還如此沉得住氣。
他倒要看看她能穩到何時？
淡淡然調轉視線看向院子里那棵香樟樹，上官燁一言未發，像是沒有聽見鄭嬤嬤剛才那一番話。
鄭嬤嬤一陣竊喜。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只要將小雯和小賤人帶進宮，小賤人就逃不脫掉虐殺下人的罪名，若是皇貴妃娘娘再能審出小賤人肆意用蠱，那小賤人就死定了。
到那時，皇貴妃娘娘因為飄飄欲仙丸一事失去的盛寵就回來了，不僅如此，還能扳回一局，甚至還能因為這件事告秦王治府不嚴。
葉婉怡更是喜笑顏開。
阿燁一定是對小賤人極其失望，才故意裝出沒聽見鄭嬤嬤的話。
如此一來，日后皇貴妃娘娘給小賤人定罪的時候，阿燁也能從整件事情中摘出去。
年長的宮女已經來到杜錦陌面前，緊緊扣住她的肩膀。
這是要唱哪一出？
杜錦陌疑惑地望向不遠處的玄衣男子。
他的高傲自負呢？
他就不怕她到皇貴妃面前攀咬上他？
“請吧，杜貴侍。”鄭嬤嬤趾高氣揚，聲音陡然升高。
鴉羽微微一顫，杜錦陌看向肩頭那一雙死死扣住她的手。
若是她真的被帶去御正司，以葉婉怡對她的恨，以及鄭嬤嬤的手段，她定會性命不保，而且還會受盡酷刑。
雖然她很想等到姚皇貴妃將事情鬧大之后，讓小雯當場反咬，置葉婉怡于死地，可現在她處境堪憂，只有先發制人。
“王爺明鑒，小雯根本不是被妾身虐殺的，她是被嗜血蠱咬的，王爺若是不相信，大可以看看她身上的傷。”
沖著不遠處的玄衣男子一聲大喊，杜錦陌看向對方。
上官燁久歷沙場，定然會辨認出小雯上的傷口不是刀傷或者鞭打所致。
這是穩不住？
打算向他求救了？
深不見底的眸色微微一沉，上官燁唇角勾起一記淺笑，風輕云淡地捋了捋玄色暗金紋衣袖，將上面的褶子一一壓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