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舒說完這些話明顯能感覺到岑霄抱在她身上的雙手松了下，眼淚又從眼角滑落，模糊了視線。
這三年來所有的假裝不在意和極力忘掉都成了笑話，再次面對這個男人時，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偏向他，這一刻姜言舒很討厭自己如此沒骨氣。
“姜言舒，你說離婚就離婚了嗎？”岑霄沙啞的嗓音從傳來：“你簽下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在我這里從來都不作數。”
他松開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就這么紅著眼睛望著她，好像一個不注意她會再次消失似的。
姜言舒的心咯噔一下，他說的什么意思？要是那份離婚協議書不作數的話，那他和白幼薇高調的訂婚怎么回事？不是都告知外界了么？
她的腦子很亂，只想快點逃離這里，于是故作無所謂道：“不重要了，岑先生，我們都在彼此的生活中缺失了三年已和陌生人無異，忘掉過去向前看吧。”
她沒有特地去了解過婚姻法，只是不想跟他有糾葛。
說完她就想走卻被岑霄一手關上了洗手間的大門，他步步緊逼：“姜言舒，你憑什么單方面說結束就結束？！”
“你躲在巴黎三年讓南城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在那場大火里死了，當真好狠的心啊！”
“你就沒想過我怎么過的，你的親人朋友怎么過的？”
姜言舒被他逼的退到了角落里，心臟像是被一塊無形的大石頭壓著：“對！我改名換姓隱藏身份就是不想讓你找到我！”
“為什么？！”
“因為我恨你！”
“岑霄！你聽到了嗎？！我說我恨你！”
姜言舒的情緒有些崩潰，她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男人，所有積攢的委屈在這一刻盡數爆發：“要不是你！我不會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爭斗中，更不會連累小虞和夏夏，也不會連累我的親生母親。”
“你知道嗎？我的母親為了救我，她掉下懸崖死了！”
想到許茹的死，她就不能原諒自己，那個女人隱忍了大半輩子，甚至放棄了做一個母親的權利，對她十幾年的怨恨和視而不見一點都不在意，臨到最后還付出了生命。
姜言舒知道最大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你知道岳母是？”岑霄最后一點希冀破滅了，她還是知道了真相。
姜言舒聽著他的語氣，心下一驚：“怎么？你早就知道她是我的親生母親是嗎？”
岑霄沉默不語。
她有點接受不了，失聲笑起來：“你果然早就知道卻不告訴我。”
“言言，沒告訴你是因為我答應了岳母。”
岑霄試圖解釋。
“岑霄！你是我丈夫啊！”姜言舒揪著胸口痛哭：“你知道嗎？我再也沒有機會喊她一聲媽媽了。”
岑霄想要伸手去安慰她卻被姜言舒一把推開了：“言言——”
姜言舒退到了離開他好幾步遠的地方，她眼眶通紅，掛著晶瑩的淚珠，眼神絕望又破碎地看向別處：“岑先生，你或許不知道我被囚禁在意大利的那幾個月，從滿懷希望等到麻木的感覺。”
“我因為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導致我一度想帶著我肚子里的孩子去死。”
“又或是我看到你要迎娶白幼薇的消息而覺得你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我從天黑流淚到天亮的滋味。”
“這些你都不知道，不是么？”
她抬起一雙冷漠的眼睛看著他，語氣里沒有質問的責怪，而是經歷過后再談起的平靜。
面對她的話，岑霄站在那里說不出任何可以辯駁的語言，因為她說的是事實，遭遇的也是事實，哪怕真相不是這樣，他從未背叛過他們的感情，只是布局拉的時間太長了。
縱使是這樣，對她的傷害依然存在，岑霄的心都快碎了，因為她說的這些也是他這三年最不能釋懷最不能原諒自己的痛。
見他不說話，姜言舒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唇角帶著笑意說道：“岑先生，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現在的生活了。”
岑霄抬起頭，看著她平靜冷淡的臉，那雙無波的眼眸里充滿了漠視，這讓他一點都受不了，他突然想到昨晚看到她和宋知也在家門口的那一幕，醋意頓生：“不要打擾你的生活，是因為你身邊有了新人是么？”
“你胡說八道什么？！”
姜言舒皺著眉瞪他。
“是我胡說么？”岑霄提起眼眸：“那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從那場大火里救出去的？”
“這三年你又是和誰度過了日日夜夜？”
“無可奉告！”姜言舒的脾氣也上來了，她直接無視他的問題想往外走，岑霄再次拽住她的手用力一帶。
“你干什么岑霄？！”
姜言舒也火了，她就像一只寵物又落到了岑霄的手里。
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岑霄低著頭，大有一種逼人之勢：“我這個丈夫不在身邊的日子，照樣有人深夜等你回家是么？”
“知道你怕冷，拿著毯子迎接你，可真是細心又體貼啊。”
姜言舒一下子懵了，她想到昨晚看到的那個人影，該不會就是他吧！
他到底跟蹤了自己多長時間了？！
“姜言舒，我們還沒有離婚！法律上還是夫妻關系你知道么？！”
岑霄扣住她的后腦勺，強迫與之對視：“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我完全有理由可以不放過他！”
“不要！”
姜言舒下意識就喊出這兩個字，宋知也是無辜的，要不是宋知也當初救了她，她早就沒命了，又照顧了她躺在ICU里整整兩個月，這三年要不是宋知也無微不至的鼓勵和陪伴，她也撐不下去。
她想起以前和岑霄還沒和好的時候，他差點整死宋知也。
“怎么？不打自招了？你心疼了是么？”
岑霄的眼中乍現幾道鋒利的寒芒，一想到宋知也和她共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就忍不了一點。
“岑霄！你有什么事沖我來！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
姜言舒一點也不服輸，精致的眉眼爬上了一抹憂心之色。
“宋知也把你藏了三年，這筆帳我絕不會放過他！”
岑霄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姜言舒越是維護他，他越怒。
姜言舒害怕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沉聲道：“你要是敢傷害阿也半分，我絕對這輩子都恨你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