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琛今天太奇怪了,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他平時也挺難捉摸的,今天這癥狀格外明顯罷了。

溫黎忍著潑他一身水的沖動,問他:“那霍教授喜歡我這具身體嗎?”

“還行。”霍遠琛挑了挑眉,淡淡說,“不過我這人潔癖挺重,不喜歡和別的男人共享女人的身體。”

溫黎想起來周穎說霍遠琛撞見她和程陽在草坪上的事,心里琢磨點味來了。

他這反應不算吃醋,就是單純的占有欲,就像動物世界里說的那樣,雄性動物都有很強的領地意識,堅決不允許其他雄性進入自己的領地。

而那個領地里,自然是包括雌性動物在內的。這是生物基因決定的,和喜不喜歡無關。

她現在有求于他,自然要順著他的意思來。

溫黎把水關了,朝霍遠琛走了幾步,兩人之間依然隔著薄霧,她抬頭看他,眼睛水汪汪的,很勾人。

“今天那個弟弟是找我拍照的客戶,是你說的,去F國的費用我得自己出,我需要掙錢。”

說著,手拉住他的手,討好地蹭了蹭他掌心,語調嬌嬌弱弱地說:“我現在還是你女朋友呢,在這段關系結束之前,我不會和別的男人好。”

至于他會不會和別的女人好,那她就不敢奢望了。

霍遠琛低頭看了一會兒她。很明顯,她這伏低做小的姿態取悅了他,說出來的話也不那么火藥味十足了。

他問她:“這個客戶不能取消嗎?”

溫黎眼神無辜地看他:“那個弟弟很大方,這一單給我十萬塊呢。”

頓了頓,又說:“加上被你扣留的那筆勞務費,出國的費用差不多就能湊齊了。”

她是在趁機提醒他,早點按合同把錢給她。

霍遠琛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挑了下眉,淡淡說:“我們學院那筆錢,你就不要想了。”

溫黎一愣,差點破功,問他:“為什么?”

“你是我女朋友,學院找你拍攝不合規定,得避嫌。”

溫黎暗暗喊冤。做霍遠琛這個破女朋友什么好處也沒有,還害她丟了一大筆錢。

憑什么呀?她也是經過層層考核才拿到訂單的,可沒占霍遠琛一點光,照片都拍完了,卻拿避嫌來說事,不給她結款,這也太無賴了。

“那我們……”

溫黎剛一開口,霍遠琛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他冷笑了聲,說:“你就別打和我分手的主意了。就算我們分手,你也是我前女友,一樣要避嫌。”

溫黎氣得想罵人。

他看著她想發火又不敢,忍氣吞聲的樣子,大概是覺得挺賞心悅目的,饒有興致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學院那邊的錢你就不要想了,不過,作為你男朋友,我會以個人的名義補償你三十萬,這樣一來,你也不吃虧。”

溫黎眼睛亮了亮:“真的?”

霍遠琛“嗯”了一聲,說,“不過你該干的活還是要依照合同干完。”

溫黎明白了。他才不是補償她,他只是害怕被她影響了在學術界的聲望,才想了這么個折中的辦法。

那三十萬,本來就是她應得的。她可一點便宜也沒占。

狗屁男朋友,她要是養條狗,指定比他對她好多了。

霍遠琛進來就是為了和她說清楚結款的事,既然說完了,他也就準備離開了。

說實話,溫黎的身體是挺有吸引力的,但看的次數多了,也就那樣了。

遠沒有第一次看見時給他帶來的刺激大。

只是他還沒走,浴室的燈忽然黑了。

不只是浴室,外面客廳、臥室、走廊的燈全熄滅了,連對面樓的燈也滅了。

這是趕上停電了。

霍遠琛沒在意,想出去找手機照明。

剛一動,就聽見溫黎極短促地喊了他一聲:“霍遠琛?”

她這一聲叫得很急,似乎很緊張很害怕的樣子。

霍遠琛微蹙著眉開口:“你又……”

話沒說完,人就被緊緊地抱住了。女人身體上的水珠打濕了他的襯衣。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他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和瑟瑟發抖。

霍遠琛準備推開溫黎的手,落在了她光潔的脊背上。

“怎么了?”

她沒吭聲,只是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霍遠琛想起來,不久前在會所玩游戲的時候,她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怕黑?”他問她。

溫黎依舊沒吭聲,只是腦袋在他懷里僵硬地蹭了蹭。

她頭發濕漉漉的,這一動,不少水珠滴在他衣服上,黏得他難受。某個部位也因為兩人親密無間的擁抱,隱隱有抬頭的趨勢。

男人抿了抿唇,把溫黎打橫抱起來,踢開浴室門,把她放到了床上。

他摸索著找到手機,打開手電。微弱的光線下,溫黎臉色蒼白,目光直直地盯著天花板,雙手緊握成拳,確實是害怕到不行的樣子。

他喊了她兩聲,她都沒聽見似的,也不回應,也沒有反應,依舊眼神空洞,牙關緊閉,似乎在強忍著什么巨大的恐懼。

霍遠琛眉頭皺得很緊。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不知道要怎么處理這種情況。用手機上網查了下,也沒查到有用的建議,只看到有人說,可以試著安撫,緩解緊張的情緒。

他覺得溫黎挺麻煩,又怕她在他家里出什么事,只好把人撈起來,抱在懷里輕輕拍了拍背。

嘗試著喊她的名字:“溫黎,別怕。”

他喊了她好幾聲,溫黎才終于有了點反應,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視線焦點漸漸落在他臉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疑惑地開口。

叫的卻是:“霍哥哥?”

霍遠琛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對溫黎耐心全無,一下子把人拋出去,重重摔在地毯上,語氣重重地說了聲:“滾。”

好在這時候,來電了。

溫黎躺在地毯上,被燈光照得瞇了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眼前的光線。

她爬起來,扯了床上的被子蓋,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表情還有點出神,好一會兒才呆呆地去問霍遠琛:“我剛才,怎么了?”

霍遠琛沒好臉色給她,目光幽幽地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壓著嘴角開口:“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