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齊衛東聳肩，“我也沒打算和你開始什么戀情。”
現在柒柒還是未成年，他暫時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只是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忍不住想多看看她，多在她面前刷幾回存在感。
如果柒柒沒有讀心術的話，她可能還會信幾分。
但她有。
所以齊衛東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被她看透了。
偏偏齊衛東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根本不屑隱藏。
甚至，還有意展現出來給柒柒看。
他面上一派正經的樣子，心里卻毫無顧忌的大膽表露喜歡。
柒柒腦門上青筋跳了跳。
齊衛東是她目前所能找到的管理公司最合適的人選。
她總不能因為對方喜歡自己，就把人趕走。
“你出去！”
柒柒抬起素白的手指指著門口，眉眼沉凝。
一秒都不想多看見這糟心的玩意兒。
要是早知道他是這樣死皮賴臉順桿子爬的性子，當初說什么都不會招惹他。
好在齊衛東知道見好就收。
再加上自己那邊也不是真的完全沒事做。
見她真的惱了，立刻麻溜走人。
柒柒頭疼的揉揉眉心，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
喝完就愣住了。
原以為是最普通的純凈水，結果居然還是她最喜歡的牌子。
把礦泉水倒出來加熱，這操作也是666。
最關鍵的是……
柒柒微微挑眉，手指摩挲漂亮的瓷杯邊緣。
向來仗著窮，理直氣壯喝白開水，用廉價品的齊總，居然也舍得買這么貴的礦泉水。
而且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個瓷杯是品牌商城的，價值三位數。
雖然不至于貴到驚世駭俗的地步，對他們家摳門的齊總來說，可是開天辟地了。
他應該不會是那種分手以后拿著清單找前女友討要分手費那種吧？
意識到自己想得有點多，柒柒哂笑一聲，搖了搖頭，低頭重新撿起擱置的工作。
所以說，男人這種生物只會影響她拔刀的速度。
-
就連柒柒都沒想到，許夢嬌動手的速度會那么快。
不是偏見，有一部分女人的大腦是和情感聯系在一起的，很容易被所謂的愛情沖昏頭腦。
哪怕知道自己是小三，哪怕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道德的，還是很容易會掉進男人精心給她編織的網絡里。
她覺得自己已經把清白的身子給了潘明耀，沒有退路了。
她必須要死死抓住這棵救命稻草，不能讓他離開自己。
甚至，她覺得潘明耀是愛她的。
不然為什么他的妻子都跑了，他還不去追，而是留下來陪自己？
在婚姻和愛情中，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
她完全不考慮，為什么潘明耀會不喜歡氣質出眾，長得也極其漂亮的穆云汐，而喜歡家境平平，長相也不過是中等偏上的她。
“她要是知道那些東西都是你給出去的廢品，會不會氣死？”
齊衛東笑著偏頭去看坐在旁邊的女生。
電腦上的光打在她柔嫩的臉頰上，仿佛為她渡了一層光，好看的不可思議。
很難相信，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小姑娘，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真不愧是四大家族聯手教養出來的孩子。
不，應該說是五大家族。
傅氏在十二年前遷到帝都之后，以迅捷的速度發展起來。
短短幾年時間，已經成了所有人都不敢小覷的龐然大物。
“可能不會。但一定會被潘明耀弄死。”
柒柒身體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
神情淡漠冰冷到了極點。
她其實也是相信過人性的。
盡管一次又一次看到別人心里陰暗的想法，看穿所有人的自私和虛偽。
她對這個世界還是抱有期許的。
因為還有爸爸媽媽，玖玖小傻子，她的迷妹心心，小君君，穆姐，齊衛東這樣的人。
但是有些人，還是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刷新她的認知。
又蠢又毒，偏偏還看不清楚自己的斤兩。
以前組建團隊的時候，這些人都是她一個個拉進來的。
她以為背叛來的至少不會這么快。
抿了一下唇角，柒柒偏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齊衛東已經摘掉了伴隨他好幾年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精英范十足。
管理公司一年，讓他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微微皺眉，屬于上位者的氣場就會不自覺流瀉出來。
“別看我！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你不光是我老板，還是心上……”
他最后一個字，在柒柒陡然變得銳利的目光下咽了回去。
在心里暗嘆了一口氣。
齊衛東也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了。
他記得柒柒的舅舅等了她舅媽將近七年，才公布婚訊。
父母也是經歷了長達七年的愛情長跑才修成正果。
而他這個……
想想還在自己抽屜里的轉讓協議，齊衛東就覺得自己前面的路還有很長很長要走。
“接下來就看久誠那邊能不能接住我的這份大禮了。”
柒柒的手指律動了一下，一切盡在掌握中。
“他惹到你，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低笑一聲，齊衛東忽然好奇的問，“我記得你不是這樣趕盡殺絕的性子。能不能采訪你一下，那個潘總哪里惹到你了？”
他說著，還從旁邊拿過一份文件卷成紙筒送到柒柒面前，充當話筒。
柒柒白了他一眼，從沙發上站起身，“無聊。”
“哎，你這個人怎么比我還老氣橫秋？”
齊衛東的聲音追了出來。
柒柒走出門去，忍不住皺著眉頭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齊衛東不是第一個用“老氣橫秋”這樣的詞匯形容自己的人。
就在昨天，穆云汐也曾這樣說過她。
她明明才不到十八歲，從小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怎么就老氣橫秋了？
“別著急出去。萬一那蠢貨還沒走，撞上了不好。”
身后，齊衛東忽然追了出來。
柒柒連忙把手從臉上拿開，不自在的偏過頭去。
“怎么了？”
齊衛東見她站在門口還沒走，又看她表情不對，下意識的問了句。
“沒什么，我也是這么想的。”
清了下嗓子，柒柒從容的轉身回了辦公室。
仿佛她停在這里不是因為其他，而是臨時想到了不能被許夢嬌撞見。
齊衛東憋著笑跟在后面，心里想，這丫頭怎么能這么可愛。
他以前在學校也是眼瞎，怎么就沒注意到這個別扭又聰明的過分的女孩子。
不過也還好那時候他沒注意到。
不然喜歡上不滿十六歲的小孩，顯得他像個變態。
柒柒，“……”
她身后那位，是不是忘了自己有讀心術這回事了？
還是故意的？
兩人在辦公室又坐了十分鐘左右，確定許夢嬌已經跑了，才出去。
外面街道上只有路燈照耀出一條仿佛在發光的道路。
遙望頭頂，一片烏云罩鼎般的漆黑。
齊衛東脫掉身上的外套給她穿上，“現在晚上還是有點冷的，你別凍著了。”
“我身體素質比你好。”
柒柒想要把外套從肩膀上抖落，迎面一輛摩托車呼嘯著沖過來。
齊衛東臉色微微一變，抬手把她向后一拽。
事先沒有絲毫防備，柒柒被他拽的一個趔趄，倒進男人懷里。
后腦撞在一個堅硬的物體上，疼的她腦袋有些發蒙。
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吃痛的悶哼聲。
勉強站穩身體，柒柒回頭看向齊衛東，就見他正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下巴，一張俊臉扭曲成了一團。
“你沒事吧？”
柒柒自認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雖然自己后腦勺也還在隱隱作痛，但齊衛東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拽的那一下。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不需要這樣的話。
“等我緩緩。”
大概是真的撞疼了，齊衛東捂著鼻子蹲下來。
柒柒分明看到他鼻子下方有一絲血跡。
心里一慌，她連忙蹲下來把齊衛東的手拿開，“你流血了。”
“不礙事。我小時候磕的最狠的一回，把剛長出來的門牙都磕掉了。那時候我媽還怕那兩個牙齒再也長不出來，沒想到后來又冒出來了。”
齊衛東也想裝可憐博同情。
但見到柒柒眼底的擔憂和自責，又于心不忍。
而且這丫頭可是會讀心術的，一切陰謀詭計在她面前都形同虛設。
“你都流血了，還有心情在這里貧。”
柒柒皺起眉頭，準備給陸超打電話。
她記得陸超好像就住在這附近。
“我真沒事。”
齊衛東抬頭吸了下鼻子，按住柒柒微顫的手。
到此時，她才有個小姑娘的樣子。
畢竟是家里嬌養長大的，看到血就慌了。
“那你別開車了，我給你叫個代駕。”
柒柒盯著他看了兩秒，確定他沒事，還是沒打算把手機收起來。
“不用。”
齊衛東把她的手機從她手里抽出來，又給她放回包里，“你有沒有濕巾？我這個樣子出去被人看見，還以為撞見鬼了。”
沒有的話，他還得回公司去洗把臉。
“有。”
柒柒說著，從包里取出一包濕巾送過去。
齊衛東看著那小巧的包裝，沒有多想，直接撕開抽了一張擦在鼻子上。
瞬間一個哆嗦，趕緊把濕巾包拿過來看了一眼，“酒精濕巾？”
“對啊，我習慣隨身帶著這個，消毒用的。”
柒柒好像還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齊衛東一口氣悶在心里，還是勉強把血擦了擦，坐上車，聲音抖變了，“上車，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讓家里司機過來接我了。”
柒柒拒絕，“你回去吧，明天放你一天假，你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事。”
“那我陪你等司機過來。”
齊衛東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自己先走，干脆下車和她并肩站著。
柒柒看他一眼，沒說話。
十分鐘后，邵家司機過來，接走了柒柒。
齊衛東嘆了口氣，也開車離開。
-
繼新穎工作室之后，久誠企業也出了一款類似軟件。
而這款軟件，是新穎工作室正在申請專利的。
本來專利即將審核通過，久誠送審了一份有九成相似的資料。
并且提交的編程資料比新穎工作室還要早半個月。
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傳到了網上。
一石激起千層浪。
網上一片嘩然。
本來柒柒和玖玖從小關注度就頗高。
后來一對姐妹花更是以超低年齡被a國帝都最好的學府破格錄取。
其中最耀眼的，要數柒柒。
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和同學合力創作開發軟件。
那個軟件一經面世，瞬間風靡。
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個少年英才，把她當做偶像來崇拜。
但是，現在卻忽然有人指證她竊取別人勞動成果，給自己身上鍍金，營造虛假人設，搞個人崇拜。
理由就是她身為四大家族的掌上明珠，出身顯赫，想要得到這些還沒面世的資料，假裝是自己的，很容易。
一時間，網上罵聲一片。
原本喜歡她的人，瞬間反水，大罵資本主義的丑惡嘴臉。
這些人不分青紅，抱著鍵盤罵人的時候，絲毫沒有想過被他們辱罵攻擊的對象只是一個還只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小姑娘。
就在這個時候，柒柒接到了穆云汐的慰問電話。
“穆姐，我沒事。”
電話里，柒柒的聲音云淡風輕，絲毫沒有被萬人唾罵的抑郁模樣。
真的不像個孩子。
“真的沒事嗎？”
穆云汐還是不太放心。
“真的。你和他離婚的事情談得怎么樣了？”
柒柒起身給自己切了個蘋果。
現在她自己在外面買了一套小公寓，方便上下班。
最近幾天被罵，她也沒去上班，就縮在公寓里過一過難得的清靜日子。
反正最后都是會真相大白的。
那些人現在罵的多狠，將來打臉就有多痛。
“他不同意。現在他們家人都來勸我，還拿孩子威脅我。”
穆云汐本來不想說的。
只是柒柒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樣。
她心里知道這些事情不應該跟一個孩子說。
但是在她面前，還是忍不住想說。
她太難受了。
那些人說，她要是真想離婚，就把孩子留下。
平時不管不問，孩子出什么事都是她這個當媽的沒帶好。
如今要離婚了，孩子成他們家的了，跟她沒有關系。
最讓她寒心的是，自己的父母也過來勸和，說潘明耀這樣的已經是萬里挑一，讓她不要不知道珍惜。
“那就讓他們失去強硬的資本。”
柒柒抬頭看向窗外。
外面烏云密布。
今天似乎還有一場大雨要下。
在穆云汐開口之前她只打算收拾許夢嬌一個人。
但是那天，穆云汐說，“柒柒，他是在打你公司的主意吧？你能不能……讓他破產？”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
并且堅信柒柒能做到。
不是柒柒的家人，不是她雄厚的背景，而是柒柒，她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柒柒，你不用管我。我會努力爭取。”
孩子是她的命，從小都是她在帶，她不可能交給任何人的。
兩人掛斷電話，柒柒想了想，給齊衛東打去一個電話，“收網吧。”
本來還想多逍遙兩天呢。
但是看樣子穆姐過的不是很好。
如果久誠出了事，也不知道潘家還有沒有精力去為難穆姐呢……
-
九級反轉！
就在久誠甚囂塵上，隱隱有把新穎工作室踩下去的趨勢時，新穎工作室開始了它有力的反擊。
先是提供了公司員工許夢嬌和久誠老總潘明耀之間的不正當關系。
以及許夢嬌那天在公司竊取芯片時的監控錄像。
以及一段柒柒編寫代碼時的視頻。
十八歲的少女，即使隔著屏幕看，都帶著滿滿的活力。
她坐姿端正，如同一柄開封的利刃。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落下一片殘影，像一朵盛放的白色雪蓮。
電腦屏幕上，一串又一串晦澀難懂的代碼飛速移動。
隨著她的操作，在她面前不遠處空地上的一個機器人開始緩緩移動。
那機器人自動去取了一個紙杯，接了一杯溫水送過來。
柒柒不太滿意。
把水杯接過來，手指在機器人手臂上點了點，若有所思。
之后，又回到電腦前繼續操作。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隨著她的操作，機器人的右手之間緩緩探出一只感溫溫度計。
機器人把溫度計送進水杯里，發出輕微的吱哇聲，像極了人被燙到時發出的聲音。
這還不算完。
那機器人捧起水杯，打開胸口處一個小窗口，把杯子放了進去。
沒多久，把杯子拿出來，再次測量，終于達到了滿意的溫度。
看的出來，這個視頻是一段監控里面截取出來的。
有人質疑這是擺拍，真正控制程序的人在其他地方。
但有懂行的人站在專業的角度說，就算是擺拍，能到這個程度也很厲害了。
他們不能確定是不是擺拍主要還是因為自己的能力有限，看不懂柒柒的那些操作。
直到有人把她敲擊代碼的那段視頻放慢十倍播放。
有專業的編程人員照著那段編程，真的做出了一個微型機器人，所有人才不得不相信柒柒是真的有家世有長相有能力，妥妥的人生贏家白富美。
他們的贊譽不能影響到柒柒。
謾罵詆毀的時候，也不會讓柒柒因此抑郁。
相應的，此時的懺悔和集體道歉，也沒有影響到柒柒。
她的不回應，讓那些人將被愚弄的怒火全部轉移到了久誠身上。
既然柒柒沒有問題，那就是久誠的問題。
久誠股票大跌，一時間人心惶惶。
禍不單行。
久誠送交上去的軟件出現了問題，大量病毒襲擊了審核部門的網絡系統，一度致使專利局大面積癱瘓。
專利局請了無數專家，用三天時間破解這些病毒。
久誠也因此被專利局列入黑名單。
突然之間，原本在全國還算有些名望的多媒體公司頃刻間垮塌下來。
穆云汐也得以順利和潘明耀離婚。
工于算計的潘明耀失去了公司，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也失去了妻子和孩子。
妻離子散，好不凄涼。
不過，這些和柒柒都沒什么關系了。
隨著秋天悄悄過去，和冬天一同到來的，還有柒柒和玖玖的成人禮。
傅斯年在帝都最大的酒店給她們辦了一場宴會。
在宴會上，一對雙生姐妹花穿著同樣的華麗禮服款步走來，驚艷了所有人。
盛裝打扮的兩人，一個冷艷無雙，一個明艷照人。
宴會很完美。
來參加宴會的都是親戚朋友，場面宏大，又和樂融融。
沒有人敢在和邵家相關的家宴上談生意。
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邵家時最注重親情的豪門。
把邵家的宴會當做結交人脈的場所，會被永遠拉進黑名單。
“柒柒。”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柒柒想要出去透口氣，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回頭，看到的是消失許久的鄭寅。
一年多沒見，他整個人看起來內斂了許多。
沒有了以前裝出來的陽光外衣，真實的他生人勿進，氣質偏冷。
他的懷里抱著一束濃艷的玫瑰，外面精心包裹著一圈漂亮的裝飾。
此時看著柒柒，一雙眼睛里滿含深情，“生日快樂。”
柒柒被他這樣的神態惡心到，皺了下眉頭。
她正想說什么，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嘲諷的聲音，“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鄭少嗎？”
她才回頭一半，肩膀上就搭了一條手臂。
同時，還有男人不滿的聲音，“當著我的面送我女朋友玫瑰花，鄭少，你還是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
柒柒嘴角抽了抽。
這個人……
“你們在交往？”
鄭寅不敢置信的看向柒柒。
他想過柒柒不喜歡自己，但從沒想過會是齊衛東。
那個團隊里從一開始就沒什么存在感的男生。
“對。”
柒柒點頭。
明顯感覺到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手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
她低下眸子，藏起眼底的一絲狡黠。
“柒柒，他憑什么？他們家三代貧農，是泥腿子出身，他怎么配得上你？”
鄭寅不敢相信。
但他從沒在柒柒身上見過這樣嬌羞的模樣。
即使當初兩人交往的時候也沒有。
“但他有一顆赤子之心。”
柒柒抬眼，目光是看著鄭寅的，但他卻覺得柒柒根本沒看自己。
“鄭寅，我以前確實因為看不透你而被你吸引過。但后來我發現，我需要的不是一個我看不透的人。而是我看得很透，卻無法討厭的人。”
她說的太過認真，認真到鄭寅沒有懷疑的理由。
他低頭許久，才腳步沉重的離開。
“柒柒，你……”
從柒柒剖白那一段開始，齊衛東整個人都是木的。
過了許久，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臂還搭在柒柒的肩膀上。
觸電一樣把手臂拿開，結巴的說著對不起的話，“對不起，不是，我是說……”
他顯得很無措。
柒柒看了一會兒，才“噗嗤”一聲笑出來，“怎么，之前說喜歡我，現在我十八歲了，又不敢了？”
“你是在開玩笑的，對嗎？”
齊衛東快哭出來了。
柒柒有時候表現出來的惡劣，讓他又愛又恨。
但偏偏又做不到對她發脾氣。
“那就看你愿意怎么想了。”
柒柒聳肩。
齊衛東卻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整個人都聰明了起來。
柒柒這是沒有拒絕他？
“為什么？”
明明前不久，她還表現得很抗拒，不肯讓他說出喜歡，追求之類的話。
“不為什么。”
柒柒雪白的小手在裙擺上拍了拍，歪頭看著齊衛東無措的模樣，眼底全是笑意，“我問你，為什么要給我買三位數的水，四位數的杯子。為什么要給我買上萬的生日禮物？這和你的消費觀念可不一樣。”
本來是他先問的，柒柒不正面回答就算了，還反問過來。
齊衛東沒有生氣。
他只是抿了一下唇角，垂下視線，“因為你是天之嬌女，天生就該用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天價的，對你來說卻是最不值一提的。我喜歡你的耀眼，喜歡你的與眾不同，想讓你永遠當天上的星星，而不是把你拉進我自己身處的泥潭里。柒柒，我會努力工作，努力賺錢。我不敢說自己會做出怎么樣的成績，保證你以前的生活水準。但我不會讓你委屈自己來迎合我的消費理念。”
“你倒是想得遠。”
柒柒彎起嘴角。
不過，臉上沒有生氣的意思。
“為什么是我？”
就像鄭寅說的那樣，他是三代貧農出身，和柒柒是天壤之別。
他沒有因此自慚形穢的意思。
但自己的出身和柒柒的家境相比，確實是天壤之別。
從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小丫頭有意思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有妄想過能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之所以會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也只是不想讓自己遺憾罷了。
“你自己不是已經回答了嗎？”
柒柒攤手，遞給齊衛東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
齊衛東，“我什么時候……”
他忽然愣住。
所以自己回答柒柒的那個問題，就是她心里的答案。
他的這些想法，柒柒本來就知道，為什么還要再問一遍？
因為那個問題，就是她給他的答案啊。
他的心臟忽然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
那個嬌俏的少女還在看著他笑。
仿佛禮服上的一根絲線都在發光。
不自覺的，他也扯開嘴角，把滿心歡喜釋放了出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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