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手掌微微一頓，上官燁果斷收住掌風，改變招式，只捂住郭靈兒的嘴，將郭靈兒抱回圈椅。
好險。
杜錦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正要繼續問郭靈兒問題，突然看見郭靈兒正驚恐地盯住上官燁的眼睛。
順著對方的視線，杜錦陌忙看過去。
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有著鷹隼般的犀利，以及由于剛才的突發事件激發出的果絕與狠厲。
“眼睛！水牛哥哥的眼睛！”郭靈兒指著上官燁的眼睛，一股蠻力就要站起來，伸手準備摳上官燁的眼睛，
“你還水牛哥哥的眼睛！”
杜錦陌瞬間猜到什么，急忙對老郭頭一番交代：
“立刻去灶臺里取兩粒花生大小的木炭，然后弄些血浸潤那兩粒木炭。”
老郭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著辦了，很快就捧著帶血的木炭粒跑過來。
杜錦陌將老郭頭帶到郭靈兒面前，輕聲說了句：“水牛哥哥的眼睛在這里。”
郭靈兒微微一頓。
趁此機會，杜錦陌迅速抬起手，輕輕地拉住郭靈兒的手，輕輕地放到兩粒帶血的木炭粒旁。
郭靈兒緊緊地皺起眉頭，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就看到那兩粒帶血的木炭：“水牛哥哥的眼睛？”
“對，這就是水牛哥哥的眼睛。”杜錦陌語氣舒緩，輕輕地將那兩粒帶血的木炭放到郭靈兒的手心里，
“你幫水牛哥哥找到了眼睛，他一定很高興。”
顫抖著捧住那兩粒帶血的木炭，郭靈兒又哭又笑：“我救了水牛哥哥了，我把水牛哥哥的眼睛從那個大壞蛋手里搶過來了。
水牛哥哥他再也不會化成血水了，李二叔、李二嬸，還有李家大哥哥都不會化成血水了。”
屋子里剎那間死一般的安靜。
看著郭靈兒緊緊攥在手里的那兩粒帶血的木炭，杜錦陌恍然大悟。
一陣痛心攜裹著憤怒狠狠地撞擊著她的胸腔。
原來，這就是李二一家遭遇滅門血案的原因，這就是姚懷仁從雙瞳變成正常人眼瞳的原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杜錦陌努力地平靜著情緒。
證據雖然找到了，但她還要讓這證據成為鐵證，讓這證據徹底將姚懷仁從宰相的位置上拉下來，血債血償。
她要讓著證據徹底洗涮掉神農谷每一個人身上背負的叛國的罪名。
而要想實現這些就必須讓郭靈兒完全恢復正常。
再次凝向那兩粒帶血的木炭，杜錦陌一如既然地語氣平和：
“那個壞人在李二叔家里，他挖去了水牛哥哥的眼睛，還給李二叔一家喝了水，李二叔一家喝下水后當場化成了血水，對不對？”
“啊！”郭靈兒使勁捂住頭，揪著頭發，最后突然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杜錦陌，躲到她身后，
“神女知道，神女都知道！
那個壞人說他的眼睛不好看，水牛哥哥的眼睛好看，就挖去了水牛哥哥的眼睛。
李二叔和那個壞人打起來，被那個壞人打到地上起不來。
李二嬸要去扶李二叔，那個壞人就往李二嬸嘴里灌了東西，然后李二嬸就，就變成了一灘血水。
李家大哥哥氣不過，說了一句‘早知道就不留那個壞人一家過夜’，提著刀要殺那個壞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卻被那個壞人殺了。
然后那個壞人還給李二叔和水牛哥哥嘴里灌了東西，李二叔和水牛哥哥也變成了血水。”
話落，郭靈兒突然一把拉住青衣女子的胳膊，
“求神女給水牛哥哥報仇。”
剛才郭靈兒是不認得她的，現如今郭靈兒竟然叫她是‘神女’？！
杜錦陌細細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不動聲色地伸手探向面前女子的右手手腕。
寸口處脈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從容而有力，不似剛才那般關脈即虛且細，又緊又枯。
這說明郭靈兒已經恢復正常了。
眼底閃出一抹驚喜。
鐵證近在咫尺，她終于有可能徹底洗涮掉神農谷每一個人身上背負的叛國的罪名了，并將姚懷仁從宰相的位置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