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十丈紅塵長生仙 > 第四十三章 斬念化神
  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

  新打的杉木棺槨送入柴府,五福宮的道長給柴如意的父兄大殮。因著親朋遠近,留下三日憑吊,三日過后,柴如意便稍稍清閑了少許。

  入夜后,靈堂里留下下人值守,柴如意便在菘藍攙扶下去了中路后宅。

  一路緩行,待入門時柴如意才察覺身后跟了個尾巴。

  她回頭瞥了一眼,是柴世仁。

  一張臉平平無奇,性子軟懦,讓人厭棄,卻不忍叱責。

  菘藍開口道:“公子回房安歇吧,今日無事了。”

  那柴世仁卻道:“給母親請過安我就去歇息。”

  柴如意皺了皺眉頭,道:“進來吧。”

  正房里,丫鬟、婆子陪著柴夫人說話,見柴如意進來方才止住話頭。柴世仁恭恭敬敬磕頭請安,隨即退下自去歇息。

  過繼給了正房,柴世仁便從右路跨院搬進了中路,除此之外一如往常。

  丫鬟、婆子說了幾句恭維話,都說柴世仁孝順,柴夫人來日必有所托。柴夫人嘴里應著,神色恍惚。

  自柴宗文、柴世良身死,柴夫人便時而恍惚,有時還會說上一些莫名的話。

  眼見時辰不早,丫鬟、婆子告退,只余下一名貼身丫鬟在一旁伺候。

  柴如意湊過去坐在母親身旁,抓住母親的手喚道:“娘。”

  木然的眸子動了動,柴夫人忽而笑道:“如意啊,娘昨夜還做了個夢,夢見你出嫁。便選在三月十九戌時。

  女婿弄了好大的排場,吹吹打打來迎親。嗚嗚……可惜了,你父兄再也看不見你出嫁。”

  柴夫人的話語讓柴如意毛骨悚然。迎親總要選個好時日,那日子且不說,又哪里有人會選在戌時迎親?

  雙手悄然攥緊,指節泛白,柴如意心中七上八下,卻還得聽柴夫人絮叨道:“下午你表兄來見娘,說了幾句話,便說這兩日便回璧山。左右他一個書生,留下也幫襯不到什么。

  你父兄這一去,卻是耽誤了婚事。柴家不比尋常百姓,總要守上二十一個月。如意且安心,待出了孝,娘總要將這婚事辦了才好閉眼。”

  “娘說的什么胡話?娘好好的,女兒還要伺候你一輩子呢。”

  床榻上,母女雙雙垂淚。柴如意安撫了好一會,又讓丫鬟喂了安神湯,柴夫人這才困倦睡下。

  領著菘藍從正房里出來,柴如意行到前院。五福宮的道人要打二十一日醮,因著母親信佛,柴如意又從羅漢寺請了和尚念上二十一日經文超度。

  高道已然歇息,值醮的只剩下尋常道士。

  柴如意便尋了個道士問詢:“道長,可幫忙測算個時辰?三月十九戌時。”

  那道士應允,點指掐算,繼而倒吸一口涼氣:“大兇,煞西,諸事不宜!柴小姐——”

  “謝過道長,我只是問問。”

  “那就好,那就好。”

  ………………………………

  高舉的長劍在空中畫了個半圓變成反握,薛釗猛的朝下刺去。

  那魔念偏了偏頭,長劍刺入魔念右肩三寸,那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似有戲謔之意,跟著魔念右手長劍跟進一刺,劍刃頓時透體而入,透背而出。

  薛釗慘叫一聲,跟著就是眼前一黑。

  眨眼間,他又立在石坪中央,虛弱的好似大病初愈。

  前方雪花凝聚,薛釗探手,便有一柄長劍在右手凝聚。

  他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每死一次,就會虛弱上三分。眼下只剩下四分力氣,尚且能與魔念放手一搏。且在此用不得術法,唯有兩劍相搏。

  若是這次再死,下次只剩下一份氣力,只怕站都站不穩,哪里還是魔念的對手?

  幸好方才與那魔念纏斗,自己熟悉了幾分魔念的劍路。

  魔念眼看就要凝聚成形,薛釗上前一步提劍就刺。

  魔念腦袋尚未成形,卻好似能看見薛釗刺來的長劍一般,右手劍斜著一撩,鐺的一聲將薛釗擊退。

  薛釗順勢后退,持劍橫在身前,心道偷襲果然不管用,看來還是要堂堂正正將此獠斬殺。

  魔念徹底成形,卻不像前兩次那樣直接襲來。反倒略略歪頭,抬起左手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薛釗心跟著往下沉。那魔念是在說,這是最后一次!

  薛釗持劍而立,心中琢磨著對策。方才被提在半空,調轉長劍刺在那魔念右肩,明明傷了對方,可好像那傷勢對魔念影響不大。如此看來,尋常的招式只怕對其作用不大。

  是以要么不出招,出招就得是殺招。何謂殺招?自然是避開四肢,刺其頭顱、心口!

  魔念提劍迫近,不緊不慢,薛釗移動腳步,繞魔念而走。

  石坪三丈見方,一側峭壁,一側深淵。被逼到峭壁一側,就失了進退;若是被逼到懸崖邊,天知道掉下去會不會死。

  薛釗只剩下一次機會,哪里還敢輕易犯險?

  魔念長劍刺來,薛釗一格,旋即退走。他又變成了雙手持劍,那魔念力氣好像比方才還大……不,是自己變虛弱了。

  魔念欺身再上,薛釗依舊以劍相格,略一接觸就移身避走。交手十幾招,薛釗暗暗摸清了魔念的劍路。

  這魔念的劍招只幾樣:刺、抹、攪、撩、劈。招式只是尋常,偏那魔念力氣實在大,就算薛釗截了對方劍招,也難以反擊。

  薛釗心道,不能引著對方露出破綻,那就只能靜等魔念自行露出破綻。

  又抵擋幾劍,薛釗后退一步,后背卻貼在了峭壁上。薛釗當即心中一涼,手中長劍傳來的壓力越來越重,劍刃被對方壓著一點點靠近脖頸。

  雙手已經吃不住勁,薛釗一咬牙,劍柄上提微微一帶,任憑劍刃被對方壓著斬在自己左肩上。

  強忍著疼痛,薛釗撒手便朝著魔念身側撲將出去。落地翻滾兩圈,又一柄長劍在手中凝聚,回頭就見先前那一柄已然消散成了雪花。

  薛釗站起身看向自己肩頭,其上傷口緩緩愈合,感知中自己好似又虛弱了一分。

  原來如此,受了非致命傷雖不影響行動,卻會讓自己立刻虛弱。

  那魔念又緩緩襲來,薛釗持劍慢慢游走,這下他自己氣力更弱,不敢再格開對方劍路。只等著魔念刺、撩之時,才會出劍格擋。更多的時間,薛釗都在游走躲避。

  又斗了十幾劍,那魔念好像沒了貓戲老鼠一般的興致,出劍陡然大開大合。

  薛釗躲過兩劍,魔念長劍高舉斜劈下來。薛釗側身躲避,卻發現那魔念好似用力過猛,長劍一時不得回身。

  機會!

  薛釗長劍高舉,同樣斜劈而下,與此同時左手收在叼在自己左側下頜處。

  那魔念反應不慢,退后一步避開劈砍。眼見薛釗招式已老,抬劍就要刺過來。

  薛釗等的就是這一下!

  方才那招有個名頭,玄甲經中將此招叫做順風領衣,若是劈中對方也就罷了,若是不中,當即變實為虛。

  魔念長劍劍勢剛起,薛釗咬牙使出全身氣力,抬起右腿,右手長劍反手上撩,鐺的一聲,魔念的劍被這蓄勢一劍挑開。

  殺招緊隨而至,薛釗縮在左腮處的手迅速出擊。半途化刁手為劍指,一指點在那魔念咽喉處。

  那魔念略微一僵,薛釗側身右腳落下,長劍復又斜劈,收回的左手半途握住劍柄,這一劍力道十足,徑直斬在魔念持劍的右手。

  那魔念一聲咆哮,頓時撒手,長劍落地。

  薛釗一朝得手,劍勢不停。劍招未老之時,右手長劍已然從正握變成了反握,跟著一朝‘順水推舟’,身子帶著長劍撞向那魔念。

  喉頭受創,僵直中的魔念只來得及后退半步,薛釗的長劍便到了!

  噗——

  長劍自魔念小腹斜著向上透體而出,魔念頓時發出痛苦嘶鳴,兩個巴掌猛的朝著薛釗腦袋拍來。

  薛釗趕忙縮頭蹲身,嘭的一聲,魔念雙掌合在一處。薛釗腦袋雖然躲過去了,可后背卻被魔念的雙掌刮的生疼。

  這一下將薛釗打醒,當即撒手翻滾后撤。起先他害怕魔念不死,而今卻想起來,既然自己能重新凝聚長劍,那魔念只怕也能。

  若是這下魔念不死,反手一劍將自己了賬,那可是萬事皆休!

  薛釗翻滾一圈起身后退兩步,就見那魔念右手果然在凝聚長劍。薛釗心中提防,剛要凝聚長劍,卻又停下——他生怕這一重新凝聚,會讓插入魔念腰腹中的長劍消散。

  魔念手中長劍凝聚了一半,又緩緩消散。一雙赤紅的眼睛開始閃爍,而后徹底沒了光亮。高大的魔念身子后仰,轟然倒地,繼而化作雪花紛紛,消散于空中。

  薛釗長出一口氣,這魔念終于死了。此一番真是險死還生……由不得他心生恁多感慨,就見一點星光自魔念消散的身軀中飄出,徑直朝他撞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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