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洛醒來時，是次日下午，屋內空無一人，她身子沉得很，腦袋迷迷糊糊，整個人不在狀態。
撐著虛弱的身子，挪到窗邊。
窗外，陽光明媚，街上行人來往，熱鬧得很，很多議論的聲音飄進耳中。
乍一看，還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啊啊！”
“鳳揚世子！”
“世子！世子您好帥！”
街上，一大群妙齡小姑娘紅著臉、揮著手帕，羞澀地望著那抱劍走來的藍袍少年，少年昂首挺胸，眉心的一點朱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此情此景，最是合適。
“鳳揚世子，您破了城西投毒案，你真厲害！”
“你最棒！”
“啊啊！我好喜歡他！我暈了……”
少年走過，小姑娘們喜歡極了，有的害羞、有的尖叫、有的揮手、有的大膽告白，可少年目不斜視，傲嬌的很。
同行的好友說：“鳳揚，我們去茶樓聽會兒書去？”
鳳揚昂著頭，聲音拉得老大了，說：
“什么？我破案的樣子真帥？韓沐修，你知道就行了，至于一直說嗎！”
好友韓沐修：“……”
茶樓的老板瞧見兩位少年并肩走來，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忙彎著腰恭迎道：
“世子，韓少爺，里面請。”
鳳揚眉毛一掀，大聲道：“什么？我知道我查破了城西投毒案，多大點事啊，舉手之勞而已了，你至于一直說嗎？”
茶樓老板：“……”
南宮洛瞧見，笑得連連搖頭，又是無奈、又是有趣，穿好衣物下了樓。
尋去：“鳳揚世子。”
“啊？什么？”鳳揚頭也不回的說，“哎呀，你們怎么這么大驚小怪，不就是一樁案子嗎，小爺我動動手指頭、就解決了！”
南宮洛：“……”
“鳳揚世子，是我。”
“啊？你也崇拜我？好了好了，你去后面排隊吧！”
“……”
南宮洛看著那得意洋洋的少年，那昂著下巴、笑瞇瞇的樣子，用‘招搖’‘得瑟’二詞形容，都形容不出十分之一。
差點沒氣笑。
算了！
南宮洛搖了搖頭，不再管他，這會兒也稍微恢復了力氣，朝著聞氏醫館的方向去了。
聞氏醫館。
醫館里，陸續的有百姓走出來，他們搖著頭、嘆息著，惋惜著，低聲說著什么，連連的嘆氣……
南宮洛見了，腦中劃過一道不祥的念頭，快步上前：
“阿伯，你們這是……怎么了？”
那位五十來歲的阿伯感嘆地說：“姑娘，你還不知道嗎？聞大夫的手廢了，以后再也醫不了人了。”
“他這醫館開了三十多年，遠近聞名，醫德高超，可惜，以后只怕是再也遇不到這么好的大夫了……”
他后面說什么，南宮洛耳鳴的嗡嗡，什么都聽不清了，奔進醫館時，只見聞丁成神色頹然的坐在那里，兩只手搭在膝蓋上。
她跑上去，抓起他的手。
他的手真的廢了……
在順天府時，被上了夾棍，傷及指根，現在是粉碎性的骨折，醫不好的那種碎。
十根手指都碎了，縱是她有銀月鐲，有現代藥物，也醫不好。
對于大夫而言，手比命更重要，廢了雙手，比死更折磨人。
“誰做的？”她聲音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