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仙莫敵之勇 > 066,當小白龍遇見大血魔……
  鐺……

  震耳欲聾的雷鳴聲中,整個艙室轟然碎破,穹頂亦破開一個大洞。

  白雨霏傷勢太重。

  這極盡壓榨法力,竭盡全力斬出的一劍,并沒能破開那潔白鱗片的防御,反被鱗片反震爆發的森寒凍氣傷到,經脈如遭冰封,血液如凝冰渣,眉毛頭皮、玉白肌膚之上,亦浮出大片潔白霜痕。

  白雨霏悶哼一聲,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已無力斬殺處心積慮蓄謀許久的黎玉昆,于是果斷收劍,沖天而起,循艙室穹頂破開的大洞飛遁出去。

  黎玉昆看一眼雪白鱗片,見鱗片之上,赫然多出一道幾乎將之一分為二的深深劍痕,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心疼,旋又冷哼一聲,一飛沖天,緊追過去,傳音道:

  “白仙子,你傷上加傷,還能逃多遠?莫作無謂掙扎了,我黎玉昆身具真龍血脈,今日只是小白龍,但未來必成白龍王!堂堂南海龍君,難道還配不上你?”

  前方那道破空飛遁的閃電劍光未有言語回應,只不管不顧,全力飛遁。

  “白仙子,以你現在的狀態,是解不了詛咒的。越是催運法力,詛咒便會越深越重。到最后,詛咒入骨,你之血脈亦會被轉化為蛟龍血脈,以償還被你吃掉的蛟血靈魚……呵,此轉化不可逆,到那時,你亦會像那些蛟血靈魚一樣,受我血脈壓制,對我唯命是從……”

  見白雨霏還是不回應,劍光反而越來越快,黎玉昆冷冷一笑,捏碎一片玉符,身周頓時青光一閃,飛遁之速爆增倍余,死死咬住劍光。

  兩者一追一逃,很快就飛遁出數百里開外。

  黎玉昆身上似有大量品階不低的法符,頻頻施符加速,始終不被甩脫。而白雨霏所化劍光經這數百里飛遁,終于漸顯頹勢,慢了下來。

  待兩者距離拉近至百丈,黎玉昆忽又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白鱗,猛地將之捏碎。

  白鱗碎時,一道雪白龍影激射而出,瞬間趕上劍光,往劍光上一撲一盤,便化為一塊雪白堅冰,將白雨霏所化劍光封凍在內。

  見堅冰劃出一道拋物線,向著海面疾墜下去,黎玉昆哈哈一笑:

  “白仙子,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正得意時,黎玉昆忽又兩眼一瞪,笑聲戛然而止。

  卻是下方海面上,赫然出現了一艘大船,正迎著堅冰墜落的方向駛來。

  遙遙望到那大船,黎玉昆心中一驚,連忙斂去真龍血脈特征,恢復本來面目,然后凝聚目力看去,卻見那大船之上,打著兩面大旗。

  一者為千葉皇族旗幟,一者為仙音派旗幟。

  認出那兩面大旗,黎玉昆頓時臉色一沉,暗道不妙。

  他處心積慮蓄謀多日,好不容易獲取白雨霏信任,又設計令她傷勢惡化,實力跌落至最低谷,這要是被別人截了胡,拿住白雨霏獻給君玉嬌,他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為他人作了嫁衣?

  正面色陰沉,疾思對策時,就見那封凍著白雨霏的堅冰竟無巧不巧,直朝來船墜去。

  瞧堅冰墜落的軌跡,以及來船的航向、航速,那堅冰最終將精準砸中船頭。

  “要不要這么巧啊?”

  黎玉昆眼角狠狠抽搐幾下,心情無比糟糕。

  正郁悶時,就聽那大船上響起鐺鐺警訊,一位嬌小玲瓏的紅衣少女飛快出現在甲板上,抬眼一瞥流星般“來襲”的堅冰,果斷拋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青色盾牌。

  那盾牌飛到空中,滴溜溜一轉,化為一面方圓丈許的青色木盾,正擋在堅冰之前。

  下一剎,堅冰轟地一聲,正正撞中木盾。

  那青色木盾嗡地一顫,表面浮出大片霜凍痕跡,飛快縮回原本大小,墜回大船甲板上。堅冰亦被木盾偏斜了下墜軌跡,堪堪擦著船舷墜入海中,掀起一道碩大浪花。

  大船足夠龐大,又有法陣加固,堅冰墜海掀起的浪花,并未給船身造成多少影響。

  不過那紅衣少女似乎很不高興,站在甲板上指指點點,喝斥號令。

  一隊隊披甲士卒沖上甲板,列成戰陣,張開弓弩,搭上符箭,瞄準堅冰落海處。又有幾個膀大腰圓的水手,將一張漁網拋入海中,看起來要將堅冰撈起。

  見此情形,黎玉昆臉色愈加陰沉。

  正好此時他與大船的距離,已接近至神念可及。黎玉昆趕緊釋出神念往大船上一掃,同時作好了跑路準備——

  若船上有仙音派筑基妖女,被他神念亂掃惹惱,他第一時間就要潛水跑路。以他覺醒的真龍血脈,一旦龍入大海,即便仙音派內門筑基也抓不到他。

  至于金丹……

  金丹老祖們個個飛天遁地,高來高去,除非像白雨霏一般重傷在身,否則哪個金丹會乘坐慢騰騰的海船?

  黎玉昆本已做好情況不對,就忍痛放棄白雨霏的準備。

  可神念一掃之后,他緊皺的雙眉卻立即舒展開來,臉色也由陰轉晴,嘴角浮出一抹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

  “又是千葉皇族旗,又是仙音派旗幟,虧我還以為船上有哪個仙音派高人,原來卻只有兩個煉氣小修啊……”

  沒錯,神念掃描之下,黎玉昆發現船上雖有不少裝備符甲、符刀、符箭的士卒,但修士只得兩個,還都只有煉氣境修為。

  他連筑基大修都斬過兩個,連重傷的天劍宗金丹都成功設計,又豈會將兩個煉氣小修放在眼里?

  至于船上那些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武夫士卒,結陣之下,對上煉氣前中期的修士或可一戰,但在他面前,也只是隨手可滅而已。

  既然那大船上的人無力威脅到他,也截不了他的胡,黎玉昆也就不急了,隱去身形氣息,背負雙手,懸立半空,好整以暇看著船上眾人忙活,打算等到對方幫他將封著白雨霏的堅冰撈起之后,再下去給對方一個驚喜。

  很快,就見下方大船上,那操縱漁網的幾個水手喊著號子拉起大網,網中正兜著那塊棺材大小的堅冰。

  當水手們將大網拉上甲板時,周圍的披甲士卒高度戒備著,將一支支寒光灼灼的符箭對準堅冰。

  那嬌小玲瓏的紅衣少女亦取出一只拳頭大小的骷髏頭、一口尺長黑刀,虎視眈眈盯著堅冰。

  見冰已上船,黎玉昆微微一笑,理了理衣襟,正要現身下去送驚喜,就覺肩頭驀地一沉,竟有一只手掌悄然搭上了他肩頭,同時一道溫文爾雅的男聲,冷不丁在他身后響起:

  “小友,你在做什么?”

  “!”

  黎玉昆瞳孔驟縮,頭皮一炸,渾身一個激靈,浮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什么人?

  又是什么時候到我身后的?

  為何我絲毫不曾察覺?

  黎玉昆渾身僵直,眼角余光死死盯著那只搭在他肩頭的手掌。

  ……

  搭在黎玉昆肩頭的那只手掌,五指修長,皮膚細膩,卻蒼白得近乎透明,看上去像是一位養尊處優、不事勞作,乃至常年不見陽光之人的手掌。

  雖然手掌看起來似乎了無縛雞之力,可黎玉昆卻不敢有絲毫妄動。

  來人既能瞞過他的神念感知,無聲無息潛行至他身后咫尺之間,乃至在他毫無察覺之下,隨手一掌按在他肩膀上,那么擰掉他的腦袋、摘下他的心臟,想來也是不在話下。

  “……筑基圓滿?還是金丹?”

  黎玉昆渾身冰涼,如墜冰窟,既不敢回頭看一眼來人,亦不敢催動法力抵抗,甚至連神念外放,探查身后之人氣息都不敢。

  “小友,我在問你話呢,為何遲遲不答?滄瀾國本地的年輕修士們,都這么沒有禮貌的嗎?”

  身后的聲音依然溫文爾雅,言辭雖略帶責怪,語氣卻并無絲毫不耐,讓人本能在腦海之中,勾勒出一位彬彬有禮、溫文謙和,即使生氣,亦不出惡語的書生君子形象。

  黎玉昆還是渾身緊繃,不敢回頭,艱澀地咽下一口唾沫,顫聲道:

  “前輩……在下并非滄瀾國本地修士。在下亦是千葉國人……姓黎,名玉昆。”

  身后之人的聲音,霎時變得饒有興趣:

  “黎玉昆?你就是‘小白龍’黎玉昆?”

  黎玉昆莫明有些受寵若驚:

  “晚輩區區賤名,前輩竟也聽過?”

  身后之人溫文一笑,悠然道:

  “呵,小友你太自謙了。你小白龍的名聲,在千葉國一帶可是不小呢。以散修之身,三十余歲便成功筑基,筑基后第一戰,便以筑基初期修為,連斬一位老牌筑基初期,一位筑基中期……你之修行天賦、煊赫戰績,在千葉國散修界年輕一代中,恐怕堪稱第一了吧。”

  聽身后那位前輩的語氣似無惡意,甚至頗有幾分贊賞,黎玉昆不禁心中暗喜,連忙道:

  “前輩過譽了。晚輩筑就的,不過是中等道基,斬殺的兩個幻花島左家筑基,亦都只是道基下等的弱者,這點戰績,著實不值一提……”

  “我聽說,千葉皇族亦十分重視你,還專程派出了皇族筑基,前往鐵木島道賀?我還聽說,千葉皇族有意招你做附馬?既如此,你為何會來滄瀾國?難道……你是在逃婚?”

  “這……”

  黎玉昆心念電轉,他懷疑身后那位前輩,之前就在那條打著千葉皇族旗幟的大船上。若猜測屬實,則其人很可能與千葉皇族有些關系。

  因此若是一個應答不好,惹惱了身后的前輩,他只怕立刻就要倒大霉。

  黎玉昆心機深沉,動念間便想好了借口,甚至想到了破局之策,小心翼翼說道:

  “前輩容稟,晚輩既蒙千葉皇族看重,又豈會不識抬舉?只是,晚輩不過散修家族出身,與千葉皇族公主匹配,實屬高攀。縱千葉皇族不介意,晚輩心中卻難免自慚形穢。

  “為了配得上千葉皇族公主,晚輩這才不遠萬里,前來滄瀾國,籌辦彩禮……”

  身后溫文爾雅的男聲饒有興趣地問道:

  “特意前來滄瀾國籌辦彩禮?這又從何說起?”

  黎玉昆猶豫一陣,又深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下定決心的語氣說道:

  “不瞞前輩,晚輩筑基之前,曾化名前來滄瀾國游歷,尋找筑基機緣。也是晚輩機緣不錯,竟于滄瀾國某處隱密海域中,發現了一座海底秘境……

  “當時晚輩修為太低,只在秘境外圍稍微轉了轉,僥幸得了些好處……雖只是略得好處,晚輩卻也因此成功筑就中等道基……現如今晚輩修為已經鞏固,有了更強的實力,便想著再深入探索一番那座秘境,尋找奇珍,以為迎娶公主的彩禮……”

  聽得此言,身后那人果然興趣大增:

  “海底秘境?此言當真?”

  “不敢欺瞞前輩,海底真有秘境!”

  黎玉昆語氣篤定,心中卻默道:

  但那是上古真龍的行宮廢墟,連我這覺醒真龍血脈者,也只能在外圍撿撿破爛,外人貿然闖入,不管你是筑基圓滿,還是金丹老祖,都只有死路一條!

  身后之人輕笑一聲:

  “原來不是逃婚,而是為了辦彩禮啊……那么,你此刻又是在做甚?追逐那塊堅冰么?所以那塊堅冰,究竟是何來歷?”

  黎玉昆早有全盤籌謀,聞言毫不猶豫,坦誠相告:

  “回前輩,那堅冰之中,封凍著天劍宗金丹修士白雨霏,亦正是仙音上宗,無憂谷行走,君玉嬌仙子懸賞緝拿的要犯!”

  身后之人訝然道:

  “哦?竟是天劍宗白雨霏?聽說她曾與君玉嬌數次斗法,后在滄瀾國海域失蹤,沒想到竟是被你找到了……是你冰封的她?她真的身受重傷了?”

  聽身后之人這么一說,黎玉昆更是心中大定:

  此人直呼君玉嬌姓名,看來對君玉嬌并無忌憚,因此當不會貪圖君玉嬌懸賞,急不可耐拿白雨霏去諂媚君玉嬌!

  如此一來,我的計劃便更添幾分成功的把握!

  當下黎玉昆語氣誠摯地說道:

  “白雨霏確實受傷頗重,晚輩也只是撿了個便宜,換作她全盛之時……不,就算她實力十不存一,晚輩也是萬萬不敢打她主意的。但她現在已經傷重到連晚輩都殺不死了。不知前輩可是有意拿下她……”

  “君玉嬌的懸賞,對我毫無意義。倒是你說的那處秘境……”

  黎玉昆大喜,心說不愁你貪圖秘境,就怕你不貪!

  你若不貪,我如何能借力殺你,奪回白雨霏?

  說不定還能借你之力,在秘境之中多撈些好處,再順勢接管你的遺產!

  黎玉昆動念之間,已想出了一系列一石數鳥、一舉多得之計,面上卻不動聲色,將真實情緒以“龍隱之術”藏得嚴嚴實實,滿臉真誠地說道:

  “晚輩愿為前輩帶路!不瞞前輩,那海底秘境極其兇險,危機處處,步步驚心,晚輩雖已是筑基,此行卻仍未有深入秘境的打算。本來仍只打算在外圍探索一番,最多比筑基之前稍稍深入一點。

  “不過前輩修為高深莫測,以前輩之大能,當可更加深入秘境,得到更多好處。晚輩不敢奢求太多,只求前輩能看在晚輩領路的份上,將一些前輩看不上也用不著的珍寶賜予晚輩,也好叫晚輩湊足彩禮……”

  身后之人欣然道:

  “唔……你倒是誠意十足,那么……”

  聽身后那位前輩語氣松動,黎玉昆心中正得意時,忽然心弦一顫,本能騰起一股死亡危機。

  怎么回事?

  黎玉昆大驚,剛待狂催法力護體,可身后之人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掌,忽然綻放出濃濃血光。

  血光怒綻之際,黎玉昆渾身經脈頓被一股血腥異力污染侵蝕,法力運轉為之一滯。

  法力雖只停轉一剎,很快便借真龍血脈之力,沖破了那血腥異力的侵蝕封鎖,但為時已晚,黎玉昆已經失去了一切反抗的機會。

  就在他法力停擺的那一剎,一股恐怖巨力,陡然轟在他腦門上。

  黎玉昆的頭很鐵。

  覺醒真龍血脈之后,他的肉身強度,遠超同境界修士,頭骨尤其堅固,可以硬受上品法器一擊而毫發無損。

  可現在,他那極其堅固的天靈蓋,卻在嘭一聲悶響中,被砸得顱骨凹陷,腦漿迸濺。

  黎玉昆生命力也很強,即使腦漿迸裂,仍未立刻死去。

  他肩膀也仍被那只修長蒼白的手掌緊緊扣著,令他未從天空跌落下去。

  于是他得以吊著最后一口氣,渾身抽搐著,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去,終于看清了那粉碎他一切野望,令他“南海龍王”的夢想一朝成空的兇手。

  那竟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子一身血色長衫,有著一頭順直如瀑的黑色長發,面容俊美地近乎妖異,神情溫文爾雅,宛似謙謙君子,可一雙猩紅眼瞳中,分明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瘋狂。

  女子身著紫衣,金冠束發,高挑修長,懷抱一具描金繪彩的華麗瑤琴。

  從瑤琴一角沾染的斑駁血漬看來,方才一擊捶爆黎玉昆天靈蓋的,儼然正是那具看似優雅華麗的瑤琴。

  拿如此優雅的瑤琴當重武器給人開瓢,這也太他娘的……

  【求月票啊啊啊~!】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