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錦衣衛指揮使,宋州明。
錦衣衛歷代都是由皇帝親自管理,不屬于任何部門管轄。
見到宋州明的出現,容柄先容尚書已經擰緊了眉頭,猜想他來的用意。
他可未曾聽說,宋州明和慕子阡有什么交情在,可宋州明如今現身又為了什么?
宋州明彎腰作揖:“張閣老,劉次輔,李大人,慕太傅。”
他打了番招呼后便說:“本指揮使聞訊后便立刻奔走宮門,封鎖京師,這才來晚了,倒是讓慕太傅也因此蒙受了不白之冤。”
容尚書抿唇:“大人此話何意?”
“本指揮使只是來說明情況罷了,慕太傅師承何人尚書大人豈會不知?試問,慕太傅這般師從德高望重的老太師和向來謹慎嚴明的張閣老,又怎會不忠不義?”
宋州明的手又握住了身側的刀柄:“陛下召見太傅時,正是我在殿內候著,隨未伴君側,可若是真有什么動靜,尚書大人以為,本指揮使會不立即拿下太傅么?況且本指揮使隔著簾子可是將先帝之詔聽著真真切切啊。”
他根本不給容尚書任何反駁的機會。
“皇幼子蒙受君恩,先帝特下詔書立之為君,尚書這般反駁到底是心懷鬼胎還是如何?慕太傅不說,是給足你面子,那么這壞人便由本指揮使來當!”
身邊的錦衣衛遞給他基本奏本,他摔在尚書面前:“皇長子楚立,常年流連煙花之地,根本毫無德行。又多次以美姬進獻勾結朝廷官員,意圖謀反,他怎么配做明君?”
“幾位尚書聯名逼宮禍亂朝綱,現將幾位大人以及貴妃和二皇子壓入詔獄,以聽候審!”
“帶下去。”
“是!”
錦衣衛動作迅速的壓著幾個尚書大人出了殿,根本不管他們嘴里怎么喊冤,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同時間,慕子阡與宋明州相互對上了視線。
慕子阡略微頷首,輕勾著唇角移開了視線,望著被拖走的容尚書,眼里劃過了一絲明快之意。
外頭跪著的容貴妃見到這般場景,不由得瞪大眼,這幾位大人中竟還見到了父親的身影。
她大驚失色:“父親!父親!大膽!本宮的父親貴為吏部尚書,狗奴才,你們怎么敢的!”
“娘娘都自身難保了,還管的上別的?”帶頭的那位只說了句帶走,錦衣衛不由分說的帶走了跪在地上的容貴妃和身側的二皇子。
“容貴妃竟然被錦衣衛帶走了?”
“怎么會啊?本以為她要榮登太后,沒想到竟是下了詔獄?”
這番場面,諸多嬪妃都慌了神,其中最為害怕的便是嫻妃。
原以為可以有所仰仗,沒曾想貴妃轉眼便進了詔獄....她現下該是與貴妃撇的干凈才得以保命。
“娘娘們不必驚慌,”宋明州出來后,雙手叉腰說:“二皇子勾結朝臣,與禮部尚書容柄先內外聯合意欲逼宮,其心可誅,現下詔獄,以聽候審!”
楚衍和嬤嬤跪在后頭,第一次見到這般陣勢。
他見到被拖走的幾位大臣,以及寵冠后宮的貴妃娘娘和二皇子時,不禁有些心悸。
意欲逼宮......這般罪名安在了他們的身上,大抵是活不了的。
這場血雨腥風,不知何時才到頭。
正想著,紫宸殿的大門便打開了,從里頭走出了不少人。
其中便有慕子阡。
楚衍隔著距離,遙望慕子阡,這張臉真是美的毫無瑕疵。
師尊,這一世我們又相遇了。
張閣老沉聲說:“先帝崩逝,舉國哀慟!今日便由老朽代宣先帝遺詔。”
慕子阡手拿詔書,遞給張閣老,隨后也走下臺階。
彎著腰卻不下跪。
“應天順時,傳授天命。朕疾彌留,儲嗣未建......今立皇幼子楚衍為儲君,以詔天下,幼子矢母以中宮代養,愛卿子阡深受朕喜,才德兼備,特以為帝師,扶持少帝。”
“欽此。”
待張閣老念完旨意后,皇后娘娘弓著背說:“臣妾多謝陛下恩澤。”
在眾多視線匯聚下,只見清冷卓絕的那抹身影朝著人群中走去,走到了某個地方才停下。
他走到了楚衍身邊。
楚衍的視線中闖入了一抹淺灰色,他側眸看去,見慕子阡伸出了手來,手指蔥白修長,很是好看。
跟著他又聽到男子聲音清淺的響起:“小殿下,隨臣上前,領旨謝恩。”
楚衍點頭,伸手放在男子的掌心。
他的掌心微熱,包裹著楚衍在露天吹著寒風泛冷的手。
慕子阡牽著楚衍走上前,蹲在他的身邊,抬眼看他:“小殿下,行跪拜之禮,要說,兒臣領旨,謝陛下隆恩。”
楚衍照做,跪下來領旨謝恩。
張閣老立即走上前,將詔書交于楚衍手中,隨后看向慕子阡:“子阡,常伴君側,萬般多珍重。”
“子阡謹記老師教誨。”
——
眾人散去。
幾位閣臣讓新帝移步紫宸殿內。
紫宸殿的一切都已經清掃干凈,皇后娘娘坐于正位,楚衍始終抓著慕子阡的手,一直不撒開。
幾個大臣立刻向正位上的皇后行跪拜之禮,現在該是改口稱太后了。
皇后名為陸宵真,她的父親是上一任閣老,閣老卸任后陸家便失了勢。
“臣等拜見太后娘娘。”
陸太后抬了抬手:“各位大人免禮。”
隨后,等陸太后說完,慕子阡看向楚衍說:“小殿下,如今您已是新帝,您該將太后娘娘視為您的母妃。”
慕子阡說什么,他照做便是。
楚衍:“兒臣,見過母妃。”
慕子阡又道:“是母后。”
“哦...兒臣,見過母后。”
陸太后笑道:“快快請起,阿衍現今已是新帝,不必行如此大禮。”
“是,兒臣明白。”
又各自寒暄了幾句后,幾位大人便退下出了宮,而陸太后也回了自己的宮殿。
紫宸殿內只留下了楚衍和慕子阡。
楚衍坐在書案前,看向身側站立的慕子阡:“老師,我...”
慕子阡儒雅的掛了掛笑意,可那雙眼中卻看不到一點笑:“陛下錯了,以后您該自稱為朕。”
“老師,我...”楚衍想到什么又改了口,“朕怕。”
慕子阡淡淡說:“陛下不能怕,陛下還要適應。如今您已是一國之君,這天下都是您的。”
“天下都是....朕的,”楚衍的視線移向慕子阡的臉上,含著無辜的笑意:“那老師您呢?”
慕子阡的喉結微動,似是沉默了會兒,才抬起手作揖:“臣,自然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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