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鶴伸手擦去嘴角的鮮血,深深看了前方面不改色的呂浩然一眼,隨后渾身鼓脹的肌肉漸漸恢復正常。
“兩儀派的拂云真氣名不虛傳,以柔克剛,是我徐云鶴技不如人了。”
他拱手開口倒也落落大方,并沒有什么嫉妒和不服之色。
“徐前輩過譽了,龍虎峰的虎嘯龍吟功也著實不俗,小子是僥幸才略勝了一二。”
呂浩然聲音清脆,同樣拱手回禮,不驕不躁的態度看的徐云鶴等人暗自點頭。
習武一道心性尤為重要,月滿則虧水滿自溢。
不知道多少天驕之輩仗著自己有天資而目中無人,最終卻是落得庸碌一生的下場。
“兩儀派,呂浩然勝!”
負責宣告的百夫長高聲大喝,徐云鶴下了擂臺,在一眾龍虎峰弟子的簇擁下回了觀眾席位之上。
至此,幾乎所有守擂者都有人挑戰,但最終站在擂臺上的依舊是眾人心中早便確定好了的人選。
只是多出了付仁這么個變數罷了。
不是他太強,純純是沒有人想上去挑戰他而已。
贏一個三境武夫沒什么大不了的,但要是輸給了一個三境武夫……那他們的面子往哪擱?
輸給呂浩然、童靈秀這些江湖上名聲赫赫的天驕之流,他們只會覺得理所應當,所以這般緣由下來,壓根就沒人愿意吃力不討好的去跟付仁打。
這也就導致數個時辰下來,旁邊的擂臺打的水深火熱,而十二擂臺卻始終是無人問津。
不,除了十二擂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擂臺也是一樣,而且從始至終都沒有人上去挑戰過。
那就是流風劍南宮明羽守的擂。
沒有人有信心能贏過他,哪怕他今日沒有帶劍來。
由此可見,南宮明羽的實力之強大。
縱然是呂浩然、白絕等人看著他的眼神也是多有忌憚之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最終已遲遲無人上臺挑戰之時,時間已經來到了黃昏時分。
唐門、紫霧樓、龍虎峰、藏影門、兩儀派的呂浩然、守劍山莊少莊主以及南宮明羽等人依舊屹立不倒,穩穩地站在擂臺之上。
但令人面色古怪的是,直到現在也沒有人上去挑戰過付仁。
最終,孔圣站起身來,聲音蒼勁有力的宣告了今日擂臺戰的結果。
付仁赫然在這十二人之列。
他也是這十二個人當中,唯一的一個三境武夫!
“好樣的!”
付仁能夠躋身十二人之列,著實令在場所有人都有些震驚。
不光是國子監的人沒想到,連書院的柳寧堂宋安民他們都沒想到,甚至付仁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今日來就是為了學習經驗的,沒想到竟然還真的獲得了明日爭奪百山圖的名額。
不過令他哭笑不得的是,明天自己要不要來?
這另外的十一個人任意一個都是翹楚之輩,自己這半斤八兩的功夫,能跟他們打?
莫不是出丑罷了。
“哼,這小子運氣不錯,我倒要看看明天他要怎么打?”
“就是,恐怕是那些江湖人顧忌他的身份,所以賣了個面子罷了,明日百山圖之爭他若是上場,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國子監有些不爽付仁的人學子們紛紛冷笑著嘲諷,等著看他明日出糗。
明日事明日說,在孔圣一番演講之后,這第一日的守擂便就此落下了帷幕,皇室的人率先離開之后,眾人也不再多留,紛紛走出了校場。
“院長、副院長,鐘老先生。”
付仁從擂臺上下來,朝著長輩們拱手示意。
柳寧堂摸了摸胡須笑呵呵地道:“桃安啊,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潛力,看來若是你早幾年習武,現在也該名震一方了。”
“院子謬贊了,全拜公主所贈的丹藥之功。”
付仁謙遜一笑,并未居功自傲。
“算你還有點良心,打的不錯,若是你能拿到百山圖的話,父皇一定會同意由你去教導武極的。”
武洛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嬌俏笑道,眉眼有些洋洋得意之意。
她也覺得是因為自己送的那兩枚丹藥,所以付仁今日才能有這般表現。
付仁笑了笑,隨后眾人便開始啟程離開了校場,顧思恒和耿壯也走了過來。
在走出校場大門的時候,付仁微微皺眉抬頭看去。
箭樓之上,一個氣質慵懶、穿著一身黑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上面,兩人四目相對,慵懶中年朝著付仁笑著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而付仁則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好像并不認識對方。
“那是鎮靈司總使,李四野。”
溫厚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付仁詫異地回頭看著身旁的宋安民道:“他就是鎮靈司的那位六境修行者!?”
宋安民點了點頭,“我就是從他手里將陸姑娘要過來給你做護衛的。”
付仁聞言再抬頭看去,可惜箭樓之上已然空空如也,原本還站在那里的慵懶中年消失了。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是什么時候不見的,而且這么空曠的地方說不見就不見,已然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小柳啊,你等等老夫。”
就在付仁四處張望的時候,后方卻是傳來了蒼勁有力的呼喊聲。
小柳?
付仁一愣,回頭看去。
只見孔圣正提著衣擺小跑過來,幾名弟子們也跟著在后面追。
那副模樣何來半點文圣的架子?
而他口中的小柳……
付仁想了想,面色古怪地看向了旁邊白發徐徐、滿臉皺紋的柳寧堂。
“孔圣!”
無論是齊善友還是黃呈義、宋安民等人都是面露驚詫,恭敬行禮。
連一向和藹端莊的鐘良平此刻也如晚輩一般行禮,面帶敬意。
“孔師。”
柳寧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恭敬地彎腰。
“一轉眼都三十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小柳你現在也已蒼老成了這幅模樣。”
孔圣笑呵呵地走到前方,環視眾人。
“小柳正打算回去之后便親自去宮中拜見孔師呢。”柳寧堂開口說道。
孔圣昨日進京便入了皇宮,考慮到他一路舟車勞頓,所以他還沒有去親自拜訪過呢。
“哪里的話,說來我昨日進京還沒去書院看過老莫呢,剛好今日守擂之事已畢,也該去看望看望老友了。”
孔圣笑呵呵地開口,語氣和藹可親,之前的威嚴之相一掃而空。
“請。”柳寧堂拱手。
前者點了點頭,目光在付仁身上多看了幾眼,隨后便跟著書院一行人離開。
路上,孔圣與柳寧堂等人一路寒暄,直到到了莫老先生的靈堂。
眾人依次上前敬了香,這也是付仁第二次來莫老靈堂。
之前他剛來書院的時候宋安民便帶著他來過這邊了。
敬香過后,柳寧堂開口挽留孔圣在書院吃晚飯,然而后者卻是笑呵呵地擺了擺手拒絕,將目光放在了付仁的身上。
“我還有些事情想問問桃安小友,便不留在這吃飯了。”
而他的話音落下,在場眾人皆是神色一怔,目光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付仁。
孔圣竟然想與付仁單獨約談!?
付仁也是一愣,隨后忙受寵若驚地拱手道:“不知孔圣有何事相詢,小子定知無不言。”
“呵呵,去你府上說吧。”
孔圣笑呵呵地開口,掃視了眾人一眼,目中意思再明顯不過,顯然是這里人多眼雜有些事不好問出口。
而付仁皺眉,雖然不清楚對方要問什么,但還是點了點頭。
就這樣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孔圣遣散了自己的一眾弟子,獨自跟著付仁向著付府的方向而去。
柳寧堂和鐘良平等人面面相覷,神色古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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