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視線陡然一凜。
既然她已經可以肯定老郭頭知道那件不同尋常的事情，就無論如何都要問出答案。
將土瓷碗端端地擺在八仙桌上，杜錦陌后背挺得筆直，神情更是莊重肅然，她看著老郭頭，一字一頓：
“當年有人慘死，狀已經告到我這里了，那人說家里的地上全都是血。”
她要用她知道的真相讓老郭頭以為她知道整件事情。
這樣的話就能詐出老郭頭的話。
老郭頭一臉驚懼，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神，神女全都知道？”
“是。”杜錦陌淡淡地點點頭，“我拿那件事問你，是為了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撲通”一聲。
老郭頭跪到地上：
“神女饒命，李二家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我做的，也不是靈兒做的。
姚大人說神罰已經降到靈兒身上。
這么多年靈兒她瘋瘋癲癲的，人不人鬼不鬼，求神女留她一命吧。”
說著，老郭頭“砰砰”地磕起頭。
上官燁一個起身，將老郭頭扶到長條椅上坐下，安撫對方：“神女她并不是要對靈兒做些什么，你盡管放寬心。”
經過青衣女子身邊時，又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
“老郭頭只是一個普通的村民，你若是問得太急很有可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僅如此，還會露出破綻。
別忘了這里是姚懷仁的老巢，我們必須小心再小心。”
清冷的眸色兀地一沉，杜錦陌很是不甘，明明還差一點就能問出雙瞳人的事情，這個時候讓她放棄？不可能。
“你只知道姚大人是神，難道忘了之前在火堆旁是誰燒死那些毒物？又是誰對村長降下神罰？最后救靈兒的又是誰了么？”
杜錦陌語氣微冷，落在面前老人身上的視線帶著隱隱的壓迫。
老郭頭因為懼怕姚懷仁是神，所以不敢告訴她李二一家的事情，她就讓老郭頭知道究竟她和姚懷仁誰更厲害！
老郭頭一下子從長條椅上滑到地上，渾身發抖：
“神女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神女饒了小的一家，小的，小的這就告訴神女李二一家的事情。”
屋子里瞬間鴉雀無聲，杜錦陌更是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只要老郭頭能證實，是姚懷仁對李二一家用了滅靈之毒，害得李二一家化成血水，就可以說明當年有滅靈之毒的并不是只有神農谷的人，還有姚懷仁！
那樣的話，神農谷叛國的嫌疑就要輕很多，而姚懷仁也多了背叛華禹的嫌疑。
老郭頭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劇烈，聲音也變得有些不太正常：“那，那天，天色很晚，小的，在家周圍沒有，找到靈兒，就往村口走。
沒走多遠突然看見，靈兒慌里慌張地跑過來，手上是血，頭發也亂了。
小的問她出什么事了，她像見了鬼似地看著小的，說了句‘李二叔家’，然后就跑開了。
小的趕緊帶她回家，等安頓好她后，小的才去李二家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沒，沒想到——”
老郭頭一臉恐懼，五官跟著變形。
“沒想到什么？”杜錦陌緊追不舍。
“啊——”老郭頭突然大喊一聲，接著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這是被嚇到了。
杜錦陌趕緊掐對方的人中。
上官燁也上前來幫忙，又一次壓低聲音提醒青衣女子：
“不能再這么逼老郭頭，萬一老郭頭出了什么問題，定然會引起姚懷仁的警覺，到那時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