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莫總。”
商務部經理點頭，“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前，李星河小姐已經給我打了電話，說農場現在蔬菜部分出了些情況，預計會斷供幾天。“莫北每天很忙，現在的業務重心在蒸蒸日上的恒龍，悅購的業務自然不會事無巨細地跟他報告。當然，就算是沒有恒龍的時候，這樣一個品類的其中一個供貨商的問題，自然也不會報告到莫北的桌前。所以就算現在莫北滿心的不滿，也沒有理由對員工發什么火。而且人家應對得已經很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對了莫總，除了您剛才說的那幾點，因為星河農場不知道什么時候恢復供貨，所以我把其他普通柜臺的訂貨量加大了。”
“嗯，你做的對。”
莫北點點頭，“還有，等農場那邊說可以供貨的時候，不要提我們調配供貨量這個事，就是說，她恢復供貨的時間，我們完全配合她。”
這樣一來，恢復供貨的前提，悅購勢必會因為蔬菜訂購量超出，而有些許損失。但是這對于悅購來說，也不算什么，所以他沒有任何疑問，“好的，莫總，沒別的事那我先出去了。”
等對方除了辦公室之后，莫北煩躁地解開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氣息才順了一點。自從上次，自己表白，之后在車里對她的身體失控之后，他就刻意地讓自己不去想她。控制自己對她的思念與欲望。沒想到，這個小妮子竟然也就真的這樣消失了。好幾天，一條消息都沒有。莫北已經從控制自己，開始轉變成了與自己的感情去置氣。他倒想看看，如果他就此消失了，李星河到底要在第幾天，第幾個星期，甚至是第幾個月，才會主動聯系他。但是剛剛接到建筑隊負責人的電話，在聽到她農場出事后的那瞬間，他的腦子就亂了。憑著這么多年的冷靜，他還是最先確認了悅購超市已經及時處理。本來車鑰匙已經放進了口袋里面，下一步就是要去農場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此刻莫北表情有些陰郁地把車鑰匙掏出來，扔在桌子上。她好像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她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報了警，警察已經開始調查。甚至她已經聯系好了悅購對她對接的負責人，把悅購這塊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唯獨她沒有考慮到他，沒有想過要聯系她。她此刻真的像是一個供貨商，好像只是一個供貨商，一個合作愉快的供貨商，僅此而已。莫北摒棄了去農場的念頭，余光一直瞄到的旁邊的手機，也讓他煩躁，他抬手，手機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在辦公室對面的黑色沙發上。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工作上。辦公室內安靜了大概五分鐘，男人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到沙發前，撿起手機。剛才扔手機的他有多瀟灑，此刻撿手機的他就有多狼狽。莫北撥通手機號，“喂？星河農場具體是怎么回事，去幫我看看。”
電話掛掉之后，莫北已經無心在看什么報表了。索性拿起手機，一邊等待對方的回復，一邊下樓去商場內巡視。現在商場的客流量越來越大，作為云停最高端的商場，云停市民的購買力，完全沒有讓莫北失望。在開業時候的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入住率，現在基本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了。剩下的個別商鋪，有些也在洽談之中。路過當初跟她一起買開業禮服的華倫天奴，莫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在商場大概地巡視了一圈之后，手機終于響了。莫北接起電話，”喂，具體怎么樣。“對方把剛剛跟農場員工聊天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跟莫北說了一遍。“所以說，現在作物并沒有全部發病。”
“是的，就我剛才看見的話，確實是在灌溉的那些點位周圍的作物很蔫吧，在外圍的話，有很大部分，就都還好。”
“嗯，那么他們做了什么補救措施？”
“沒有，沒有任何措施。”
“嗯？”
按理說，正常的做法是趕緊把發病的作物清理掉，并且把周圍近距離的一并清理吧。“是的，莫總，員工們在雞場的工作照常，但是作物那邊完全沒有任何舉動。據說是李小姐下的命令，就不要去管農場里面的任何植物。“”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放下電話的莫北，深入了思考之中，他們已經找到了被毀壞的水管，也挖到了一些不明物品的瓶子，這些交給警察，讓警察調查就好。但是星河她，為什么會放任植物慢慢傳染呢？明明應該可以拯救下一部分的。莫北眉頭緊鎖，他應該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但是為了出一口氣，就這樣放棄幾十畝的蔬菜？未來靠民事賠償的話，萬一對方沒有賠償能力呢。這風險真的太大了，她可真的是敢于豪賭啊。像他剛剛創業時候一樣，但是幸運之神未必一直會眷顧，她這次的賭注太大了，常人必然都無法理解，可能都不會想到。而且，萬一對方抓不到呢？這姑娘，氣性是真大，手腕是真的鐵腕，屬于為了把對方送進去，不惜自砍兩刀的主兒。莫北起身，接通楊樂的辦公電話，“楊會計，我的賬面上還有多少流動資金。”
對面的楊樂不需要確認，直接開口回答了莫北準確的數字。“好的，知道了。”
莫北掛了電話，默默地，他現在放心了許多。賬戶上面的現金流，在保證恒龍悅購的生存之外，完全夠幫她堵上豪賭失敗的窟窿。星河，你想干嘛就干嘛吧，無論最后發生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兜底。而另一邊的李星河，完全不知道莫北剛剛受得煎熬，她甚至已經完全不在乎農場的事情。自從夢魘在《千里江山圖》中之后，她似乎對這幅畫更加深深地著迷了。看著它，走進它，世俗的這些煩惱自然就不存在了。直接王芳喊她去吃飯。“來了來了。”
王芳覺得自家女兒的心情還不錯，所以她也就徹底放下心來。那么損失，她倒真的不太往心里去。再怎么樣，守著這么大個房子，醬油拌飯都可以吃飽了，跟以前的日子比，這些算得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