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奶奶看著安昭唇角勾起的那抹笑容,也不由莞爾。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活了七十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晚上八點左右,飯菜上桌。
安爺爺招呼謝硯辭落座,下了幾局棋后,他對謝硯辭的態度明顯更親切了。
老爺子用餐的時候習慣性小酌一杯,家里常年泡著藥酒。
“來,小謝,陪爺爺喝一杯。”
“好。”
謝硯辭現在沒一點架子,喝慣了價值不菲的酒,這種農村藥酒他也不嫌棄。
今晚老爺子興致很好,說喝一杯,自然不止一杯。
喝到最后,老爺子已經醉了,被安奶奶扶著回了房間。
安昭把碗筷收拾好,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男人一只手支著下頜,眼眸微闔。
月光清輝透過窗戶,灑在他俊美昳麗的容顏上,冷白皮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在這瞬間,他仿佛如云端之上的謫仙高高在上。
安昭緩緩走近,直到停在他跟前,男人才慢騰騰地睜開眼。
他臉頰未有紅暈,看上去應該沒喝醉但安昭望進他的雙眼,便察覺出他大概有幾分微醺。
有的人,即便喝醉了也不會上臉,謝硯辭就屬于這種。
只有他不再清明的目光才能讓人發覺他的醉意。
“你喝醉了?”安昭輕聲地問。
“沒有。”
謝硯辭的回答讓安昭煞有其事地點頭,沒錯,醉了的人通常會說自己沒醉。
其實謝硯辭的確沒醉,頂多算微醺,意識神智都很清醒。
不過,在安昭伸出手要來扶他的時候,男人覺得,不解釋更好。
安昭本來是扶著男人上樓,走著走著,就變成了男人摟著她的肩,要不是他的身體重量壓在她身上,她都差點以為他沒醉。
某些時候,演技這東西是無師自通的。
安昭將人扶到客房躺著,老舊的大床立刻發出“嘎吱”聲。
她也沒多想,哪里會想到多年沒用的大床已經承受不了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
不堪重負的響聲被忽略,安昭去二樓的洗漱間,給謝硯辭擠好牙膏,放好了水。
男人躺在老舊的大床上,雙眼閉合,似乎已經睡著了。
安昭俯身拉了他一下:“先別睡,把鞋脫了去洗漱。”
喊了兩聲,男人才有回應,幽幽地睜開眼,但他沒有像安昭所說的起來洗漱,反而順勢握住她的手。
安昭還拉著男人的衣袖,下一秒,就被他的另一只手攥進了掌心。
一拉,一扯,整個人就跌倒在他的身上。
也就是這一瞬,“嘎吱”聲猛地加劇,不堪重負的大床發出一聲悲鳴。
安奶奶剛把洗漱完的老伴扶上床,突然聽見一聲巨響,連腦袋沉沉的老爺子都被嚇走了大半醉意。
“怎么回事?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