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會有問題么？”上官燁也有些擔心，壓低聲音問身邊的青衣女子。
“這才是對的。”杜錦陌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瞬間的欣喜。
“對的？”上官燁看著郭靈兒手上的動作，愈發不解。
老郭頭更是滿眼焦急：“靈兒她怎么不擦雞毛毽子上的血？她總擦自己的右手手掌干什么？”
說到這里，老郭頭的臉色突然一僵，看向郭靈兒的臉，“靈兒她該不會瘋病更嚴重了吧？”
“只要她能把右手手掌上的血擦干凈，她的病就好了。”杜錦陌小聲說了句。
“還有這種事？”老郭頭將信將疑，“靈兒的右手手掌上明明沒有血跡，干干凈凈的呀？”
“我們來問問靈兒吧。”說著，杜錦陌繼續捧著雞毛毽子，語氣極其輕柔，“血擦干凈了么？”
“沒有。”郭靈兒有些著急，加快了搓右手手掌的動作。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血呢？”杜錦陌的語調一如既然地舒緩。
郭靈兒猛地一滯，接著毫無征兆地哭起來：“靈兒摔到地上，手磨破了，流了好多血。”
“原來是這樣！”老郭頭一聲低低地驚呼，
“當初靈兒從李二家跑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的就是這個雞毛毽子，而且也是右手流了好多血，血把雞毛毽子都染紅了。”
“所以她要擦的血是十二年前右手手掌流出的血。”杜錦陌一臉凝重。
剛才拿到雞毛毽子的時候，她就發現雞毛毽子上有陳舊的血跡，聯想到老郭頭之前說的郭靈兒對雞毛毽子的反應，以及老郭頭十二年前找到郭靈兒時的情景。
她便猜測一定是郭靈兒摔了一跤，手上弄出血，然后血又染到雞毛毽子上。
杜錦陌眸色漸沉。
接下來終于可以問那個很關鍵的問題了，但情況也會變得更加復雜而危險。
但凡有一丁點意外打亂郭靈兒的回憶，郭靈兒就會永遠被那段血腥的遭遇困住，再也不可能恢復正常。
而她也永遠問不出李二一家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杜錦陌努力地平和語氣：“靈兒為什么會摔一跤？是看到了什么么？”
“哇！”郭靈兒突然毫無征兆地大哭起來，“水牛哥哥他——”
水牛哥哥？
杜錦陌疑惑地看一眼身邊的老郭頭。
“水牛是李二家二小子的小名，靈兒小的時候很喜歡跟水牛玩，”說著，老郭頭指了指雞毛毽子，
“那毽子就是水牛給靈兒做的，靈兒當初應該是想去找水牛踢毽子，結果……”老郭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遠山眉微微皺起，杜錦陌一邊輕輕地撫摸著郭靈兒的后背幫助對方順氣，一邊思考著接下來問問題的措辭、語氣。
剛才她拿那個問題問老郭頭的時候，老郭頭因為受不了驚嚇，當場暈過去。
若是郭靈兒也像老郭頭那樣，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咽下一口口水浸潤干涸的嗓子，杜錦陌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水牛哥哥他，出了什么事？”
屋子里頓時悄無聲息。
郭靈兒突然停住哭，直直地望著杜錦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被嚇到。
下一秒猛地搖起頭，雙手胡亂揮舞著：
“我要救水牛哥哥，我要救水牛哥哥——”
說到這里，郭靈兒突然站起來，一把推開杜錦陌，大喊著，
“水牛哥哥看不到我了，我要救水牛哥哥，我一定要救水牛哥哥！”就要沖出屋子。
杜錦陌一陣緊張。
鬼影侍衛就在外面。
一旦被對方看到郭靈兒嚷著“要救水牛哥哥”，對方肯定會把這個情況報告給姚懷仁。
到那時，郭靈兒會被滅口，老郭頭也逃不過被滅口，他（她）們也都會被殺死。
恰在此時，一道白色身影閃過。
上官燁徑直沖向跑到門口的郭靈兒，抬手就要劈向對方后頸處的神明穴。
“不要！”杜錦陌焦急地喊了一句。
一旦郭靈兒被擊暈，回憶就會中斷，郭靈兒會被困在回憶里，再也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