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懷仁這是要開始行動了。
上官玦細細地沿著面前玲瓏酒杯腰部的曲線，深不可測的眸子里肅殺與猶豫此起彼伏。
一旦他答應了姚懷仁的請求，也就意味著他與姚氏一族正式開戰。
若是陌兒能夠證明姚懷仁那張臉是換過的，那么在接下來的交鋒中他將會占據主動權，這當然是再好不過。
可若是陌兒不能證明姚懷仁那張臉有問題，他就需要先想辦法保住陌兒，然后再考慮應付姚氏一族的進攻。
那樣的話，不但會開局不利，而且會受制于人。
姚懷仁卻是不依不饒：
“莫不是皇上還要繼續縱容秦王妃與秦王殿下污蔑微臣？！”
說到這里，姚懷仁掃視一番會場上的賓客，眸底突然騰起一絲果決，
“吾等為華禹盡心竭力，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若皇上執意偏袒秦王妃與秦王殿下，不顧人心所向、社稷安危，吾等定然會十分失望。”
一些賓客暗叫不妙。
姚宰相怨氣頗盛，看來是急了。
姚氏一族本就權傾朝野，如果秦王妃這一次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姚宰相的臉換過，以姚氏一族的勢力，這一次極有可能牽涉到皇上。
甚至，還會因此而引發宮變。
到那時，無論是宮廷還是上京城里都將血流成河。
賓客們紛紛不寒而栗。
姚氏一族的人卻是得意洋洋。
等來等去終于等到姚宰相這句話。
小賤人到現在都沒有啃聲，可見是沒有真憑實據證明姚宰相的臉換過。
如此一來，小賤人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朝廷命官”。
如果皇上不答應姚宰相的請求，那就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偏袒小賤人和秦王。
到那時，姚宰相就可以據理力爭，說皇上是昏君，而姚宰相自己則是被昏君忌憚。
接下來的改朝換代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假如皇上答應了姚宰相的請求，小賤人肯定首先被仗殺，然后就輪到秦王被召進宮問話。
宰相早就在宮門口埋伏好弓弩手，只等秦王出現便將其射殺。
那樣的話，這一場仗還沒開始打，皇上就損失了秦王妃和秦王兩個人，即使有慶國公的支持，也不足為懼。
內心一陣激動，姚氏一族的人當即從各自的座位上走出來，來到會場中央，“撲通”一聲跪下，沖著高臺之上的上官玦俯身：
“臣等懇請皇上準許姚宰相的請求。
臣等懇請皇上‘清君側，遠小人’！”
終于等到這個時候了。
清冷的眸子里兀地閃過一抹犀利，杜錦陌冷冷地瞧著會場上烏壓壓地跪著的眾人。
姚寶璐自裁之后，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姚寶璐從前糾纏阿燁，后來又一心要嫁給上官懷，是為了當皇后。
可司牧弦只是姚懷仁的義子，根本沒有資格獲得皇族的身份，偏姚寶璐在冷宮的時候卻鐵了心要幫司牧弦。
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直到確定姚懷仁的臉整過容，然后又看到對方剛才對皇上咄咄相逼。
她才意識到姚懷仁不僅僅想通過整容，否認十二年前污蔑神農谷給驪陽城守軍下滅靈之毒的事情，更想謀權篡位！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便一直逼姚懷仁。
直到姚懷仁原形畢露，同時姚氏一族的人也全都站出來。
眼瞼半掩，將算計掩于美目之下，杜錦陌望向高臺上的上官玦：
“兒臣已經證實姚宰相換過臉。
若是皇上不相信，請皇上看看此時此刻姚宰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