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的方寧見到聶柔那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心中也是替她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從她的這幅態度上看，顯然，這個能力帶給她的折磨遠比助力多的多。
等等，我現在的想法，不會也是受她的能力影響吧？
方寧突然意識到了。
這就是一個無解的猜疑鏈。
發覺到這個能力的恐怖后，方寧不由的又將屁股往右多挪了幾個位置。
聶柔完全無視了方寧的這些行為。
只不過，她也同樣沒有了逗趣的心情。
方寧明白自己的這番行為的確是有那么一些不尊重她，但誰讓她的能力這么可怕呢~
“咳咳，玉神主，其實，您應該也能感覺到，方某并不想同你為敵，三衣樓...很不錯，我和玉樓主也是故交，所以，這回，我便直接開門見山了，敢問，您...你究竟有何述求，為何要一直關注方某？”
最后一句哈，方寧收起了敬語，同時，他接觸了對自己修為的屏蔽效果，同時，神識也直接放出，凝丹期的實力一展無遺！
想讓一個強者將你慎重看待，甚至讓他將你放在同等，甚至更高的地位，那就只能讓他看到你的實力，只有你的實力不弱于他，甚至高于他，伱才能獲得他的尊重，從而獲得平等對待。
所以，方寧直接將自己的實力完全展開，只為了給聶柔一個信號。
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
因為，我的實力，不弱于你！
果然，當聶柔感知到了方寧那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神識強度，以及從他身上涌現的那股甚至遠超自己的龐大元炁和氣魄之時，她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果然！你果然是！！！”
僅僅是四個月的時間，方寧直接從五品一躍成為了一品玄士...不！不是一品！
這種感覺...為什么那么像那神門之境...莫非他！！！
聶柔在一品絕巓苦守了十幾年，對于神門境，她雖然無法跨越，但也早就擁有了觸碰和窺見神門境的境界。
不是她突破不了神門境。
是這個世界不讓她突破神門境！
在第一次感知到玄之又玄的神門的時候，聶柔就本能的知道，只要自己突破了神門境，自己就能獲得超脫，但她同時也能感覺到，冥冥之中，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壓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突破，而這股力量...來源于這個世界！
或者說...道！
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世界不讓自己突破，她曾經試過焚香告天，以求獲得警示，但天道對她卻視若無睹。
尋求多年無果后，聶柔原本都已經打算放棄了，然后就遇到了方寧。
而現在，方寧的身上明顯帶著一絲神門境玄妙之感，這種情況，唯有真實觸碰，甚至突破了神門境的玄士才會擁有，這點她無比確認！
所以，僅僅花了四個月的時間，他就直接突破到了神門境，走完了她幾十年，上百年苦苦追尋的道途，這又豈能不讓她心神震蕩！
這方寧，難道真是那天外仙人？
“寧道友！敢問，你現在是否已突破神門之境？！”
方寧的實力展現得到了回報。
聶柔沒有再開口稱呼方寧方公子，而是用語氣復雜的口吻稱呼方寧為寧道友，語氣也頗為誠懇。
這一刻，她是真的將方寧放在了同等，甚至更高一層的地位來看待的。
雖然她心里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神門境嗎？怎么說，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姑且算是吧...”
神門境？
我不是，我是凝丹境。
但兩者的境界也能對應的上，只不過，神門之上的境界他并不知道，而他的下一個境界自己卻很清晰，就是將金丹虛影凝實，成就自己的真正道果。
在方寧說了自己姑且管是算是后，聶柔的眼神一縮，語氣急促的開口說道。
“敢問寧道友，不！寧前輩！如何才能突破神門境？我已被囚于一品二十余載，一直望門而無從可入，不知道友又是如何突破的？你又是如何揭開祂的枷鎖的？還望寧兄告知，以后小妹必定鞍前馬后，銜環結草，以報恩德！！！”
一句話，聶柔直接換了三個稱呼，甚至后面她都自稱小妹，那語氣誠懇的，直接讓方寧的腦海里回想起了一個畫面。
“布一生飄零，未逢明主，若公不棄，布愿......”
打住打住！到這就行了，再繼續想下去就不禮貌了。
排除掉這種詭異的既視感，方寧也對聶柔如此流暢的態度轉變感到驚訝。
啊...不是，你怎么這么善變啊？！
其實我還是喜歡之前你那種桀驁不馴的模樣，你能恢復一下嗎？
方寧的心中暗自吐槽，嘴上卻是開口說道。
“玉神主，你就不懷疑，我是在唬你？”
方寧的確有點疑惑。
這么一個老戲骨，結果自己說了她就信了？
雖然自己有這身實力打底，但正是因為自己有這身實力在，所以，他說謊都不帶慌的，聶柔就這么確信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我就看著這么老實的嗎？
方寧的心理活動暫停于此，另一邊的聶柔在聽到方寧的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用一種“謎語人”的眼神看著方寧，開口緩緩說道。
“別人這么說，我自然不會這么相信，但誰讓是寧兄你呢？既然寧兄知道我之前對你有所關注，那按理來說，這句話不應該問我，而應該是問寧兄你自己，為什么我不懷疑你？”
好家伙，你擱這踢皮球呢？
怎么還把話轉到我這來了？
不過，沒能方寧反應，聶柔又接了一句話。
“寧兄，若小妹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那天外...”
聶柔語氣悠長，用著篤定的態度說出了“天外”兩個字，后面的仙人二字并沒有繼續吐露出來。
她現在只能確定，方寧很可能來自界外，但是不是仙人，她就不確定了。
所以，她故意只講出了天外二字，想要詐一下方寧。
而事實證明，方寧的經驗的確不足，面對聶柔這樣的老手，甚至在心里都認定為對方的精通表演和心理觀察的情況下，聶柔這樣的語氣，真的很容易讓方寧感覺到，她是真的看出了什么。
特別是“天外”這兩個字！
在聶柔將天外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方寧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雖然聶柔沒有將后面的字眼說出口，但方寧已經自我腦補了“來客”二字。
她果然看出來了！
“好吧...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我就...嗯？！你詐我？！”
方寧本來已經開口承認了，但結果在他承認了之后，聶柔就露出了一副“原來真的是這樣”的表情后，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是她在詐他！
感覺自己智商被侮辱了的方寧，這一下有點惱羞成怒了，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了什么，連忙運起了三凈咒。
果然，當三凈咒運起之后，這種莫名的情緒立刻就被削去，而且，這一刻他才發現，之前的自己居然沒來由的對聶柔有著很高的信任度，使得他對聶柔的話幾乎是深信不疑，心里本能的覺得她不會騙他，所以方寧才會這么輕松的就被詐出來。
方寧保持著三凈咒的運轉，苦笑著說道。
“玉神主，你的這身能力，實在是太...”
方寧一臉無奈的看著聶柔，最后還是沒有把“惡心”兩個字說出口。
而聶柔看到方寧這樣的態度，也是一愣，然后她也反應過來，原來方寧又被自己的能力影響了。
聶柔臉上滿是歉意，這次，她自己主動的起身后退了幾步，走到了亭外，隔著一個亭子看著方寧。
這個距離，就是她能力的影響范圍了。
這么多年，她早就測出了自己能力的覆蓋范圍。
當她全力收斂之后，這身魅惑之力，最多再覆蓋以她為半徑三米半的圈子。
只要離開這個范圍，別人就不會受到這股魅力的影響。
在得知了方寧的實力后，且她也明白，自己現在有求于他，在得知對方反感這種特殊能力的情況下，她也就只能將自己的這個弱點主動暴露出來。
這個世界上，能得知她魅力范圍只有方寧一個。
呃，也不對，之前也有一個。
只是之前的那個已經被自己“洗腦”了，心甘情愿的往上撲。
而之所以這次會主動暴露給方寧，她也是有考慮的。
從之前的觀察上看，方寧并不喜歡彎彎繞繞的東西，所以，直接坦然暴露弱點，才能獲得更深的信任。
嗯，可憐的方寧，他的性格已經被聶柔摸的透透的了。
沒辦法，身為活了快三百年的真·妖怪，還擁有魅惑人心的能力，本身又是對人心洞察力較強的存在，聶柔在人性和交際上面的等級基本已經點滿了。
雖然方寧在實力上和聶柔的差距不大，但在做人和看人的經驗上，方寧還差了幾百年！
在看到聶柔主動將自己魅惑能力的弱點暴露出來后，方寧先是將信將疑的將三凈咒停止運行，然后再看向聶柔。
咦？！
這次方寧再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隔著這段距離看著聶柔，聶柔此時看著雖然漂亮是真的漂亮，但不會有之前那種勾的人小心臟亂跳的感覺了。
他試著往前踏了一步。
咦！
往前走了一步后，方寧看向聶柔，就又有那種小鹿亂撞的心動感了。
后退一步。
嗯...也就這樣。
前進一步。
嘶！天仙！
在確定了聶柔說的的確是實話后，方寧連忙一個后撤步脫離了魅惑能力的范圍。
果然，世界之大，不可能只有我這么一個掛逼。
對于聶柔的這種恐怖能力，方寧接受能力還是挺強的。
聶柔這身能力就像是開掛了一樣，但他又何嘗不是呢？
有卡牌能力和天師錄以及金丹道這些外掛的方寧，才是真正的大哥。
在察覺到聶柔的坦誠后，方寧心中終于是放下了對聶柔的忌憚和猜忌，心中總算是生出了一些信任感。
三凈咒運轉。
嗯，這次是真實的感覺。
得到確認的方寧，先是看了下整個庭院，然后，他伸手指了下前方的小魚池。
聶柔看了一眼魚池，就立刻明白了方寧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走向魚池。
方寧也跟著走過去，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了魚池邊的石臺上。
這魚池還挺大的，有四五米寬，兩個石臺剛好隔著魚池相對。
這個距離，剛好既可以讓方寧免收聶柔魅惑光環的影響，又能讓兩人不至于干站著顯尷尬。
伸手一翻，方寧翻出了一袋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塞進小世界的魚食。
呃，我記得我沒買這玩意兒啊！
是靈兒買的？
方寧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拆開袋子，一邊撒著魚食，一邊說道。
“反正本來也是要跟你說的，倒也無妨，不錯，正如你所料，我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方寧一臉平淡的說出了這個在九州人眼里完全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的事實。
“那你是...仙人？”
聶柔伸手一招，方寧感覺自己手中的魚食袋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裹住了，他心中一動，松開了手掌，然后這袋魚食便被聶柔隔空攝取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看了一眼那塑料袋，發現這東西的表面精致的可怕，上面畫的魚逼真的就像是真的有條魚浮在上面一樣。
但她伸手摸了一下，卻發現這的滑的，魚也是假的。
上面似乎還刻有各種文字，但她仔細辨認，卻覺得這字眼有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看著很熟，有些字認識，但有些字卻完全不認識。
這感覺，就像是中國人看韓文和日文一樣。
“不，怎么說呢，我并不是仙人，我身處的那個世界，也不是什么仙界，我們哪里的人，十分弱小，我們哪里沒有靈氣，沒有玄士，整個世界都是普通人”
方寧繼續撒了把魚糧，對著研究魚食袋的聶柔開口說道。
“什么？不可能！那你是？！！”
對于方寧的回答，聶柔十分震驚。
不是仙界？沒有靈氣，也沒有玄士，整個世界都是普通人？
怎么可能，若是這樣的話，方寧又是怎么過來的，他又是怎么......
聶柔想著想著她就沉默了。
因為她想起來，在聶小妖的記憶里，最初剛遇到方寧的時候，方寧才不過九品玄士。
直到他出島后，才變成了五品。
而到了現在，才成為的神門境。
雖然他的提升速度很快，但不能推測出，方寧剛開始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普通人。
“我是例外，怎么說呢，我也有些特殊能力，就像是玉神主你的這身魅惑能力一樣”
我？
我不一樣。
我是掛逼來著。
方寧心中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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