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繡南枝 > 第二百一十五章 霸氣護妻!
  “臣女……知道……”

  雅貴妃音線冷漠:“在大婚之前,若本宮發現你與攝政王再私自見面,休怪本宮翻臉無情。”

  “你兄長是罪臣,你不過是一個無家族依仗的孤女而已,郡主之上,還有很多位高權重之人,你得罪不起!琛遠是世子,其父是鎮國侯、表哥是七王、姑母是本宮,論及萬家這門親事,算是你蘇南枝高攀!”

  “既是高攀,想給自己找靠山,就別興風作浪、騎驢找馬!”

  一句句雷霆之話,朝蘇南枝又重又狠地壓下。

  權勢之下,沒人自由。

  蘇南枝跪在殿中,頭發濕噠噠地滴水,沉默良久,才低沉著嗓音說道:“臣女明白了。”

  這門婚事,是在蘇家鼎盛時期,陛下唯恐蘇家與蕭沉韞聯姻才賜婚的。

  算起來,當初蘇家滿門榮耀,父子三人狀元出身,蘇南枝乃實權郡主天下第一美人,高攀的明明是天下第一紈绔萬琛遠!

  可后來蘇家落敗,時勢顛倒,竟然成了她蘇南枝高攀……

  蘇南枝心中冷笑。

  雅貴妃訓斥過后,心中怒氣漸消,這才走來將蘇南枝扶起身,眼中冷意略散,不咸不淡道:“這次就算了,本宮不是狹隘之人。但沒有下次。”

  ……

  蘇南枝忘記自己是怎么走出雅貴妃宮殿的,她只覺得心里難受極了。

  她擔心的,終究還是來了。

  穆常之不可能平白無故突然蹲守攝政王府,必是受人指使。

  蕭瑜忙著四處籠絡民心,皇后忙著找子珊,蕭子炎報復心極強,被廢黜之后必定不甘心。

  他曾當街威脅過蕭沉韞,卻被當街揍了一頓。

  蘇南枝深思之際,剛打算走出皇宮,身穿霽青金獅華袍的蕭子炎就從身后跟了過來。

  “喲呵,這不是攝政王的姘頭,南枝郡主嗎?”

  蕭子炎再無爭儲機會,索性破罐子破摔,絲毫不顧及名聲,更像本性暴露,隨心所欲地說下流話:“怎么樣才能睡你?是不是像攝政王那樣地位顯赫就可以?你要不要爬我的床,我把大皇妃之位留給你!哦不,你被蕭沉韞睡過了,你是爛鞋,你不配!”

  蘇南枝還需借雅貴妃的勢,之前才沒有忤逆。

  可蕭子炎此等又蠢又暴躁的廢物,也要來她頭上踩幾腳,這就不太行了。

  蘇南枝眼底滿是冰霜,唇畔劃開一抹冷笑,低聲平和道:“大殿下坐不穩太子之位,這是能力問題,可若大殿下坐不穩大皇子之位,只怕左氏一族都得完蛋。”

  “什么叫我坐不穩大皇子之位!老子是大皇子,皇室血脈,豈容你叫囂?”蕭子炎剛要暴怒。

  蘇南枝以二人才可聽到的聲音,溫聲寒笑:“我雖位卑言輕,可也知道一二辛秘。我與攝政王就算有情,最壞不過背著蕩婦之名,可殿下不是皇室血脈,卻享著大皇子的富貴,更該行事低調哦。”

  “什么意思?”蕭子炎睚眥欲裂,攥緊鐵拳,“你說我不是——”

  不是皇室血脈,這六個字,四周盡是宮人,他也不敢大聲喊出來。

  可觀察蘇南枝滿臉冷笑,又好像確有其事……

  這幅確有此事的神色,讓蕭子炎心底蔓生一種莫名的慌亂,咽了咽喉嚨:“你胡說八道!”

  “是否胡說八道,殿下怎么不回去問問皇后娘娘?”

  “你……你從哪里聽到的謠言?”蕭子炎眉宇緊鎖,咬牙問。

  “殿下若不收手,若還不停止散播我與攝政王的謠言,我只有和你一樣破罐破摔了,何況我手里本就有證據。”蘇南枝眉目彎彎,悄聲微笑。

  “你……你……”蕭子炎被她一句句驚天駭浪般的話,嚇得心口亂跳,“你到底有什么證據?”

  “我的證據是否起作用,取決于殿下是否挑釁生事。”蘇南枝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話,便冷笑著轉身離開。

  故意說一半,留一半,讓蕭子炎摸不著頭腦,對未知隱患產生忐忑。

  再蠢再頭腦簡單,他也想到的,蘇南枝敢堂而皇之地在皇宮說出這些話,必然是掌握了什么。

  其實吧,那日在地室,連蕭沉韞都不知道。

  蘇南枝臨走前,從宋晨云畫左如月的無數畫像中,取下來幾張左如月年輕時的裸|畫。

  什么身份能畫出當今皇后的裸畫,便不言而喻了。

  不到萬不得已,蘇南枝不會亮出自己的底牌,以免打草驚蛇。

  讓敵人知道自己有底牌,但又摸不準這是張什么底牌,往往能出奇制勝,讓對方措手不及。

  恐怕左如月至今都還不清楚,自己已經知道了她與宋晨云的丑事。

  現在要做的是,找出廢太子生父,將父親與左如月的嫌疑摘干凈,蘇家才能在這樁皇室驚天丑聞中脫身。

  蘇南枝正在布一局大棋……

  皇后婚前失貞,廢太子并非皇室血脈,必定是誅九族的死罪,左家會倒臺,和左氏一族有關系的姻親,無論嫡庶也脫不了干系,就連左丞相黨羽也很難幸免。

  這將是一場成千上萬人的殺戮。

  誅九族包括上四輩下四輩,父母姊妹兄弟孩子孫子、叔伯堂表兄弟等等,囊括遠房親戚。

  要從這場屠殺中全身而退實在不易,可她一定會護好蘇家。

  出了皇宮,坐進馬車,蘇南枝才后知后覺,跪了四個時辰的膝蓋有多么痛。

  春盛用剝了殼的熱雞蛋,給她輕輕揉著跪紅的膝蓋,心疼道:“姑娘這多遭罪啊。”

  蘇南枝感受著膝蓋處密密麻麻的鈍痛,莞爾輕笑:“不遭罪,不疼。”

  “姑娘盡騙人……”春盛嘆口氣。

  回到蕓院,蘇南枝剛下馬車,就看見了萬琛遠和萬夫人站在院門前。

  萬夫人一雙溫潤眼睛氣的紅紅的,氣出了眼淚花,雙手絞著絲絹,掏心掏肺地難過質問:“南枝,你怎么能……你畢竟是我們萬家未過門的新媳婦啊……雖然琛遠差勁了些,可他也在努力變好啊……”

  蘇南枝面色一僵,她兩世為人,都沒有處理過婆媳關系。

  看著哭成淚人的萬夫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勸慰,如何安撫。

  雖是陛下賜婚,強拉的姻緣線,不可忤逆、不可抗旨,但在世人眼中,在萬夫人心里,蘇南枝就是未過門的媳婦。

  蘇正托付萬松達成的三年婚約,也只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約罷了。

  蘇南枝神色有些麻木,站在萬夫人面前:“是我沒有謹言慎行,引起了流言蜚語。萬夫人,抱歉,連累你受流言困擾。”

  萬夫人擰著絲絹擦淚,訓斥指責:“你簡直不成體統!”

  “是。”蘇南枝苦笑著聽萬夫人數落。

  “你簡直行事荒唐!”

  “是。”

  “你簡直丟盡了萬家的臉!”

  “是。”

  “昨夜風波,皆因本王一人而起,若要怪罪,最該怪罪的是本王。”

  長巷盡頭,云紋白袍的男人朗聲走來,他眉若遠山、眸若寒星,口吻霸氣又不容置喙:“萬夫人罵她,不若罵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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