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軍扒在窗戶上往外看，一直到火車快要開動了，他才老老實實地坐回位子上。
瞅了瞅邊上的崔老太爺，易軍就貼了上去，“太爺，要發車了，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崔老太爺橫了他一眼，“軍娃子，我老頭子有那么脆弱？。”
“行，您身板硬”易軍摸了摸鼻子，“您要是不舒服記得及時說啊，別忍著。”
“知道了”崔老太爺有點不耐煩，“我當初那也是翻過雪山走過草地的，這坐趟火車還能有什么問題。”
易忠海眼睛瞪圓了，“老太爺，您還有這經歷？我怎么不知道呢，沒聽您說啊。”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崔老太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我為啥要跟你說？”
“得，是我的問題”易忠海直接認慫，他閉上眼睛就開始休息。
出發之前他就跟崔大壯說好了，路上輪流休息，一人照看一段路，免得出現突發狀況來不及反應。
看易忠海開始休息了，易軍也打了個哈欠，不知怎么的，他最近是越來越犯困了，總感覺睡眠不足。
0086也給他掃描好多次了，都沒發現有什么問題，最后只能歸結于他正處在發育期，還在長身體，所以才有點嗜睡。
“大壯哥”易軍扯了扯坐在對面的崔大壯，“我困了。”
崔大壯嘴巴里嚼著個奶糖，精神頭倒是不錯，“你困了就睡，我現在精神好著呢。”
“那我睡了啊”易軍也不跟崔大壯客氣，往后一靠他就閉上了眼。
積累的睡意一下子迸發出來，哪怕車廂里時不時地傳進來濃重的煤煙味，易軍依舊很快地進入了睡眠。
這趟火車很早，三月的鵝城溫度不高，火車的車窗上沾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在火車的晃動中，車廂里也安靜了些許，不再有剛發車時的吵鬧。
崔老太爺看了看窗戶外面，“大壯，怎么這么慢？這什么時候能趕到四九城啊？”
指了指車廂里黑壓壓的人，崔大壯耐心地給他解釋，“太爺，人太多了，這車跑不動啊。”
說著他瞅了瞅老太爺，“太爺，要不您也休息休息，等車停下來我喊您？”
“我不困”崔老太爺搖搖頭，“別看你們一個個年輕，身體指不定還不如我老頭子呢。”
他都這么說了，崔大壯也就不再勸了，這再往下說他怕老太爺紅溫。
火車慢慢悠悠地隨著鐵軌前行，時速約莫只有三四十的樣子，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拖著自己的幾個孩子，有點不堪重負的感覺。
易軍是餓醒的，他醒過來的時候大家都睡著了，崔老太爺更是睡得打呼嚕，只有崔大壯撐著眼皮看著窗外發呆。
“大壯哥，幾點了？”易軍伸了個懶腰，“賣飯的還沒來嗎？”
崔大壯抓抓頭，“我也不知道幾點，應該還沒到飯點吧，要是到了飯點列車員肯定要來賣盒飯的。”
易軍摸了摸肚子，“統子，幾點了？”
0086無精打采的，“宿主，才十點四十，你怎么就餓了？”
“我早上就喝了一小碗粥而已”易軍癟了癟嘴，“都怪舅媽，要是她弄的面條我都不會餓。”
“那你要不要來兩盒自熱火鍋？”0086翻了翻商城，“方便面也有。”
“算了”易軍翻了個白眼，“那些東西香味太大了，別人問起來我咋解釋？”
0086又翻了一下，“牛肉干要不要，很頂餓的，餅干也有。”
“那來一包牛肉干吧。”易軍抓了抓臉，餅干他實在是不想吃。
0086麻溜地給他買了包牛肉干。
易軍趁崔大壯沒留神，直接從空間里把牛肉干拿了出來。
撿了一根塞進嘴里，嚼巴嚼巴易軍就皺了皺眉，這牛肉干味道雖然不錯，但是也太硬了。
瞅瞅那一大包牛肉干，易軍想了想，他撿了一條給崔大壯，“大壯哥，牛肉干吃不吃？”
崔大壯本來嘴里就沒什么味道，他直接就接過那條牛肉干，也不問是哪來的就塞進了嘴巴里。
“軍子，這味道真好吃”崔大壯的眼睛都瞇了起來，“還有嗎？”
:“有，多著呢”易軍把一整包牛肉干遞給他，“全給你，別說是我給的。”
崔大壯上道地點點頭，還給易軍比了個ok的手勢。
稍微緩解了點饑餓，易軍開始左右打量。
火車上的座位是經典的三連排，他們一家子加上崔大壯和老太爺一行五個人。
易軍坐在中間，一大媽靠著窗戶，而崔老太爺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
崔大壯和易忠海坐在對面，他們那排的另一個乘客是個年輕人，也瞇著眼睛在睡覺。
那年輕人長得普普通通的，屬于那種丟在人群中就找不出來的那類。
易軍也就沒多關注他。
就在他打算爬下座位去打熱水的時候，列車員來了。
“有買盒飯的嗎？紅燒帶魚，還有面條。”她扯著嗓子在車廂里喊了一通，頓時車廂里的人就全醒了。
“這里要盒飯”易軍直接嚎了一嗓子，嚎完之后他才轉過身來，“你們吃點不？”
易忠海摸摸肚子，“我也要份盒飯吧，早上的粥太稀了，一點都不頂餓。”
崔大壯和一大媽都不想吃飯，一個人要了一份面條。
唯獨崔老太爺不說話。
“太爺？”易軍瞅瞅他，“您不吃啊？這到下一站可還有好久呢。”
崔老太爺咂了咂嘴，“這火車上的盒飯不便宜吧？”
“您還在乎這個干嘛？”易軍翻了個白眼，“要省也不是省這個錢吶。”
“那我也吃吧”崔老太爺猶豫了一下又添了一句，“米飯面條都行，哪個便宜吃哪個。”
易軍沒搭理他，等列車員過來了他直接就要了三份盒飯兩份面條。
看是個小孩點餐，列車員眨巴眨巴眼睛，“小朋友，你確定要這么多嗎？這盒飯可不便宜。”
易軍朝易忠海抬抬下巴，“阿姨，那是我舅舅，他付錢。”
列車員瞅瞅易忠海，易忠海摸摸鼻子就站起來，“同志，多少錢？”
列車員邊給他拿盒飯邊回他的話，“盒飯五毛，糧票二兩，吃完拿飯盒退糧票，面條三毛，糧票一樣，也能退。”
易忠海麻溜地付了錢，第一盒飯就給了崔老太爺，“老太爺，嘗嘗吧，這盒飯不賴的。”
崔老爺子接了飯盒，臉上還有點不高興，“也太貴了，我吃面條就行了。”
“買都買了，您就湊合吃唄”易軍安撫了一句，“面條也不便宜，這盒飯好歹還有魚，您這么一想是不是心里舒服許多？”
舒舒服服地吃完盒飯，易軍和崔老太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
看他倆嘻嘻哈哈的，狀態都不錯，易忠海的心也安定了不少，老爺子身體還真不錯，看來應該能安穩到四九城。
想著他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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