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人嫌師妹死后,男主他后悔了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反手乾坤(十一)
  防御陣法靈光閃爍。

  陸朝顏靜靜站于城主府門口,遙看著外面的天空:

  “你說,這法陣會在一個時辰后鎖死?”

  “是。”一個城主府弟子應聲答道,赫然是剛才出大門解釋的那位,此時他的臉上再無半點傲慢,只有無盡的恭敬臣服:“陸師姐,這法陣威力強大,只有城主才懂如何開啟之法,如今他閉關前開啟了這法陣,等再開時,必須要等到城主出關了。”

  陸朝顏的眉心就是一蹙,她送上那黑盒子里的好東西,才讓那云落城城主對自己有了幾分親近,不想這家伙還是一派的小心謹慎,在閉關前還安排好了一切,那夫人院子如今也像是個鐵桶一般,再難算計。

  不過,雖然計劃受阻,可大部分還是極為成功,她的眉心松了松,眼眉一動,遞向了身旁弟子。

  弟子心領神會,一個矮身就湊上前,將耳朵遞了上去。

  身旁皆無一人,陸朝顏還是將聲音壓得極低,用靈氣才能勉強聽清。

  “你潛伏城主府不易,此事之后,我定讓師父收你為徒,今后,你便是寒舟之后,我的三師弟了。”

  溫柔的氣息撲在耳側,那弟子直接一股熱氣從心底躥起來,不是因為陸朝顏的親近,而是因為她口中那光明璀璨的未來。

  他心中大喜,卻不敢絲毫追問最關心的剩下,只靜靜等著下一句。

  果然,陸朝顏沒有多說此事,將剩下的交代一口氣吐了出來。

  “向外面傳訊,云落城城門緊閉,不得外出。我天道宗定會為云落城將那兇手找出,血債血償。”

  “是。”

  弟子低聲應下,眼神之中還藏著野心一般的火熱。

  陸朝顏微微一笑,在捕捉到這抹神色時沒有多言,只帶著弟子從城主府離開。

  他們走后許久,有一人揣著厚重的儲物袋也悄然從城主府后門出發,水珠入海,遁入市井。

  一聲令下,云落城的城池大門徹底被關上,將所有的民怨沸騰都關在了一座城池之內。

  短時間內,矛盾被前所未有地急劇放大,此次中毒危機,凡人中毒最狠,一時間家家戶戶掛起了白幡擺起了靈堂,修士按照修為高低分中毒輕重,修為越高者中毒最輕,修為低者毒素纏綿,修為停止。

  藥堂趁機抬價,藥材被哄搶一空,所有人都在唾罵,都在詛咒,被承擔著罪名的青黛,一時間成了人人喊打的賊鼠之輩。反而大門緊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城主府一時間倒是清凈。天道宗在其中擔起了城主府的職責,人人敬仰愛戴,陸朝顏的美名一時間家喻戶曉。

  而此時,“元兇”桑伶扯掉面紗,換作另一副容貌藏身于破廟中,等懷夕派來的侍衛悄然找上門時都有幾分不敢相信。

  “你是……青黛?”

  侍衛猶豫地看著正在煮藥的女子背影,不知道怎么開口。

  桑伶沒有半分被叫破名字的呆僵,轉身看來,微微側頭有些疑惑:

  “你是?”

  這番回答并未點出自己是何身份,滴水不漏。

  吳家侍衛原本還因為下毒之事對青黛有幾分側目,如今更是覺得這女子就算沒了懷夕的幫忙也能在此事中很好地活下去。

  為什么是很好?因為他一路過來,所有凡人在面對青黛只有尊敬,還有幾分防備。雖然他們并不知道這女子就是他們日夜詛咒的“兇手”青黛,反而帶著感激和保護感。

  當然,他一路找來的艱辛,就不用多說了。

  看了眼天色,一個時辰的時間所剩無幾,吳家侍衛抓緊時間趁著周圍此時無人,將那個儲物袋遞給了桑伶。

  “懷夕姑娘托我跑一趟,里面是你塞給阿錢的靈寶,還有懷夕姑娘所能拿到的藥材,吃食,都在里面。”

  桑伶一驚,那儲物袋已經沉沉壓在了手里,侍衛一直在警惕身后的動靜,悄然道:

  “夫人往里面放了銀錢和靈石,交代若你真的遇險,可用這些東西收買凡人或者城主府弟子。”

  桑伶微微苦笑,看來夫人對于云落城人見錢眼開的秉性是清楚看見,只是那是平時,放到了今日,一場禍事下,所有人的仇恨都不是簡單一點銀錢就能收買消滅的。

  這也是她小心護住馬甲的原因。

  不過,她還是收下了這份好意。

  “幫我謝一謝夫人。”

  “我要走了,城主府防御法陣就要關閉,除非再次開啟否則就再難進出,我必須在規定時間內趕回去,否則就再也回不去。”

  侍衛點頭,準備離開。

  桑伶眉心一蹙,下意識覺得有什么不對。

  可那侍衛已經快步走向了門口,轉身就要走,余光捕捉到桑林擔憂看來的眼神,搖頭一笑:“夫人交代,你要好好活著。”

  說著,他轉身就要推門就走。

  誰料,措手不及間一道冷光忽然從門外刺來,“噗嗤”一聲,將門后那毫無防備的脖頸當場劃開,鮮血滿地。

  那門扉上全是血,來人輕抖了一下劍尖,將多余的血抖落,劍尖重新恢復雪亮光潔,然后劍身拍開了半開的門板,露出門后那人的樣子。

  她竟然在笑。

  “小老鼠,原來你躲在了這里。”

  陸朝顏持劍踏過地上那死尸,向破廟院內走來。

  桑伶的手慢慢握緊,手心里還帶著那侍衛余溫的儲物袋膈的她手心生疼,可她還是握得極緊,讓那鈍痛感加劇,才能緩解壓制住那呼嘯而出的殺意。

  為了大毛,那一城池人的性命,現在的她不能暴露身份。

  陸朝顏尤然不覺自己是在地獄門口跳舞,瘋狂地試探桑林的底線:

  “你說我若是叫破你青黛身份,那些被你救治的凡人會不會轉頭過來唾罵你,還要拿著釘耙農具一鋤頭一鋤頭地將你碎尸萬段?”

  桑伶的眼睛依舊盯在那臥倒在門檻上的侍衛身上,沒有半分移動:

  “你做這一切,不怕半夜驚醒,噩夢纏身?”

  “嗯?”陸朝顏以為自己在聽什么笑話:“噩夢?你以為就這些凡人能對我造成任何傷害嗎?他們死前傷不了我,死后就算變成惡鬼也照樣傷不了我。”

  桑伶目光轉向了她,冷沉得像是硬鐵:

  “云落城被你制成地獄,你手上無辜的人命無數,這些都是凡人,是與你同族的人類。你一路走來,有沒有見到那家家戶戶掛起的白幡!你為何不怕,不慌,不恐懼?!”

  桑伶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陸朝顏更覺得啼笑皆非:

  “該恐懼的人是你吧,如今所有人都一致認為這場禍事是由你引起。青黛,還是好好操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她手一揚,從外面進來一個眼睛裹著黑布的弟子,那弟子像是一股詭異的黑煙,悄然無息地鉆進了院子。

  陸朝顏瞧桑伶滿眼陌生,有些好笑:

  “這是當時被你傷了眼睛的韋鴻,你竟然不認識他?放心,他可是記住了你,你等會可要好好領教領教。對了,避毒珠我給了他一顆,你的藥粉可是對他無用的。”

  桑伶瞇眼,斂去唇邊不經意露出的諷笑,看著陸朝顏退至一邊,讓那毒蛇一般的韋鴻對上自己,而天道宗的弟子并不在破廟外面。這陸朝顏只帶著一人過來,是想要看一場好戲?可她卻不知,這場戲可不是誰想來當觀眾,都是能當的。

  韋鴻已然攻擊上來,比之前幾日,他的功力已經漲了許多,若是簡單醫修的自己定是應對不來。可之前一場對戰中就在放水的桑伶,這次也不慌亂,游刃有余的幾下便劃破了對方那裹住眼睛的黑布,只看見那眼睛凹陷,賀然失了眼珠的恐怖模樣。

  失了黑布,韋鴻只感覺原本該是裝著眼珠的眼眶位置頓時刺痛起來,手中的劍招更是抓狂般狠狠擊來。

  桑伶幾招化解,然后就笑了,語調輕快,故意高揚起來:

  “你竟然選擇挖去眼珠治療,就算修士對于傷口有修復之力,可沒了眼珠,你那眼珠也不可能再生一對出來。”

  “我知道!”

  韋鴻口氣是磨了牙的憤恨。

  作為兇手的桑伶沒有半分愧疚和心虛,她繼續道:

  “可你知道嗎?我的毒藥只有一個時辰的工夫,你可能是劇痛難忍,但是等那藥效消失經過簡單靈藥的醫治,便可毒性全解。”

  韋鴻的動作就是一滯,桑伶很輕松便躲開了對方的殺招。

  陸朝顏在旁邊看得眉心一皺:

  “韋鴻!你在發什么呆!這個妖女的話,你竟還會相信,她是在哄騙你!”

  桑伶唇邊的諷刺笑容更大,對著沒了視線的韋鴻口氣卻稱得上是惋惜和溫和:

  “我可以將當日用的毒粉給你,你拿去問問醫師,看到底是我說得有錯,還是陸朝顏說得有錯。誰是誰非,都可憑你自己判斷。唉,就只可惜,時間不能倒流,你的眼睛再難恢復了。”

  “砰——!”

  韋鴻那凌厲的劍招一下子失了方向,將桑伶身后的藥爐打中,炸裂開來。

  桑伶站于原地,冷眼看著眼前的韋鴻徹底成了一只困獸,他心里那股恨意被全然消解,反而成了壓倒駱駝的稻草,讓他再難舉起劍來。

  她側頭看向一旁的陸朝顏,笑了:

  “我敢拿出來,陸仙子你敢驗嗎?”

  陸朝顏抿住了唇,沒有說當時韋鴻痛得劇烈,被他們抓來的醫修還因為藥力昏睡,根本無法起身醫治,只能走了下策,沒想到青黛竟然用此事攻訐她,她絕不能認!

  “青黛,你今日不過是個死路,何必掙扎挑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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