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萬人嫌師妹死后,男主他后悔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人心之禍(十四)
  桑伶微微屏息,怔楞當場,似乎真的是害怕到了極點,無力反抗,只能受死。

  猝不及防間,忽然頭頂一亮,無數張臉,竟憑空從墻上窗戶探了出來。

  被動靜一擾,陸朝顏抬頭一看,正巧和無數修士的眼睛對在了一起,那劍芒瞬間偏離,險險從桑伶脖頸處淺擦了過去。

  桑伶立即后退,從劍下撿回一條完好無損的脖子。

  樓上因為巷子里此番事情,頓時炸開了鍋——

  “這是,陸仙子?!”

  “陸仙子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殺凡人了?”

  “你是老眼昏花了不成,這樣裝扮,分明就是藏珠閣的小妖,哪里是個凡人!”

  “哈哈哈,難不成是謝仙君金屋藏嬌,被陸仙子發現,吃醋想要殺了小妖出氣?”

  這番猜想頓時引得大家紛紛點頭,七嘴八舌說了起來,昨日晚上在藏珠閣看見謝寒舟的修士,頓時將此事說了出來,算是全了原因。

  眼見那些人說得越來越過分,聲音越來越響,樓下陸朝顏的神色已經紅白一片。

  桑伶此時瞧著對方這般想,心口爽快至極。

  這里是她專門給陸朝顏挑的地方,因為樓上酒館設了結界,所以后巷往上看,就是一堵石墻,若不仔細分辨是根本察覺不出,有什么不對。

  可要是從茶樓向下看,就是一覽無余,皆在眼底。

  所以,陸朝顏以為的暗中教訓,直接截殺,其實全都暴露在了眾多修士眼中。

  罪行昭昭,大白天下。

  桑伶此時卻還嫌這把火不夠,可憐地在地上踉蹌爬了起來,張口求饒道:

  “陸仙子,我知道我小妖的身份與仙君不匹配,所以我也從未癡心妄想過。就算,就算藏珠閣給了我什么物件讓我去勾引,到底我沒同意。事情都已經對著謝仙君講清楚了,你又何必對著我一個小妖咄咄逼人,迫害至此。要是陸仙子真的不服,直接去找藏珠閣,去找隴南城,去找已經被你殺了的侍女背后的人!”

  周圍一下子靜了,所有人都被這一番話里面的信息,嚇住了。

  謝寒舟竟然和一個妖族,還不是大妖,而是一個藏珠閣里面的小妖有私情!

  陸朝顏醋勁大發誓要殺了這個小妖?

  什么叫藏珠閣讓小妖勾引謝寒舟?又是什么,原來那個東西是一個侍女給的,現在侍女被陸朝顏殺了,所以背后指使的人其實就是藏珠閣,隴南城?!

  完了完了,聽見這一番秘密的人心里都閃過這個詞,心驚膽戰起來,面面相覷后,卻在余光里瞥見了一張老神在在的臉。

  對方年紀很輕,曉月晨星的眸子里卻是閑適淡定,這種淡定在一片驚恐沉寂的氛圍中異常明顯。

  涼月忽然一笑,頓時周圍倒吸一口氣涼氣,都覺得他是不是被這個秘密嚇瘋了?!

  他卻是伸手指了一圈,嘲笑道:

  “你們怕啥,要是一個知道此事,還需要掂量掂量,要是一群人知道了,那就不是秘密了。既然不是秘密,那就沒什么可怕的,不是嗎?”

  最后一句的“不是秘密”重重強調了一遍,眾人竟是松了一大口氣,確實!要是一群人知道了,那就不是秘密了,哈哈哈哈。

  頓時那股子沉寂被三言兩語打破,眾人本來已經將頭全退進了酒館,現在卻是更熱切地鉆出了門窗,一下子窗戶處竟是探出了更多的人,都對著下面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我的天吶,要真是如此……”

  剩下,更小更隱晦的聲音卻是淹沒在耳對耳里,流傳在眼對眼中。

  窗下。

  此時的陸朝顏一張臉已經從青白色慢慢轉變成了慘白色。

  而她因為過度慌亂,而一直沒有將劍收回來,在眾人的口中變成了一種有恃無恐,成了又一輪的罪證。

  涼月透過人縫,眼睛在窗下那個涂脂抹粉,看不清本來面貌的小妖身上轉了兩圈。

  而桑伶此時還不知上面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的動作,麻溜從地上爬起,準備離開。

  卻不想,身后一道劍鋒襲來,回首間,對上一雙怒到極點,殺機滿滿的眼。

  陸朝顏竟然已經決定直接殺她,不顧在場眾人的目光。

  桑伶微微一驚,立即向前奔去,將陸朝顏引開眾人視線。

  見兩人消失在了巷尾,眾人意猶未盡地收回了頭。對于小妖的結局,大家都是心里有數,感慨般搖了兩下頭,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忽然一道凄厲慘叫在遠處炸響,悶悶地傳了進來。

  一個修士立馬站起,吃驚道:

  “已經死了?”

  另一年長修士搖頭失笑:

  “到底是上不了臺面,她會留?”

  這個“她”眾人皆知。

  酒樓里一下子因為小妖的死,大家談論的興頭被推上了極致。

  很快。

  一種流言就在隴南城修士之間傳了起來,有了通訊玉佩,修士們又基本就住在相鄰的幾個客棧,不過兩個時辰,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個小妖用了秘法勾引謝仙君,背后就是藏珠閣,甚至是隴南城的指使的事情。

  陸仙子十分生氣,將那個小妖直接殺了,連尸身都沒留。

  修士們紛紛感慨陸朝顏的兇狠霸道,母老虎的作風。

  另一方面,也在悄聲討論藏珠閣的種種手段,直指隴南城操控小妖接近修士,意圖控制勾引,亂了道心。

  一時間,晚上的藏珠閣門庭冷落,沒有幾個修士敢上門作樂了。

  ……

  一場風波后。

  此時已是到了后半夜,客棧燈火全歇,只有一盞燈籠燈火隔著紙面遙遙照出來,在門口暈開了一圈昏黃,隨著一點夜風左右擺動。

  做完了一切的桑伶重新換回無伶的衣著,哼著小調從正門正大光明地進來了。

  客棧此時只留下一扇門,由著店小二守門,他點著腦袋正打瞌睡,就感覺一道影子從面前飄過,嚇得瞌睡都沒了。

  “誰?!!啊,是客官你啊!”

  認出來人,店小二才敢拍著胸脯緩了過來,桑伶見他模樣不大,又被自己嚇醒,多了點不好意思,掏了一塊靈石遞了過去。

  “我回來得晚了,倒是嚇了你。這個拿去買些點心吃吧,壓壓驚。”

  買點心哪用得了這么多,店小二捧著靈石,喜笑顏開,趕緊遞來了一盞燈籠給她照明。

  桑伶謝過,伸手接過燈籠,一截觸手溫涼的竹竿細細長長地握在手心里,讓人瞧著無端就多了幾分困意。

  拎著一豆昏黃,慢慢移挪到樓梯之上。

  腳步聲緩慢響起,悶悶回旋到了樓道,驚醒一個還在等待的人,他忽然睜眼,起身開了門........

  此時,桑伶卻是閑散挪移到了房間,表情有幾分疲累,正推門準備進去時,忽然就感覺推門的手霎時一緊,反手一彎一壓,竟被人從背后直接貼面反壓在了門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桑伶臉都貼在了門板上才反應過來,就準備使出靈氣震開來人,下一秒,卻是一道草木清香之氣環繞了周身。

  是……蘇落?

  燈籠霎時從手里掉落,忽明忽暗間,滾落到了遠處,霎時滅了。

  眼前驟然陷入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只覺得那道呼吸緊緊湊在耳邊,帶著幾分灼熱。

  桑伶不適地偏開了幾分,卻像是激出了對方的怒,冷笑一聲,反而更加湊近,耳垂幾乎就要碰到了唇肉,太燙。

  “哪里來的賊子?半夜三更的,想要做什么!”

  不是蘇落。

  他是涼月。

  桑伶摁下心里那股忽然閃過的情緒,認出了來人。

  此時,已是到了后半夜,修士休息一般講究早睡早起,一般若是無事,都會睡著,所以走廊里都沒有人。

  這也是她從大門進來的原因,后巷進來,萬一被驚醒的修士誤認為是賊,就不好。反而從大門進來,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是自己動靜太大,讓他誤認為是賊子?

  只是為什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不放開。雖然,她剛剛確實是去干壞事。可,這個姿勢也是怪怪的。

  尋思到這里,她趕緊清了清嗓子,主動道:

  “涼月,是我,無伶。你要不先放開我?我們有話進屋說,在門口這般,也不好。”

  “是你啊.......”

  對于賊子就是無伶,涼月眼里沒有絲毫意外,懶散一句敷衍道,握住手腕的力道卻是又重了一分:“不好,什么不好,是和我有牽扯不好,還是別的不好?”

  “都不好!你快放手。”

  客棧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睡著了,要真是因為動用靈氣打斗,驚醒了其余人,又不知生出多少是非,所以桑伶只能用嘴巴來勸。

  可出口的怒喝卻因為音量壓得低,顯得有幾分軟綿綿,沒有多余的作用,喝退不了這個惡徒!

  “呼——好困,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耳畔被人近乎是貼著的角度,慢慢吐了一口氣。

  肩膀一沉,涼月的腦袋倚靠在了肩上,是一個幾乎禁錮的擁抱。背上有一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熱烈而灼熱,不斷鼓動間,似乎正隱秘宣揚著一些東西。

  “無伶?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是出去做什么了?這已經是你消失了第二次,次次都被我撞見,我為何不能問上一問呢?你剛才究竟是去找誰,做什么事了?”

  桑伶一驚,猛然放松了身體,背光的角度下,她眉頭下意識地皺起,帶著警惕,故意反問道:

  “涼月,那你呢,時時刻刻關注我的動靜,是也存了什么目的嗎?”

  桑伶心中惱火,掙扎了一下,卻是“哐當”一聲震響了門板,定住了她所有的動作。

  不過還好,她已經將身子側了過來,能清晰看見身后涼月的神色。

  月光被窗戶切割出了一條斜角,靠光的那塊照在了對面,此處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沒了光線,涼月這張曉月星辰般的臉在暗色里越發顯得捉摸不透。

  兩人僵持了一會,最終還是涼月選擇了放手。

  “我有何資格管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幫你,在你回來假裝已經睡著,什么都不問,才是最好嘛?好好好,那我現在就是在夢游,什么都不知道。”

  廊道里氣氛沉悶,壓抑的蓋在心上。

  桑伶只覺得對方間接摸到了自己的一些行蹤,多了幾分警惕。不再去看他,推門而入,反手關門,“啪”的一聲,將身后想要進來的人關在了門外。

  涼月在原地站了許久,好半天才轉過身回了自己房間,一道淡淡自嘲響在了空氣中,只有他一人聽見。

  “涼月啊涼月,你還真是喜歡多管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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