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整個實驗車間人的視線，楊廠長絲毫不慌，“軍子，咋樣，你看你楊叔成不成？”
“沒問題”易軍自然是無所謂的，“楊叔，你讓他們把材料拉進來吧，準備下咱們就開工了。”
楊廠長興沖沖地跑出去，招呼著幾個工人哼哧哼哧就把材料抬進了實驗車間。
眾目睽睽之下，易軍蹲著檢查了一下材料。
拍拍手他站起身，“楊叔，材料還行，夠用。”
楊廠長已經全副武裝了，“那咱們開始？怎么弄？”
從兜里掏出圖紙，易軍在他面前打開，“喏，楊叔，你就用紫銅焊個這樣的膽就可以了。”
熱水器？這是什么玩意兒？楊廠長腦門全是問號，顯然他并沒有認真地聽易軍在說什么。
“楊叔？”易軍拉高嗓門，“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聽著呢聽著呢”楊廠長拍拍腦袋，“你再說一遍成不，你楊叔我年紀大了，理解能力有點差。”
易軍翻了個白眼，“楊叔，我再說一遍啊，就一遍，你要再不理解我就換人了。”
“一遍就成”楊廠長拍拍胸脯，一臉的自信，“你楊叔我可不是那些二代，咱也是一步步上來的，有底蘊，知道不。”
易軍皺著眉頭就又耐心地給他講解了一遍。
這下楊廠長不敢分心了，認認真真地聽完了易軍的講解。
“懂了沒？”易軍瞅瞅他。
“懂了，這還能不懂嗎？”楊廠長戴上面罩，“現在就開始？”
看易軍點頭，他轉身就喊開了，“都愣著干嘛啊，把材料抬上來啊，都等著呢。”
易軍拉著閻家兄妹后退幾步，就站那看楊廠長操作。
好在楊廠長沒有吹牛，他確實懂點焊接技術。
呲呲閃了好一陣子，熱水器內膽就成了。
解下面罩，又擦了擦汗，楊廠長一臉的得意，“軍子，來，瞅瞅你楊叔的手藝怎么樣。”
易軍湊上前，翻看了一下，“楊叔，技術不錯，這個內膽合格，能用。”
“我就說吧”楊廠長得意洋洋地喝著水，“你楊叔從不忽悠人，咱有這能力，本來還想隱藏一下的，哎，實在是藏不住。”
易軍哽了一下，還真被他裝到了，這內膽雖然比不上老師傅的手藝，但也確實夠精細。
內膽有了，現在要做的就是電熱管絲了。
電熱管絲比內膽還簡單，它的主要材料就是不銹鋼。
軋鋼廠恰好有一批不銹鋼，今天楊廠長悄摸著就弄來了一點兒。
一張一張圖紙給楊廠長看，電熱水器的零件也一個一個做好了。
瞅著那一堆零件，楊廠長也咂摸出味兒來了，“軍子，你這是想做個燒水的壺？”
“楊叔，您這也太沒文化了”易軍撇撇嘴，“這是熱水器，家家戶戶都用得上的，有了這個，洗澡您就不用燒水了，直接就能有熱水用。”
“這有啥用？”楊廠長撓撓頭，“我本來洗澡也不用熱水啊。”
淦，易軍噎了一下，“楊叔，您為啥不洗熱水？我都不樂意拆穿您，是不想洗？是不愛洗？還不是覺著燒水麻煩。”
“好像也是哦”楊廠長咂巴咂巴嘴，“那這玩意兒就一直通著電？要是停水了咋辦？不會燒嗎？”
“您都能想到這個道理，我還能想不到嗎？”易軍抬了抬眼皮，“要不要我給您普及一下什么叫防倒流技術和防風灌技術？”
“不用了”楊廠長連連擺手，“那都是機密，不用跟我講。”
你就是怕自己聽不懂，易軍吐槽了一句，“楊叔，別歇了，把這些零件裝起來吧，裝起來了咱們還得試試呢。”
楊廠長點點頭就蹲到易軍邊上，幫著他把熱水器安裝好。
把楊廠長做的那個丑瞎眼的花灑裝上去，易軍站起身拍了拍手，“楊叔，找個地方咱們試試這熱水器吧。”
“去哪試啊？”楊廠長有點麻爪。
易軍撓了撓頭，“要不抬我家去？”
楊廠長看著他，臉上滿是懷疑，“軍子，你是不是開始就想著這熱水器做好了直接裝你家去？”
“那你說去哪試”易軍甩了他一個白眼，“去您家試也成。”
楊廠長剛要答應，下一秒他就接收到了實驗車間全體成員的死亡凝視。
吞了吞口水，楊廠長期期艾艾的，“軍子，我想了想，還是去你家試吧，裝上去了也就懶得拆下來了，這使用過程中要是出啥問題了你也好解決嘛。”
“楊叔，這不好吧”易軍假意推辭了一下，“這要是有人說我損公肥私怎么辦？”
他的眼神直勾勾看著楊廠長，周圍的人看著楊廠長的眼神也是意味深長。
楊廠長面皮一熱，“軍子，你這話說得，我楊懷民第一個不同意。”
“誰敢說這閑話？”楊廠長立場鮮明，他擦擦額頭的汗，環視周圍一圈，“我倒要看看誰吃了那熊心豹子膽。”
有好事的就捏著嗓門出聲了，“廠長，要是李懷德找麻煩怎么辦？”
李懷德？楊廠長腦門一熱，“李懷德就是個狗屁，他敢出來跳我就敢跟他板命。”
呱唧呱唧，易軍直接帶頭鼓掌，“楊叔，霸氣，我就說嘛，您一個正廠長，還能被他壓一頭不成。”
實驗車間的工人們也很給面子，紛紛給楊廠長鼓掌。
在如潮的掌聲中，楊廠長逐漸迷失自我，接連又噴了李懷德半個小時，硬生生地整了個單口批斗大會出來。
一直到易軍攔住他，楊廠長還有點意猶未盡。
“楊叔，別罵了”易軍翻了個白眼，“下次您再罵吧，現在先安排個車，把這熱水器拉我們四合院去吧。”
“成”楊廠長手一劃拉，隨便就點出來兩個人，“你們幫著軍子把熱水器抬出來，都小心點，這玩意兒精貴著呢。”
說著他溜溜地就跑出去準備車去了。
李懷德站在辦公室窗口，看見楊懷民興沖沖地跑出來，他的眼睛就瞇了瞇。
整理了下衣領子，李懷德就晃晃悠悠地踱步到了廠門口。
看見幾個工人抬著個奇形怪狀的機器往板車上裝，李懷德趕忙上前，“哎，你們這是干嘛呢？啊？這是準備把廠子里的東西拉到哪兒去？”
易軍回頭看看他，扭頭又看看楊廠長。
“軍子，你跟他們先回去”楊廠長吐了口唾沫，“后面的事兒交給我。”
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易軍撓撓頭，“解娣姐，你領著他們先回去吧，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楊廠長那邊就傳來一聲驚呼。
閻解娣的眼睛也瞪大了，她抬起手，“軍子，你看...”
就在易軍回頭的那一剎那，楊廠長一拳轟在李懷德的臉上。
看著李懷德猙獰的面部，鼻子里噴涌的鮮血，還有飛在半空的牙齒，易軍嘴角忍不住抽搐。
雖然看起來很爽，但好像確實有麻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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