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屁話一個勁兒的往耳朵里灌，阮若霖越聽越覺得煩，特別是看著那些老同事，一個個自以為是的說著自以為是的言論，更是讓她一陣陣的火大。
“諸位，是我剛剛說的不夠明白，還是你們沒聽清楚？這次的合作，是茗芊影業的老板，也就是剛剛劉副臺長口中，那個因為超生被咱們單位除名的顧北，是他去香江談下來的，你們……”
不等阮若霖把話說完，就有人將她給攔了下來：“阮主任，你這么說就太片面了，什么叫他談下來的？分明就是香江的同行對咱們這邊的情況不了解，結果讓他鉆了空子，現在自然應該由臺里來接手，至于小顧同志前面做的工作，咱們還是要給予肯定的，我看阮主任那邊的合作，可以繼續下去。”
阮若霖聞言，感覺都快壓不住手了，那人要是在她跟前的話，這會兒非得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
說的這都是什么玩意兒？
自己難道當真不覺得臭？
看著會議室里的一幫人興致勃勃的聊著，仿佛合作已經達成，到了該分成績，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呵呵！
一個個的，想的也忒美了。
阮若霖還能不了解顧北，如果好話說著，指不定顧北沖著她的面子，還真能把這次合作的機會給讓出來，順便在中間牽個線，搭個橋。
可這么明目張膽的搶，顧北難道是個好相與的？
這次的事，說白了，顧北只是不想太麻煩了，再加上想著以前的情分，才捎帶的讓央視參與進來。
不搭理央視又能怎么著？
茗芊影業完全可以直接和TVB合作，將來走引進的渠道，這部合拍片照樣能在內地播出。
還把顧北當成當年那個毛頭小子？
也太想當然了吧！
顧北這次去香江，具體做了什么，阮若霖不太清楚，可她的朋友多，想要打聽一些消息的話，還不算難事。
比如，顧北在香江成立了一家影視制作公司。
除了顧北之外，參與其中的還有光華院線，亞視的邱德根，以及TVB的邵老六。
也就是說，顧北跟邵老六搭伙做生意呢。
現在人家要在其他的方面開展合作，顧北要是愿意帶上央視，這是情分，不帶他們一起玩兒，那是本分。
畢竟多一個合作方，就要分出去一部分利益。
這種事，傻子都知道。
“好了，好了。”
臺長楊威一開口，會議室內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阮主任，剛剛大家的意見還是比較統一的，我看這件事就由你出面，先和TVB那邊接觸一下。”
顯然，楊威的態度也是想直接摘桃子。
“楊臺，不是我推辭，可咱們和TVB之間的聯系，也只有前幾年邀請那邊的演員過來參加春節聯歡晚會，我就是想跟人家接觸，都不知道聯系誰。”
這個……
楊威也面露尷尬，還是考慮欠妥了。
而且，阮若霖特意提到了春節聯歡晚會，要知道春晚的概念，都是顧北最早提出來的。
“阮主任，小顧同志肯定有聯系方式啊！”
這個時候，會議室內的某個副書記開口了。
呵！
阮若霖差一丁點兒就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他們都在計劃著要將顧北一腳踢開了，居然還在惦記著讓人家幫忙。
到底怎么想的啊？
出門忘吃藥了吧？
那個副書記見阮若霖不說話，只是看著他，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傻，可阮若霖那關愛智障兒童般的眼神，還是讓他一陣火大。
“阮主任，小顧再怎么說，也是臺里培養出來的，就算不再臺里工作了，可央視畢竟是他的娘家，難道連幫個忙都不行？”
你繼續說，我看得挺開心。
“老王啊！你先別著急。”
楊威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阮主任，這件事……我看可以先和小顧談一談，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得嘞！
臺長都發話了，阮若霖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滿，也得照辦。
“楊臺，讓我去和小顧談，這個自然沒問題，不過我可不敢保證未來人家兩方的合作，咱們還能參與進去。”
如果不是因為組織程序，阮若霖根本都不會跟這些領導提這件事，直接就跟顧北對接合作的事了。
像現在這樣，純屬瞎耽誤工夫，還特么找氣生。
可沒辦法，誰讓規矩就是這么定的呢。
楊威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阮主任，您……這是什么意思？”
還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顧北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甩開央視自己干了。
“沒別的意思，楊臺還有別的吩咐嗎？沒有的話，我現在就去找顧北。”
阮若霖說完，起身就走，完全不給楊威面子。
換做別人肯定不敢，可老太太就是有這樣的底氣。
論資歷，現在臺里沒有誰比她更深，論人脈，楊威縱然級別比她高，可還真沒法跟她比誰的人脈廣，背景深。
說的簡單一點兒，阮若霖的年紀，其實已經可以退休，回家養老享受生活了，之所以還挑著中心這副擔子，完全就是為了發揮余熱。
不服？
真要是不服，老太太不干了，直接把中心那邊的工作，看看現在還有誰能挑得起來。
“散會！”
楊威黑著臉，醞釀了半晌，最終也只能無奈的認清現實。
阮若霖這邊，回到辦公室之后，便給顧北打了過去。
“主任！”
顧北正哄著孩子玩兒呢，聽到電話鈴聲，連忙接通。
“小顧，事情復雜了！”
啥玩意兒？
復雜？
這有什么可復雜的，還跟之前一樣合作就是了，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一個TVB的合作方，到時候每家所占的比例平分也就是了。
TVB也不會跟央視爭什么廣告費分成之類的。
“主任，您……說明白點兒，怎么就復雜了？”
阮若霖嘆了口氣：“我剛開完會，現在有很多同志，建議臺里直接和TVB接觸，也就是說，要……”
“把我的公司甩開？”
顧北聽著，非但一點兒都沒著急，反而笑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有人急著想要來摘桃子，這種人實在是……
想屁吃呢？
“楊臺長怎么說？”
顧北沒見過楊威，不過之前聽楊婕導演說過。
對這位的評價，不怎么高。
相較于前任臺長王峰，這位楊威臺長的專業性更強，但是，用楊老太的話來說，就是私心太重，做事帶著點兒功利性。
之前將顧北從《精武門》劇組趕走，就是因為私心作祟。
剛上任，急著想要向領導證明自己的能力，急著要做出成績。
于是，顧北就成了犧牲品。
甚至都沒想過要拉攏一下顧北，直接把顧北當做前朝余孽給辦了。
“楊臺長讓我給你打電話，希望你能理解，同時發揚一下風格，不要光顧著自己的利益，要從全局出發去考慮問題。”
學到最后，阮若霖都覺得有點兒惡心。
明明打算要搶東西，還非得說得冠冕堂皇的。
顧北聽著，更加覺得可笑，怎么能有人把那么操蛋的話，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還一副為顧北好，吃虧是福的大道理。
“行了，你也別問了，學舌我都覺得惡心，你趕緊給個回復，我現在就去找楊臺長，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只是可惜，這次恐怕是合作不成了。”
去勸楊威改變主意，采取之前的模式，跟顧北合作？
阮老太連想都沒想過，有些人太自以為是，就應該讓他受點兒教訓。
隔著電話線，顧北都能看到阮若霖氣急敗壞的模樣。
“得嘞，主任，那就麻煩您跟楊臺長說一聲，這個項目，我決定自己做，到最后就算是在內地沒辦法播出，我也無所謂！”
“知道了！”
阮若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起身出門，徑直去了楊威的辦公室。
“楊臺，顧北那邊我已經聯系過了。”
楊威看到，進來的是黑著臉的阮若霖，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阮若霖主動說了。
“小顧同志怎么說？”
“人家跟我說的很明白，這次合作的項目，央視如果不參加的話，他就自己干。”
呃？
楊威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顧北那么頭鐵。
別看他此前沒過問中心和顧北的合作，但是，作為臺長，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無論發生什么，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知道，之前的合作，在利益分配方面，顧北顯然是吃了大虧的。
于是，楊威就本能的認為顧北是個慫的。
沒想到這次居然這么硬。
“阮主任，您就沒和他認真的分析一下嗎？把項目交給臺里來做……”
“憑什么？”
現在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已經氣急了的阮若霖，絲毫沒打算給楊威留面子。
“楊臺，您考慮問題也太想當然了吧？前段時間，香江影壇發生的那件事，您一點兒都不知道？”
楊威被問傻了：“什么事？”
一直以來，他只顧著怎么把自己人往臺里的關鍵位置上安插了，國內圈子里的事，都不盡不實的，更別說香江那邊了。
阮若霖見楊威的反應不像是在作偽，便把顧北先前南下去香江，做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楊威。
“簡單來說，顧北的勢已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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