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春雙眼一瞇,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
而那邊付仁微微笑著,將目光看向了另外一邊的太常卿之女,繼續裝作疑惑地問道:“你呢,太常卿大人難道也跟監察司的趙大人關系不淺?”
那名少女微微昂首,頗有些傲意地開口:“那是自……”
“閉嘴!”
她話還未說完,一旁的章管家就暴喝一聲嚇的她一愣。
“章管家?”
賈玉瑤也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家的管家為什么忽然會這樣。
而章管家神色已然陰沉無比,思緒涌動。
如果放在以前的話,這件事就算是捅出去了花些錢什么的也能擺平。
但今時不同往日,陛下可是親自下令要在年后嚴查百官,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爆出受賄的消息,肯定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以儆效尤的。
付桃安那小子完全就是故意想將這件事情鬧大的!
因為他清楚,無論是太常卿還是少監亦或者是趙革機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頭,哪怕被打碎了牙齒也得吞回去。
而且剛才少監千金的那一番話,可是被這公堂之上這么多衙吏都聽見了,張懷春也不例外,一旦捅出去,少監一家今年估計不用過年了,直接全家入土。
“此事是我家小姐有錯在先,還請桃安先生不要放在心上,稍后賈府自會派人送上百兩銀子當做賠禮。”
章管家面色陰沉無比,當下便朝著付仁拱手。
而賈玉瑤三女見到這一幕都愣了一下,隨后紛紛面色不悅了起來。
“章管家你這是做什么,你怕一個廢物教書的做什么!”
“就是,有我爹太常卿在給賈府撐腰……”
“閉嘴!”
章管家回頭怒喝了一句,面色難看的很。
三女愣住了,眉頭緊皺著,不理解對方為什么忽然如此震怒。
章管家此刻恨不得堵上這三個弱智的嘴巴。
這三個女的平時嬌蠻跋扈欺負普通人就算了,這次竟然為了給謝修出氣欺負到付仁的頭上去了,這不是腦子進了水是什么?
付仁是這么好欺負的嗎?
他是書院先生,更是寫下了滿江紅和水調歌頭的名人,等這些詞徹底傳遍武國之后他的地位必然不會低于宋安民、陳知恩等幾位大儒。
而且那個少監的千金更是跟個白癡一樣別人問她什么就說什么,本來今日之事還是自己等人占據主動的,畢竟賈玉瑤打的只是一個奴仆,而付仁卻打了她,要是處理好了也能殺殺對方的威風。
可那個白癡一句自己的父親是少監,還跟監察司關系甚密隨時可以罷免一位六品官的話一出,事情的本質就有些變了。
如果說剛才還是民事糾紛,賠錢賠禮都能解決,那現在就可以上升到朝廷命官濫用職權,欺壓百姓了。
少監要是知道了今日的事,估計都要被氣死過去。
“不要放在心上?”
付仁嗤笑一聲,神色嘲弄。
章管家眉頭緩皺,不知道對方還要做什么。
“我這個人一向講道理,適才貴府千金似乎罵了在下一句廢物教書的?”
付仁雙手負于身后,閑庭信步地走到了賈玉瑤面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章管家面色一沉,拱手道:“我家小姐口無遮攔沖撞了先生,另附良緞十匹當做賠罪。”
付仁微微頷首,長出一口氣,看著他意味深長地開口。
“一個奴婢的性命可以用錢來衡量,這點是武國律法所允,付某無力反駁,但付某連同這書院眾多教書先生的名聲,豈是能用錢來衡量的?”
“一句廢物教書先生,得罪的可是天下大儒!難道當朝祭酒、太師太傅他們都是貴府千金口中的廢物嗎!”
付仁的語氣略高,質問的聲音越發凌厲了起來。
賈玉瑤被他的氣勢鎮的往后退了幾步,喉嚨滾動了一下有些心虛了起來。
章管家面色難堪,心中暗罵。
面前這個年輕人太喜歡鉆字眼了,一句話就能上升到這么高的層面。
“小姐只是針對桃安先生個人的言辭不當罷了,且賈府已經愿意賠償,哪怕桃安先生是書院的人,也要講道理才是。”
章管家沉聲開口,壓抑著火氣。
“道理?”
付仁聞言愣了一下,隨后嗤笑一聲,看著面前雙眼已經瞇成了縫的賈玉瑤,猛地抬起手,隨后狠狠抽下。
啪!
清脆嘹亮的巴掌聲在公堂之上回蕩,賈玉瑤直接被抽飛了出去,吐出了幾顆沾血的碎牙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付仁收手,冷眼看著一旁怔住的章管家,“既然她的言論僅是針對付某個人,那她敢出口辱罵付某,付某便打爛她的嘴,打碎她的牙!”
“這,便是付某的道理!”
“付仁,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章管家反應過來也是徹底憤怒了,他死死盯者付仁,冷聲開口:“賈府要買你的命,你付府上下所有人都活不到年關!”
聽著此話,付仁雙目微瞇:“你在威脅我?”
“我給了你面子,可你似乎不懂得什么是見好就收。”章管家神色陰冷,自家小姐被當著自己面打暈過去,對方無疑是在狠狠踐踏賈府的臉面。
看著兩方僵持不下的一幕,張懷春早已默默退至了一邊,跟著自己的主簿站在角落里生怕被注意到。
“賈萬兩是什么時候有的本事,竟然敢說在天子眼下買人性命?”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一道少女清脆冷傲的聲音自大門方向響了起來。
側目看去,一身藍衣的武洛云正邁步而來。
眾人瞳孔微縮,當即彎腰行禮,也包括了章管家和少監之女以及太常卿之女,皆是神色惶恐意外。
“拜見公主殿下!”
付仁同樣行禮,眼中閃過疑惑之色,她怎么會來這里!?
武洛云掃視眾人,隨后淡淡開口同時向著付仁走去。
“免禮吧。”
“謝公主殿下!”
無視了眾人以及倒在地上的豬頭少女,她一路走到了付仁的面前,俏臉有些不悅和嗔怒之意,皺眉開口。
“好你個付桃安,本公主去你府邸已經三次了,你次次不在,說!你是不是故意在躲著本公主?”
質問的聲音響起,在場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
堂堂洛云公主竟然親自去付府找人,而且一找還是三次!?
不同眾人的驚疑,付仁卻是心中苦笑,拱手賠罪道:“付某不敢,只是公主每次到付府的時候,付某恰好都有事不在。”
武洛云嬌哼了一聲,瞥了一眼一旁面色陰晴不定的章管家和地上的豬頭少女,淡淡開口:“聽說你今天為了給丫鬟出頭,打了賈府的人?”
“是。”付仁點頭。
“打死沒?”
“沒。”
“那去把人打死吧。”
淡淡的聲音落下,付仁錯愕地抬頭,看著面前少女那嬌俏平淡的臉。
而一旁的章管家等人更是面色大變,前者立馬惶恐地跪伏在地上,心臟狂跳不止。
“公主何出此言?”付仁皺眉。
“他們看你家丫鬟的命不值錢,本公主看他們的命也不值錢,就這么簡單。”
武洛云聲音清脆平淡,她微微轉頭,用那明凈的眼眸看著付仁,小嘴微動接著開口。
“去吧,這是本公主給你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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