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人嫌師妹死后,男主他后悔了 > 第二百六十六章 當年舊謎(二)
  鬼樓立于鬼市盡頭,五層樓的高度便是鬼市中鶴立雞群的存在。卻無人知曉,在鬼樓連著的院墻之后,還有一大片的空間。雕梁畫柱,水閣亭臺應有盡有。

  鬼婆端著托盤行走在步廊下,渾身黑色與鬼市經年不散的陰氣融為一體,很容易便消失在視野間。

  桑伶手指微動,卻能輕易就能捕捉到對方的方位,剛才她在鬼婆身上放了出自溯洄之鏡改良版的追蹤符。如今,她修為強大了,就連鬼婆一時間也并未發現她的手腳。

  雖然,一切的嫌疑目標都指向了鬼市。可桑伶沒有多余的證據,也摸不清對方的目的,只能希望這次的行動能順利了。腦中忽然想到剛才那鬼市主從未見過的古怪態度,心底對即將開始的行動有幾分摸不準了。

  很快,那前進的追蹤符停下,在一片陰氣蒙眼看不清前方的視野中,桑伶只聽到“吱呀”一聲,傳來門開的動靜。

  她立即停下,氣息全熄,身形如電,已是尋到了一處暗角躲避。

  片刻后,不遠處就傳來一陣遲鈍的腳步聲,慢慢靠近,然后緩慢消失,一切如常,鬼婆并無察覺已是離開了。

  桑伶的視線輕輕在對方那空空如也的托盤上一眼掃過,已是明白剛才那開門的地方就是存放交易記錄的鬼閣。

  事不宜遲,她立即奔去,推門進屋。就見到藏書閣一般的閣樓在眼前鋪開,浩如煙海的書卷整齊歸檔堆放,讓人頭皮發麻。

  “這些案卷怎么會,這么多?!”

  她硬著頭皮去抓了一卷書卷來查,然后快速掃過,排除掉,然后迅速奔向下一卷。

  然而就在此時,桑伶所不知道的是,在她伸手去摸第一卷案卷時,鬼婆離開的步伐就是一頓,然后迅速看向了鬼閣位置,已是發現了她。

  “有人擅闖鬼閣,違者格殺勿論!”

  “是!”

  無數侍衛從四面八方涌來,一致奔向了鬼閣位置。

  桑伶很快就聽到外面的動靜,她暫時想不通為何鬼婆會忽然發現,只能趕緊撤離。

  腳下一點,飛身從二樓一處準備跳下,忽然衣擺被某處案格掛住,一卷案卷被帶了出來。“啪嗒”一聲從二樓一起飛落掉在地上,書頁被迫攤開。

  桑伶隨手撿起就要往上面丟,視線隨意一掃。只見案卷上面標著時間日期,賣主交易物等等信息。這是與剛才她查看過一樣的案卷,都不是曾經邪修買下她完成的交易。

  此時,外面的腳步聲更密了,她將那案卷放下,抬步離開。忽察覺出不對,那放下書卷的手立即拿起,看向了關鍵處:

  “時間是一樣的?”

  那拿著書卷的手立即翻看向后無數紙張,一頁信息清晰跳進眼前,這就是她要找的交易記錄。

  “……交易物,傀儡……三千靈石……”

  眸光一動,然后迅速滑向最后一欄,賣家。

  “是……怎么會是空白?!”

  桑伶一驚,再看去,上面都還是空白,前后翻看了幾頁都是清楚寫著賣家是誰,只獨獨她的交易是空白的。

  鬼閣外的腳步聲在此時響到了極致,桑伶已經能聽到那趕來的侍衛奔跑間衣袍摩挲的聲音,心跳在此時變得如擂鼓般鼓噪,腳下卻像是黏在了地板之上,她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清晰地接近真相。

  只要一步,只要再一步,找清楚賣家,她就能捅破眼前的窗戶紙,將當年那些種種都弄清楚,還有中州那一直隱藏在背后之人是不是鬼市也能全部查清楚。

  氣息急促地交換兩瞬,腦中飛速運轉,在此時,她忽然腦中電光石火間就想到了這些案卷按照什么規律排序,迅速跳上了欄桿,又到了二樓一處位置。然后按照月份,找到了當月的案卷,很輕松就找到了她剛才完成的交易卷宗。

  墨香在鼻下鋪開,字跡清晰,一眼便看清剛才的記錄皆是在列,手指滑向最后那欄,猛地頓住:

  “又是……空白。”

  為什么關于她的交易都是空白??

  可明明剛才交易的賣主就是鬼市主啊。

  難道!

  她的瞳孔劇震,已是猜到了答案。

  然而就在此時,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破空聲音,對危險感知在此時被極致放大,桑伶猛地側身一避,同時案卷向后一扔,已是身形如電,轉瞬就要奔出門外。

  身后,鬼婆不屑冷笑了一聲,身形鬼魅般一閃,那被灌注靈氣狠厲丟來的書卷只砸中一點殘影,已是打了一個空。

  而鬼婆已是動作迅疾,一個眨眼就憑空到了眼前。

  桑伶離開的步伐一頓,腳下一錯就要避開。不想,那鬼婆已是揮手而出,一股沖天黑氣像是蛇蝎般猛然撲了過來。

  桑伶微微一驚,腳下飛速點了幾下,下意識想要離那鬼氣遠遠,不想那氣息卻是緊隨其后,咬住不放。

  此時,鬼閣外已是腳步聲齊聚,無數侍從將鬼閣包圍個水泄不通。

  鬼婆掀了點眼皮,看著正在閃避躲開鬼氣的人影,面色沒有半分輕松。若是一般金丹修士,早就該被鬼氣纏上,吸干精血而死,可此人竟能在此時還有余力纏斗,來人必不簡單。

  想到此處,她雙手一握,那空氣中的鬼氣憑空凝聚更實,猛然一個扭身就以一個刁鉆角度,向著桑伶纖細的脖子而去。

  桑伶眉眼一動,想要反擊的手掌就是一頓,像是沒反應般眼睜睜地看著那鬼氣過來,然后脖頸在下一秒感覺到一種陰冷到骨子里的感覺鉆進來。

  面色瞬間一白,她已是被無形間攝去了精血。

  鬼婆啞著聲音得意冷笑道:

  “不知死活的宵小,鬼閣也是你能隨便闖的!”

  話音剛落,就看剛還虛弱難當的桑伶像是忽然有了氣力,向后退去一大步,在空中一個側翻,雙足落地,纖長素白的手指在空中一抓,憑空間手中靈氣凝聚成繩,已是將那股鬼氣抓在了手心里,冷冷地看向鬼婆,在對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雙手一捏,那鬼氣已被捏碎。

  竟然是選擇以退為進!

  鬼婆哇地一口吐出血來,她捂住胸口忍下這被反噬的痛覺,難以置信道:

  “遮遮掩掩,你究竟是誰!”

  桑伶抬頭靜靜看她,眼神冰寒如湖面,面目五官卻罩于面具之下,難以看清。衣袍微動,她已是抬步向著虛弱的鬼婆走去。外面包圍重重,若要出去,鬼婆就是極好的人質。

  忽然,門扉一開,雙門被一股大力撞開,啪的一聲門扉撞到墻上,又被反彈開來,左右搖晃不止。

  一股比鬼婆更大的黑氣猛然從屋外撲了進來,桑伶雙手交疊護在身前,靈氣護住周身,還是被撞得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手腕就是一疼。

  她呼吸一滯,眼前卻是一片黑色鬼氣,根本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只覺周身被那股捏住手腕的力氣帶動旋轉,緊接著雙手被對方扼住,整個人扣在了地上。木質的地板比青石還冷還冰,凍得她渾身就是一顫。

  那扣住的力氣忽然一輕,桑伶剛要開口,下一秒,鬼市主就已是沉默伸手,要來揭開那兜帽下還礙眼遮著的面具。

  這動作來得太過突然,桑伶一驚,條件反射般就是側臉避開,同時靈氣調動,就要大力撞開面前這人。不想,那靈氣竟是半點沒有反應,整個經脈都是空。

  有人在說話,像是猜到了她的疑惑:

  “你中了鬼氣,雖然只有一點,也會讓你無法調用靈氣。畢竟在鬼市中,我才是主人。”

  聲音清越如泉水叮咚,緊接著還有無數退散的腳步聲,連同那屋內鬼婆遲緩的步伐也是離開了屋子。

  桑伶忽然一怔,迅速反應過來:

  “你是鬼市主!”

  來人沒有答應,只沉默看著手中之人。因為是被強制扣住的,女子發髻全散了,烏云白雪間黑色的發和雪白肌膚即使看不清面目,還是美得窒息。被強制捏住的那截不見陽光的手腕肌膚,雪白得晃人眼。

  鬼市主垂首,泉水般冷澈淺透的雙眸望著那截肌膚,聲音中卻沒有絲毫被打動的情緒:

  “你想來查鬼市交易的卷宗?”

  桑伶沒說話,氣息遮掩在此時已是放到了最大,溯洄之鏡吭哧吭哧地加班調用鏡能去化解體內被盤旋陰鷙的鬼氣。

  時間緩慢流逝,桑伶卻是笑了,故意道:

  “鬼市主遮遮掩掩,你究竟是何人?”

  她其實是故意找的話題,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只要能調動一點靈氣,她就能逃走,或者那被鬼氣蓋住的眼睛能重新見光,一切需要的前提就是時間。

  不想,面前鬼市主那呼吸就是一凝,在下一秒,對方的手指指尖已是觸到了面具沿角,然后一動,挑進了下巴與面具之間的縫隙里,摸到了一小節內里的肌膚,力道慢慢加大向上挑開面具。

  桑伶只感覺心跳都要跳出嗓子眼,不是曖昧,而是被嚇得,體內溯洄之鏡已是將速度放到了最大,同時瘋狂動作成了尖叫雞:

  “啊啊啊啊!姐妹等我,我馬上就能行了!堅持啊!”

  桑伶被吵得耳朵疼,緊緊一閉眼,然后手腕一動,像是脫力般去試圖掙扎了幾下,當然中了鬼氣后變得毫無氣力的手根本無法逃脫,轉瞬就被壓下。

  對方那手指的動作就被牽制一停,又要動作時,桑伶卻在此時忽然開了口:

  “鬼市主,這世間可有什么人能超過鬼市交易,踩在你們的頭上?”

  鬼市主的目光更沉了幾分,聲音冷冷:

  “并無。”

  桑伶笑了,盡管笑容被粗糙的面具蓋住,卻還是笑得燦爛:

  “原來當年,竟是如此。”

  聲音淺淡如風消散,鬼市主并未聽清,他加大了手中的力氣,好好看一看這敢來擅闖鬼閣的小鬼一眼時,空氣中忽然隱約傳來了一陣嗡嗡細鳴,他手下一松,幾乎沒有多想,鬼氣一擋護住周身。

  下一秒,“刺啦”一聲,濃重鬼氣像是破布般被一抹冷光輕易劃開,巨大的力量撞擊,將他一下推了出去。鬼市主不慌不忙,腳步幾點,已是穩穩站在了一旁。

  看向門外之人,第一眼卻是看見了一柄銀色長劍。劍尖指來,月華冷霜般冰寒刺骨。

  那劍柄此時正握在一人手中,修士渾身白色修士衣袍,長袍寬袖,袖口紋著纏枝紋,身姿玉立,氣質冷然如手中長劍一般,冷月寒霜。

  四目相對,那人手中靈氣一震,頓時無數劍氣飛箭似的射來,鬼市主抬手調用鬼氣抵擋,轉瞬間,原地的人就已被救走。

  鬼市主一張臉都藏在了白色面具下,看不清楚任何表情,聲音中卻帶出了冷沉陰森。

  “謝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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