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十丈紅塵長生仙 > 第七十五章 火部正神、雷部天君
  “謙岳,快去!”

  蜀王笑吟吟地催促著。

  殷謙岳笑著拱手應承,一撩衣袍下得基臺,緩步行至那女子身前。但見身姿曼妙,殷謙岳心中不由一蕩,一時間想入非非。

  四周賓朋高聲催促,殷謙岳便收攏折扇,輕輕挑起了蓋頭。

  那蓋頭方才挑起,四下燈火陡然變色。原本紅彤彤一片,霎時間換做幽綠光芒。

  蓋頭落地,女子面目泛青,神情呆滯,直駭得殷謙岳倒退兩步,踉蹌著坐倒在地。

  “你……柴如意!”

  女子凄厲笑聲自殿中回響。

  “世子,你心心念念欲將我收入房中,如今我來了,世子怎地倒是怕了?”

  殿中亂做一團,王妃身子一仰閉過氣去。賓朋起身遁走,丫鬟、下人四下亂竄,好端端的壽宴頓時雞飛狗跳、杯盤狼藉。

  蜀王駭得瑟瑟發抖:“這……這……快叫侍衛護著孤!”

  殿中十余侍衛抽刀迎上前來,薛釗探手卸下背后長劍,摧嵬不曾出鞘,只以劍鞘迎敵。

  場中殷謙岳蹬腿朝后挪移:“你……別過來!祖父快救我啊!”

  柴如意一蹦一蹦上前,不曾張口,卻有聲音繞梁:“殷謙岳,奴家感念你心誠,便是死了也要與你成婚。莫怕,快隨奴家來吧。”

  “不要啊——”

  薛釗揮手,又有白霧翻騰而出,那十余名侍衛視線被阻,胡亂揮刀劈砍,俄爾便有悶哼聲接連響起。

  不過須臾,白霧散去,薛釗將長劍背負身后,四下已躺滿了昏厥過去的侍衛。

  有賓朋繞兩側而走,試圖從正門奔出。方才奔到正門,忽有身形自虛無中踏出,身長近丈,雙掌高舉,張口咆哮。

  “吭——”

  “妖……”

  “妖怪啊!”

  “快回去,莫要推老夫!”

  薛釗掃了眼,轉頭看向堆在椅子上的蜀王,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冤魂復仇,與旁人無干。諸位只當看場好戲就是了。”

  說罷,他轉身便走。越過柴如意,到得殿門前,探出手,香奴便恢復本源大小,乖巧地落在其肩頭。

  他行出殿外,揮手間殿門便自行閉合。

  毛茸茸的爪子遞過來,卻是抓著一塊桂花糕:“道士要吃嗎?”

  薛釗便張嘴嘗了一口,余下大半塞進香奴嘴里,她囫圇吞下,說道:“王府的桂花糕真好吃。”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不懂。”

  “嗯,以后你就懂了。”

  薛釗看向南方,那漆黑夜幕下,似有身影踏風而來。香奴警惕地聳了聳鼻頭,說道:“有人來了。”

  薛釗便嘟囔道:“來者不善啊。”

  須臾,兩道身形落于殿前。

  薛釗定睛觀量,便見那二人身量中等,身著道袍,頭戴九梁巾。一人紅臉青須,手持法尺;另一人黑面白須,捧著拂塵。

  那二人瞥見薛釗,當即對視一眼,紅臉的稽首道:“道友如何稱呼?”

  “華鎣山薛釗。二位高功如何稱呼?”

  “薛釗……”那二道又對視一眼,隨即黑臉的稽首道:“原來是薛道友當面,貧道龍虎山袁復通——”虛指身旁紅臉道人:“——此為貧道師弟,鄭復光。”

  薛釗暗暗皺眉。

  守道明仁德,全真復太合。按字輩算,這二道乃是龍虎山自有字輩后第八代道人。

  燕無姝曾提過,各家各派的字輩,大抵是二十年一敘,如今龍虎山招收的弟子已是合字輩。

  再觀此二道,氣血充盈,神光自斂,想來定然是化神之輩!

  先前李無虞說有龍虎山高道來了這洪都,莫非便是此二人?

  不好應對。

  薛釗再拱手:“見過二位高功。不知二位所為何來?”

  黑臉的袁復通一甩拂塵,說道:“薛道友何必明知故問?殿內煞氣沖霄,必是邪祟害人,我等既為道人,豈可坐視不理?”

  紅臉的鄭復光冷聲道:“薛道友立在殿門前,莫非那邪祟是道友引來?”

  “是啊。”薛釗坦然承認。

  鄭復光目光一冷:“薛道友承認了?你到底意欲何為?”

  薛釗嘆息道:“道法自然啊。”

  二道不解,他便繼續說道:“有女子為人害死,機緣巧合成了鬼修,可惜一時間尋不見仇人。我見她可憐,就幫著指了指路。

  ”

  見那二道沉吟不語,薛釗笑道:“道門好似不管此等妖鬼復仇之事,二位高功既已知曉,不如——”

  “且慢!”鄭復光打斷道:“且不論此事真假,便當做是真的。”他朝著大殿拱了拱手道:“我龍虎山與蜀王有舊,門下弟子多得蜀王照拂。若是不知曉也就罷了,而今既然撞見,哪有不管之理?”

  袁復通也道:“薛道友莫要讓貧道等為難,不若將那邪祟收了,貧道做個中,讓蜀王親自賠罪如何?”

  薛釗笑了:“賠罪能抵得上性命?哦,我險些忘了,要不是張原慶縱了范無巨,那女子也不會慘死。”

  “這——”

  二道不知如何言語。那張原慶在天師府中還算正常,哪里想到甫一出山便成了天下間的樂子?

  因著天師之故,龍虎山道人縱然再看不上張家所作所為,也得捏著鼻子認下來。甚至許多時候,道人們都要費盡心思收拾首尾。

  奈何張原慶這一遭闖了大禍,還被劍修坤道斬了下體。老天師怒發沖冠,龍虎山無奈派出他們二人,來這巴蜀找尋燕無姝。

  這師兄弟二人到了洪都便不曾挪動腿腳,每日里或是苦修,或是迎來送往,只等著老天師怒氣消了再回龍虎山。

  不想,今夜撞見蜀王府煞氣沖天,二人來援手,卻被人揭了面皮。

  袁復通嘆息一聲,一旁鄭復光一張臉愈發紅潤,嘴硬道:“任你如何分說,縱容邪祟害人總是不對。”

  “哪里不對?”

  “道友既出此言,想來是不想收手了?”

  薛釗便道:“答應了人家,總不好騙鬼。”

  師兄弟二人略略沉吟,那袁復通便道:“如此,那便得罪了!”

  但見鄭復光手持法尺護衛,袁復通身形后退,拂塵一甩,一張黃符打出,隨即腳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詞。

  俄爾,其身后便有神影浮現。那虛幻神影身穿兜甲,頸纏白蛇,雙目自有神光放出。

  “火部正神,翼火蛇?”

  “道友小心了!”袁復通拂塵一甩,神將擲出白蛇,那白蛇身形鼓脹,繼而張口噴吐出磨盤大小也似的火球,朝著薛釗砸來。

  薛釗側行兩步避過,那火球砸在地上,頓時將地上青石燒得焦黑。

  此時鄭復光不再戒備,同樣打出黃符,腳踢禹步,掐訣念咒,須臾便有四道神影浮現其身后。

  一將騎烏馬,手持一雙銀裝锏;

  一將騎黃膘馬,腰懸流金火鈴,手端駝龍槍;

  一將騎棗紅馬,兵器為斧槌;

  一將騎白馬,兵器為斧錘。

  “龐弘、劉甫、茍章、畢環……雷部四天君!”

  道門后天術法,箓為基,符為引,召神劾鬼,借鬼神顯其能。

  果然是龍虎山高道,一出手便是火部正神、雷部天君!

  香奴自薛釗肩頭落下,身形鼓脹,化作三丈高的熊怪,隨即甕聲甕氣道:“道士,我好像打不過……”

  她打不過,卻不曾退縮。恍惚間她想到了八年前華鎣山中漫山遍野的陰司鬼兵鬼將。她逃了,又被尋到斬了一刀。

  心中明明怕得很,甚至連尾巴都在抖著,她卻知道,此時退無可退。若是沒了道士,她這等小妖又哪里會有好下場?

  身側的薛釗拽了拽她的絨毛:“香奴,你擋住我了。”

  “哈?”

  “去一旁觀敵瞭陣,我來應對就好。”

  “哦。”香奴便笨拙地退后兩步,直到身形靠在存心殿上。又不放心道:“道士,記得打不過就跑!”

  那二道召出火、雷兩部神將,卻也不急著攻伐,鄭復光道:“道友若現下退去,你我便免得傷了和氣。”

  “正是,還請薛道友迷途知返。”

  “呵——”薛釗笑著抽出摧嵬,左手撫在滿是云紋的劍身上,道:“——既然答應了人家,總要試一試才好。二位高功,請!”

  鄭復光瞪眼:“冥頑不靈!看招,疾!”

  法尺揮舞,三名神將圍攏而來。

  斧槌、斧錘轟然作響,挾雷霆之威;銀裝锏揮舞連連,電芒游走;那使駝龍槍的卻勒馬不曾上前,取下腰間流金火鈴略略搖晃,便有團團雷火朝著薛釗席卷而去。

  薛釗仗劍四下游走,抽空放出追魂陰火鴉。本想讓火鴉追襲二道,可那二道必然先前使了藏魂咒之類的術法,火鴉尋不到二道魂魄,便只能在半空兜轉。

  恰此時翼火蛇襲來,三頭火鴉便與翼火蛇斗作一團。

  錚——錚——

  閃開一團雷火,薛釗長劍揮舞,兩道劍芒斬出。那使錘的神將連中兩劍,頓時身形破碎,消散于虛無。

  “劍芒?師兄小心飛劍,此人是化神劍修!”

  薛釗邊斗邊走,將余下二神將引得遠離那二道,左手掐了法訣,五行遁法使出,忽而消失不見。

  那二道正以目光找尋,袁復通身上陡然放出金光。

  鏗——

  袁復通心道不好,連忙縱身前撲,轉頭就見薛釗捧著長劍若有所思。

  “金光咒?”薛釗不太確定。

  袁復通心中大駭:“你——先天術法,果然是玄元觀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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