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爺見她這么說，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是可以安定下來了，他拍著白幼薇的手背就低頭看到了戴在她脖子上的項鏈：“這是你爸爸給你的？”
“嗯，說是我母親的陪嫁。”白幼薇伸手摸了下那顆藍寶石。
“早就該在你成人禮的那天給你的，拖了這么多年我以為他都忘了。”白老太爺笑了一聲：“薇薇啊，跟爺爺去餐廳吧，我讓下人給你燉了補品。”
“好，謝謝爺爺。”白幼薇乖巧地挽著白老太爺的手臂走去。
回頭望一眼白志誠的房間時，柔和的眼神染上了一層不屑。
吃過補品過后，等白老太爺睡覺，白幼薇就出了門。
自從上次得知蔣筠不再要求岑霄和姜言舒離婚后，反倒有種要接受姜言舒的意思這讓她怒從中來，這么久的耳旁風吹得眼看著就要失效，她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
“阿霄，已經找到姜夫人的隨身物品了，衣物以及她的首飾。”肖源神情凝重，將從陳建元那里得來的消息說給岑霄聽。
他聽完半天沒有說話，站在窗邊，背影冷峻，自從出事之后，岑霄沒再離開過明和公館，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外面已經鬧翻了天。
肖源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在這沒開燈的黑夜中，說話的聲音都怕打擾到他的輕：“阿霄，你別這樣。”
“給我一個月。”
突然傳來一個冷若寒潭的聲音：“阿源，我從前就是不夠狠。”
“我想看在血緣關系上留有余地，可我發現我錯了。”
肖源擰了擰眉：“你也覺得這次的事故和他脫不了干系？”
岑霄看著天邊那幾顆閃爍的星星，想到之前和姜言舒每晚都要坐在這里說話，他的心就像被人攥緊了一般，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她遭受了這么多無妄之災。
“我已經跟修承打過電話了，明天一早回公司。”
“我陪你。”
三天后
因為找到許茹的貼身衣物，基本上就可以確定她已經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陳建元他們翻遍了整座山也沒找到她的遺體，發生了那么大的爆炸以及深不見底的懸崖，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事實的殘忍。
許茹的葬禮在姜家開展，除了姜文柏和趕來的云峰和檀婉還有云霆，就只有岑霄，肖源還有秦修承。
短短幾日，姜文柏好像蒼老了許多，身體更加虛弱，他把自己關在臥室里不肯參加樓下的葬禮儀式。
晴朗了一整個夏天的南城這天卻下起了灰蒙蒙的細雨。
云峰跪在許茹的遺像前痛哭不止，十多年前他失去了云卿這個妹妹，卻沒想到今天又失去了許茹這個姐姐：“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
“老天爺啊！我們云家是觸犯了什么罪孽么？竟要你這樣懲罰我們！”
“老云，咱們只能節哀。”檀婉扶著搖搖欲墜的丈夫，同樣也淚流滿面。
許茹的噩耗傳來，云霆才知道許茹和云家的關系，竟然也是他的親姑姑，一時間震驚不已，還沒來得及和她說說話把丟失了這么多年的親情找回來卻再也沒那個機會了。
自從云卿去世后，云霆就覺得許茹替代了她的位置，對自己和云家噓寒問暖，印象中，她總是那么溫柔又親切。
好幾次因為和云峰的爭吵，都是許茹從中調和，他以前就覺得很奇怪，為什么頑固的父親對她很是尊敬，現在知道了真相，往日的疑惑皆有了答案。
“阿霄，去把文柏請出來吧，再難過也要送大姐最后一程啊！”檀婉還算清醒，有條不紊地處理事宜。
“叫什么？都是因為他，卿兒和大姐的死或多或少都跟他有關，要是不沾上他，我們云家何至于落到這般凋零的地步！”
云峰把過錯一股腦的全都推在了姜文柏的身上，他太需要一個發泄口了。
“我想好了，大姐的靈位我會帶回宜城放進云家的祠堂里。”
“老云，你不能只憑著自己的意愿做事，大姐已經嫁給文柏了他們是夫妻啊！”檀婉看著已經被悲傷沖昏了頭腦的云峰耐心勸說著：“再說了大姐愛文柏愛了一輩子，你怎么忍心讓她走的不安穩。”
云峰卻不以為然：“小婉，大姐生前因為種種緣故不能做云家真正意義上的女兒，她一輩子都在為身邊人考慮何曾想到過自己啊！”
“如今她落得個尸骨無存的地步，我就要帶她回家。”
“老云——”
檀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勸說。
兩人僵持了許久，屋子里彌漫著一片悲切的氣氛夾雜著抽噎的哭聲。
岑霄之所以沒有說話是因為他也同樣難過，對許茹苦命的一生有種深深的被人掐著喉嚨的窒息感。
“大哥，你帶小茹回去吧。”樓梯處傳來一聲低啞又很費力的聲音。
幾人望去，是出了臥室的姜文柏，他手里抱著許茹常穿的那件睡衣。
“是我沒保護好她。”
“大哥，小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不是言言沒能叫她一聲媽，而是不能以云家女兒的身份在外人面前叫岳父一聲爸爸。”
屋外的雨勢越來越大，樹枝搖搖晃晃的，天色更是暗了下來。
云峰因為姜文柏這些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他望著靈堂錢擺放那股但那張黑白照片雖然在笑著但人一點溫度都沒有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大姐，我帶你回家。”
“岳父，用這些代替么？”岑霄看著他手里的睡衣問道。
因為沒有找到一點許茹的遺體，只能用她生前的貼身衣物來代替，就算是一個衣冠冢。
“就用這個吧，剩下的我想留著做個念想。”姜文柏很是不舍地將許茹的睡衣放進盒子里。
岑霄看見睡衣上面繡著精美的雙針繡圖樣，不止一次在許茹這里見到雙針繡了，上次的繡帕也是，為什么她會有這么多相關的東西？
他瞇了瞇眼眸，有個大膽的猜想出現在腦海里，只是他暫時壓住了，現在問這些不合適。
舉行完了儀式，由岑霄代替姜言舒捧著許茹的遺像，幾人乘坐了車前往墓園。
墓園蒼松翠柏環繞，是塊寧靜又祥和的地方，只是今天風雨交加，空氣里都透著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