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謝謝各位和我的合作了，真是感謝，我們一定會按照各位的要求，將約定好的各項都做到讓您滿意。”
沈云站起身，接回了從洛云峰手里收回的合同，臉上帶著隱隱的笑容道。
“客氣什么，不過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既然是合作關系，還請遵守合約。”沈楚涸輕笑了一聲，將剛剛簽過字的鋼筆放進了口袋里，嘴角似乎縈繞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
“既然合約已經簽好了，我們也就不便久留，公司里還有其他人等著我去處理。”
“我也要回去，我可不像某些人，天天閑著只會算計別人，那么多人還等著我們回去照顧呢！”
冷平和甄晴兩人離開，對沈楚涸的決定非常不滿，冷哼了一聲后摔門離開。
而沈楚涸并沒介意，一個人推著輪椅，挺直了腰板離開了會議室。
只是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話。
“劉清，記住你今天的選擇，總有一天，你會后悔著來求我。”
會議室里，哪里有劉清的影子，他不過是借著對她說，讓沈云認清自己的身份。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答應你的事，我之后會告訴你。”沈云拿著合同回到了辦公室后，身心俱疲，坐在位置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眼神里滿是疲倦。
“恩，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叫我，我隨時能來。”洛云峰心情美得很。
他可是被那些人給壓里這么多年，沒想到今天借著沈云竟然還壓了對方一頭，這一口憋了這么久的氣，終于出了！
“恩。”沈云擺了擺手，會議室的門便關上了。
等他一走，沈云便閉目養神，輕嘆了一口氣，將合同扔到了桌上。
“出來吧。”他閉著眼睛，對著空蕩蕩的房子說道。
但是諾大的空間里，并沒有人回應他。
“再不出來，我就不再見你。”沈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
窗簾后，這才走出一個人。
“你怎么知道我來了？”劉清站在他的身側，看著他道。
“這味道的香水，這么久來只有你一個人用。”沈云學醫的，因為經常要聞中草藥，所以對味道極為敏感，現在這么大的房間里，一直有味道飄來，很難不發現有其他人。
“你答應我的事，是時候該實現了吧？”
沈云將合同推了過去，眼神中帶著一絲冷漠：“你說的我已經做到了，但是你要給我答案，什么時候能兌現？”
劉清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表情非常痛苦。
“你確定你能承受得了嗎？”劉清說道。
沈云看著她的表情，有些自嘲得笑了笑，說道：“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受不了的？”
兩個人在房間里，陽光正好照在了桌子上，將他們一個隔在陰影里，一個又在陽光下，分隔出了一條非常明顯的區域。
“這里，有你知道的真相。”
劉清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將一個聯系人與她的聯系過程，以文件的形式打開給沈云看。
從開始她知道真相后的震驚，再到她最后不得意接受，以及在過程里對沈云的監視，阻攔和暗中幫助，都一一地表示了出來。
而這個過程，也讓沈云的眼睛從帶著的點點光亮，徹底變得灰暗。
他坐在那里，沉默地像是一個安靜的雕塑，一句話都不說。
半個小時，整整半個小時，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眼睛還在眨動，劉清還以為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我知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說了第一句話，語氣中帶著瞞瞞的苦澀。
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真相，只是一直不肯承認，在這個過程里拼命地想去尋求一個自己認為合理的答案。
可是確切的文字，包括里面夾雜的照片，已經徹底將他為自己包裹的最后一片屏障撕碎。
“什么？”劉清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你也覺得我像一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除了沉浸在悲傷和失落里，什么都不知道嗎？”
沈云苦笑著，看著合同上的那個名字，眼眸中似乎正在悄然聚集著某種力量。
“我沒有，我只是害怕……”
“害怕我因為知道了這些，不再把你當做朋友？還是認為我知道了這些，覺得自己更加可憐，被自己的父母拋棄了那么久，還得照顧要花錢的妹妹？”
“還是你覺得，我知道了這些之后，就會變一個人，和他們反目成仇？再回來報復他們？”
劉清聽到他說這些，愈發地痛苦：“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想借我的手除掉對你有威脅的沈楚涸，從此獲得自由？”
沈云冷笑著，臉色冷漠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么想的，我只是害怕你會受傷。”
“但結果不是沒有任何改變嗎？做了這么長時間的兩面人，還真是辛苦你了。”
“沒什么事的話，還是請你離開吧，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么要說的。”沈云下了逐客令。
“沈云，你答應過我……”
“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沈楚涸也已經輸了，現在你還想要什么？”
“我要他一無所有。”劉清的眼神里突然帶上了恨意，將沈云的話打斷道。
“就算你說我利用你也好，你知道的事我也告訴了你，但是我覺得，不管從我們朋友的角度來說也好，還是從其他的事上來說，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
沈云聽了這話哈哈大笑：“朋友？目標一致？劉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們只是交易，什么時候，我們能用這么親密的關系來說了？”
“還是說，為了將沈楚涸踩進泥坑里，你都肯用朋友這兩個詞來自降身價了？說實話，我啊還真配不上做您的朋友。”
沈云直接將筆往桌上一砸，冷聲說道。
“沈云！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談談嗎？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總不會是為了替我打抱不平才這么仇視沈楚涸的吧？”
劉清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能站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良久后說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們確實也沒什么好說的，既然你不愿意幫我，我會按照我自己的方法來做。”
說完，劉清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