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在夢中看到了一場廝殺。
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最后他見到沈將軍親自揮劍斬敵,這本是死局,卻活生生的被沈軍的意志殺出了一條血路。
那該是沈軍的歸處。
城池連連告破,這條血路還能支撐多久?
數十萬精兵,竟然只剩下了幾萬兵馬。
慶幸的是,這座要塞城池守住了,諷刺的是,中央派遣的援軍到了。
帶著莫須有的罪名,捉拿了沈氏一家。
已是百口莫辯。
楚衍見到小慕子阡牽著母親的手,被幾個官兵押到沈將軍面前時,他緊緊皺著眉頭。
小慕子阡和他母親身上都穿著囚衣。
身上滿是血痕,縱橫交錯的血痕。
沈將軍一身肝膽意志,見到妻兒這般也不禁紅了眼:“該死的,你們到底對我妻兒,做了什么!”
“呵,做了什么!沈氏一家犯上作亂,勾結外敵連失城池,可憐一家上下無人敢承認罪行,豈不是只好用刑了?”
“大人家中倒是個個忠心耿耿,是個硬骨頭啊,一番刑罰下來還真沒有一個說真話的。”
沈將軍咬著牙:“沈軍從不通敵,沈氏上下更不會有一個叛國賊!”
“是么?那沈將軍真是為沈家丟大了臉,通敵叛國證據確鑿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看來,這刑用的還不夠啊。”那人勾了勾手,“沈夫人天姿國色,沈家的幾個丫鬟都瞧著不錯,斷然要好生照顧著啊,我倒是要看看沈將軍到底能忍到幾時。”
楚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都顫了顫。
他好像已經想到...他們要做什么了。
沈夫人的身上鞭痕過多,嘴巴被一方帕子堵著,滿眼擒著淚水。
沈將軍目眥盡裂,暴起而動卻無奈被旁的侍衛壓著,使他不得動彈。
他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阿宴,閉眼!不要看!不要看!”
“來啊,堵住他的嘴,沈將軍不讓少主看,那我偏要讓少主看個痛快。”
那人揮著手,讓不少人押著小慕子阡,讓他不能動彈,還要用手撐開他的眼強逼著他看。
楚衍不敢看過去,好一陣心疼。
那么美,那么溫柔的沈夫人,受辱了。
楚衍的心頭沉悶極了,他看向小慕子阡,他被束縛著雙手和雙腳,雙目還被兩個男人撐開,動作大的那眼角都要滲出血了。
小慕子阡雙目猩紅一片,稚嫩慘白的臉上,眼眶中那刺目的紅色,讓人心都揪緊了。
他卻沒有喊一聲,更沒有哭。
楚衍的喉嚨干澀不已,轉過身不想再看到眼前的畫面,閉上眼,[停,停。]
系統的聲音響了起來:【兒時碎片還沒有結束,您的選擇是離開嗎?】
楚衍不猶豫,直接說離開。
他從夢中脫離,醒來時滿眼淚光。
慕子阡才這般小就經歷了這些慘無人道的事,楚衍根本想象不到,這到底是要有什么樣的意志讓他可以支撐著活到現在。
如果是我,我早就崩潰了吧。
可我不是他,不是慕子阡,更不是沈宴,我無法感同身受,我永遠無法知道,那段時光,他究竟是怎么挺過來的。
他一定被仇恨折磨的日日夢魘,渾渾噩噩的不知所措吧。
他有多絕望啊。
慕子阡,以后就讓我來愛你吧。
·
楚衍一夜難眠。
第二日竟然病倒了。
楚衍睜開眼后,第一眼見到的便是站在一旁的慕子阡。
耳邊傳來了急促欣喜的話。
“陛下,陛下您終于醒了,奴才這就去告訴太后去。”
楚衍沒力氣說話,抬著虛弱的眼:“老師。”
慕子阡嗯了一聲,“臣在。”
“老師,朕...怎么了?”
“太醫回稟,陛下是憂心過甚。”
慕子阡說著,淡淡看著眼前這張虛弱不堪的臉:“陛下憂心什么?”
楚衍差點就要把“你”這個字脫口而出了。
他轉而一念,艱澀地吞咽了一番,動了動唇,沒有說話。
慕子阡的心思向來敏捷,他見到楚衍這番模樣,才說:“看來,陛下又夢到婉妃娘娘了。”
楚衍斂眸:“嗯。”
看到慕子阡,楚衍就要忍不住想,這十余年,他到底是怎么過得啊。
慕子阡抿了抿唇,看不出喜怒的神色。
他看出來了,小皇帝在撒謊。
小皇帝為什么要對他撒謊?
真是個耐人尋味的問題啊。
“老師,朕夢到母妃問朕,這些年沒有她,過得好不好。”
慕子阡神色未變,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朕說,朕過得很好,如今做了皇帝,身邊又有太傅輔佐,一切順心。”
楚衍觀察著慕子阡的神色:“對了,母妃還問起了您呢,太傅您過得好不好?”
慕子阡勾了勾唇:“勞煩娘娘惦記臣,臣自然過得很好。”
楚衍閃過一絲傷神,很快斂去了異樣,口中苦澀翻滾:“真,真的嗎?”
慕子阡對上那雙眼。
少年那猩紅的雙眸,仿佛一眼看穿了他。
慕子阡不知怎的就遲疑了幾秒,才落下了一個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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