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只能強忍著內心的愧疚不安,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紙巾塞進笛貝手里。
“媽雖然昏迷不醒,但我覺得她還是有意識的,萬一她知道你這樣,她會擔心難過的。醫生已經說了,媽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體內的毒素清除需要時間而已,你不要太難過......”
白芍放輕了聲音安慰笛貝,耐心地勸解著他。
就在她收回手的時候,笛貝似乎無法承受這樣的悲傷,伏在墻上的身影晃了晃。
白芍只能再次伸手,下意識扶住了他,擔心里又多了一份焦急。
“笛貝,你真的不能這樣,你再這樣一蹶不振,大家心里都會擔心的。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這種時候,你先要把自己照顧好,才能等到媽醒來,不是嗎?”
白芍憂心忡忡地勸著,扶著笛貝的那只手,也遲遲不敢松開。
笛貝卻對她的勸說充耳不聞,一動不動地伏在墻上,眼淚更加洶涌。
走廊里的氣氛瞬間凝聚成一片悲傷,白芍身處這樣的氛圍里,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所以她并沒有發現笛貝淚眼背后難以克制的興奮悸動,甚至感受到笛貝身體輕顫的時候,也只以為他是悲傷過度。
只有笛貝自己知道,他此刻有多么興奮!
白芍從來沒有這樣主動觸碰過他,從來沒有!
而這一刻,她就站在他的身邊,柔軟的手指牢牢地抓著他的臂膀。
就算那份柔軟和他的皮膚之間隔著厚厚的西裝布料,他依然幸福得顫栗,甚至產生了一種恍惚的眩暈感!
周圍的一切都似乎模糊了,只剩下她清淺的呼吸,柔軟的手指,還有她身上清雅的香味還存在著。
觸感和嗅覺被無限放大,占據了他所有的感官!
笛貝淚如泉涌,鼻翼卻在白芍看不到的角度貪婪地抽動著,想要多嗅一點她身上的香味,多感受一點她給予的溫存。
即便這份溫存只是出于對弟弟的憐憫,對小叔子的愧疚,他也甘之如飴。
因為他知道,在這之后的無數個夜晚,這短暫的須臾,將會是他墜入深淵之后,唯一能安撫他靈魂的救贖!
不遠處的保鏢也看到了這一幕,但他們大概清楚少夫人和笛貝之間的關系,再說笛貝痛哭流涕難以自持,少夫人扶他一把,也不算什么逾矩的事情。
只有霍然打開的電梯門內,無意間按錯樓層的年輕女人,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瞪大了眼睛,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溫晴震驚過后,來不及多想,手忙腳亂地按下了關門鍵,甚至因為害怕被笛貝發現,后退了一步,整個背部都緊緊貼在了電梯轎廂的墻壁上!
盡管只是迅速一瞥,她已經認出了那個痛哭流涕的男人是笛貝。
而那個抓著他手臂的女人,也很眼熟,到底是誰呢?
那個女人和笛貝,又是什么關系?
隨著電梯迅速下行,溫晴心底疑竇叢生,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來醫院的目的。
等她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壇后面藏了將近二十分鐘,眼睜睜看著笛貝和那個女人一起走出醫院大廳。
離開之后,她才猛然想起來,剛才她只顧著震驚了,居然忘了自己的麻煩還沒有解決!
溫晴臉色一白,從包里拿出一張檢查單看了一眼,最終神色灰敗地朝著婦產科大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