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總。”江曉雙手背在身后，當機立斷按下掛斷你鍵。
車里，一片僵局。
“不是讓你去找服務生嗎？”他問。
“找了。”江曉說，“我親眼看見她走進包間的。”
實際上，盛銘琛的重點遠不在別人身上，而是她江曉。
沒進去繼續陪著應酬不說，還躲在車里和池越打電話。
盛銘琛坐進車里，轉手把門拉上。
“跟誰打電話？”他隨意地問，想知道她說不說實話。
“這個好像和盛總無關。”
盛銘琛側過過，往她的方向看過去，好心提醒似地：“江曉，你不傻，以為嫁給池越，就真的能夠高枕無憂了？”
“還是打算借著肚子里的孩子，母憑子貴。”
他說話難聽，她向來知道。
“這屬于我的隱私，就算您是我上司，也沒資格知道這些。”
確實。
哪個老板會關心自己下屬結婚生子的問題？
不過，他會管。
“上次我說的話還作數。”盛銘琛直起身，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名牌丟在江曉腿上。
她低下頭。
映入眼簾的是某某醫院的教授。
“人流？”江曉盯著那兩個字笑起來，昏暗燈光下掩蓋住眼底凄涼，“盛總，有的時候我真覺得，你對我是不是好的太過分了。”
她咬緊牙關，把那張名片握緊手里，力氣大的指節泛白，“還是說，跟我睡了幾年，真的睡出感情了？”
盛銘琛眉心緊蹙，像是被踩到了小尾巴，極為不悅地警告：“江曉。”
“怎么，難道不是嗎？”江曉深呼吸，極力壓制情緒，“盛銘琛我告訴你，肚子里的孩子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你不用在這里擔憂這么多。”
“什么意思？”
“不就是我怕用孩子威脅你，影響到你驕傲的人生嗎？”江曉出言不遜，毫不畏懼，“也是，馬上就要和沈家聯姻，要是這時候曝出一個私生子，你面子上還有盛家的確都過不去。”
盛銘琛的莫名憤怒已經變成疑惑。
“私生子？”
他的視線往下移，直直停在江曉隆起的小腹。
他當然想過，也查過。
雖然設想過，但是真到眼前，她坦誠承認肚子的孩子，是他跟她的。
似乎，一切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不瞞了。”江曉解開外套的扣子，露出更加明顯的孕肚，“看見了嗎？這里面有個無辜的生命。”
“雖然它一出生就是單親家庭，沒有爸爸，但是會有個很愛它的媽媽。所以，盛銘琛，我警告你，不要再打這個孩子的主意。”
“就算，你給了它一半的生命。”
盛銘琛眉心皺的厲害，盯著江曉的腹部，有點說不出話。
他還從來沒想過。
要當一個父親。
也沒想過，將來會有個孩子，還是他和江曉的。
盛銘琛仰頭抬手揉了揉發痛的眉心，淡淡地道：“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
“要是早點告訴你，它還要活下去的機會嗎？”
盛銘琛沉默，腦子里胡亂想著些什么。
有一個想法跳出他的腦海時，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竟然想，和沈靜婉退婚。
然后呢？
盛銘琛在心底問，然后娶江曉，陪她生孩子，然后和她有個家？
太荒謬了。
他還不至于這么不冷靜。
“孩子的事情……”
“它和你沒關系。”江曉再次提醒，“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有能力照顧好它。”
氣氛似乎變得微妙。
盛銘琛再轉頭朝江曉看過去，多了幾分難得的溫和：“我送你回去。”
江曉沒拒絕。
他今天沒喝酒，在這頓飯局開始之前，盛銘琛可以強調，喝茶不喝酒。
說到底，不也是為了她嗎？
車子開上高速，這個點沒什么車流。
江曉坐在后座，安靜看窗外。
有些懊惱，剛剛是不是被氣昏頭，太沖動了。
要是盛銘琛真的不擇手段要做點什么，豈不是一尸兩命。
就在她分神的時候，前面傳來聲音：“我會讓林藝去秘書處工作，從明天開始你不需要帶她了。”
“銷售部你想去就去吧，我會提前在那邊打好招呼，他們不敢再為難你。”
這話說的，像是大發慈悲。
江曉冷冷地道：“我不需要盛總的施舍。”
“這不是施舍。”今夜，盛銘琛脾氣出奇得好，“能為你做點什么，也好。”
“覺得愧疚嗎？”她問。
回答她的，是盛銘琛的沉默。
“既然林藝我帶出來了，盛總還是履行承諾，批準我辭職。”
車子一個急剎，要不是系了安全帶，江曉人都飛出去了。
盛銘琛轉過頭，盯著她，“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