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需要這個法人身份吧。”
柒柒纖白的手指輕扣桌面，看過來的雙眸干凈漂亮。
齊衛東擰眉，“我承認我需要這個身份，但這不是你不當法人的理由。這在當初我們是說好了的。”
“是，所以我在和你商量。”
敲下最后一個按鍵，柒柒保存文檔，合上電腦。
這才抬眼看向齊衛東，“也不全是因為你。”
她頓了頓，等著齊衛東給出反應。
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齊衛東露出一個抱歉的神情。
他轉身自己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做出洗耳恭聽的表情，“你說。”
“我爸最近想讓我去管理白氏，我之后可能沒有那么多時間來公司，而且也不會有太多精力。你知道我的能力……”
“停，不是說好了不提這個嗎？”
齊衛東渾身汗毛倒立，連忙舉手打斷她。
知道這種逆天能力說出去有多招眼，齊衛東寧肯自己不知道這種秘密。
當初他就和柒柒說過，只當沒有這回事，兩人以后誰也不要提。
柒柒見他實在抗拒，就答應了。
但是現在，非提不可了。
柒柒挑眉不悅，“你先聽我說完。”
齊衛東不說話了。
但神情間的抗拒非常明顯。
柒柒直接氣笑，“行了，又不是讓你上斷頭臺。我辦公室的隔音棉都是你親自督工給我裝上去的，怕什么？”
齊衛東抬頭望著房頂，“舉頭三尺有神明。”
柒柒，“……行了，少貧了。”
她拿過一支筆，在桌子上敲出脆響，神情嚴肅，清越的眼神里透出一絲冷意，神態和傅斯年有七分相似，“人心浮動，出了校門有些事情是會變的。”
“你是說……”
齊衛東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神里有著一絲震驚。
他不敢相信，一塊從校園里走出來的那些人，也會有背叛的一天。
“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我早有心理準備。”
柒柒示意他坐回去，“目前還不能肯定，但是要早做防備。我接下來可能沒有太多時間顧到公司，還要你多費心。作為報酬，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五的份額。不然公司負責人手里沒份額，不能服眾。”
“我不要。”
齊衛東皺眉，“當初說我有能力的時候再買回來，你不能……”
“這是你應得的。”
柒柒也拿出一份文件給他遞過去，“我已經做過公證，你只需要簽個字就行了。另外，你多注意其他人，有什么異動即使打電話通知我。你知道我私人號碼的。”
柒柒從一開始就弄了兩個手機號。
私人號本來只有父母家人知道。
當初邀請齊衛東當法人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號給出去了。
“除了份額之外，我還有工資拿嗎？”
齊衛東不再一味拒絕，只是挑眉問。
“你想得美。”
柒柒把手里的筆給他丟過去，“現在你有份額了，當牛做馬也是給自己干活，要什么工資？”
又想要份額，又想要工資，咋想那么美呢。
上天要不要？
“想的確實挺美，誰讓我窮呢。”
齊衛東笑著把筆接過來，笑著打趣自己。
“拉倒吧。過去一年我給你開的工資，夠你在老家買套別墅了。”
柒柒收拾一下東西站起身。
“去哪兒？”
齊衛東問。
“下班，約會。”
柒柒頭也不回的回答。
“什么時候談的男朋友？”
“你猜。”
柒柒腳步在門口頓住，回頭看了一眼齊衛東，微微瞇起眸子，“怎么，你吃醋？”
“我不喜歡吃酸東西。”
齊衛東想也不想的否認。
“那樣最好。”
柒柒意味不明的說完，打開門走出去。
以后還要相處的，有些話她不想說的太明白。
能輕易看透別人的想法，讓她煩不勝煩。
好不容易有個看不透的，她以為那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可惜，最后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家人，誰都靠不住。
因為鄭寅，讓她對每個人的防備心更重了。
她覺得如果可以的話，孤獨終老也挺好的。
看著柒柒毫不留戀的走開，齊衛東才抬手輕撫了一下胸口，偷偷吐出一口氣。
他差點忘了，這丫頭是有讀心術的。
他以為自己剛才的表現無懈可擊，可惜……
似乎還是被發現了呢。
他抬手摸一下鼻尖，神情無奈。
不過也好，自己本來就不是善于掩藏的性子。
這樣，是不是以后就不用隱藏了呢？
-
柒柒確實是要約會。
不過不是男朋友，而是“女朋友”。
女人是她在一次宴會上認識的，兩人說話挺投緣，就一塊約了幾次咖啡。
今天的約會是前幾天就定下的。
柒柒來到兩人常去的咖啡館，一眼看到坐在窗戶旁邊的女人。
身穿精致的白色小香風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大方。
玻璃門被推開，帶動門上一串風鈴，響起清脆的鈴聲。
她抬頭，看到走進來的柒柒，笑著抬手朝她揮了揮。
柒柒走過來，把外套脫下來掛在椅子上，在女人對面坐下，“穆姐，今天不用在家帶孩子嗎？”
“有阿姨呢。”
女人笑著攪了一下面前的咖啡，笑容勉強。
柒柒點咖啡的手頓了一下，看向她面前的咖啡杯。
是一杯冰美式。
穆云汐最不喜歡喝苦味，平時一般都是點卡布奇諾。
今天卻……
“穆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嗎？”
柒柒試探的問。
“是有點。”
穆云汐沒否認，但也沒有告訴她的意思。
不等她追問，笑著說，“所以才讓你出來陪我散散心，沒耽誤你工作吧？”
“沒有，今天工作內容少，結束得早。”
柒柒果斷撒謊。
“那就好。”
穆云汐把咖啡里面的勺子拿出來，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旋即皺著眉頭重新放下，“我果然還是喝不了這個味道的。”
“喝不了就不喝，要不要嘗試一下焦糖瑪奇朵？”
柒柒問完，不等穆云汐回答，就直接把服務員叫過來給她叫了一杯焦糖瑪奇朵。
她自己則點了一杯檸檬水。
“苦嗎？”
穆云汐沒反對，只是好奇地問。
以前柒柒讓她嘗試過，只是被她拒絕了。
“嘗嘗看。”
柒柒笑笑，沒有明白的告訴她。
每個人的口味不同。
苦不苦，還是要自己嘗過才知道。
喝過咖啡，柒柒主動提出去商場買幾套衣服。
柒柒還不滿十八，沒有駕照，來的時候是打車過來的。
穆云汐自己開了車，讓她上車。
上了車，穆云汐偏頭看向正在系安全帶的柒柒，“你有時候老氣橫秋的，不像還不滿十八歲的孩子。”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和柒柒認識了很久很久。
她看著對方，更像是自己的同齡人。
有時候想到這孩子還不滿十八歲，就有一種荒唐的違和感。
“我這叫穩重。”
柒柒從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叼著，為自己正名。
穆云汐見狀“噗嗤”一聲笑了。
和這小孩在一起，感覺自己都年輕了不少。
柒柒倒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老氣橫秋才吃的棒棒糖。
她前段時間為了一組數據連續一周都沒休息好，有點低血糖。
特意在包里放了幾個棒棒糖。
此時叼著棒棒糖，滿是膠原蛋白的臉頰上鼓起一個包，像極了偷吃東西的倉鼠。
“你知道為什么我喜歡跟你聊天嗎？”
發動車子，穆云汐笑著問。
“為什么？”
柒柒故作不懂。
穆云汐也不在意她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的。
她目光看著前面，嘴角噙著一絲融暖的笑，“和你說話很舒服。很多時候我剛說出一個字，你就知道我的意思，甚至我自己剛剛想到的事情，你都已經做到了我的前面。不該問的不能問的，你也從來不會有過剩的好奇心。”
柒柒輕咳一聲，把頭轉向車窗外。
那是因為她有個作弊神器。
但是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告訴她了。
將近三十歲的穆云汐還能保有一顆赤子之心，很不容易。
她很少遇到這樣純善的人，所以也很愿意和對方結交。
有時候年齡并不能說明什么。
投契的，八十歲老翁和七八歲的頑童都能玩到一塊去。
車子停在商場門口，柒柒先下的車。
吃了一路棒棒糖，嘴巴有點不舒服。
剛好穆云汐車上沒放水，她想去買一瓶檸檬水喝。
剛回頭要叫上穆云汐快一點，就見她臉色一變，迅速彎腰鉆回駕駛座上。
因為動作太急，把車門關出“砰”的一聲響。
她猛地轉頭，朝一個方向看過去。
“柒柒！”
挨著她的車窗被降下去，傳出穆云汐短促的喊聲。
柒柒扭頭，眉毛深深的蹙起。
“上車，我們去另外一家商場。”
穆云汐的聲音幾近哀求。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但太難了。
柒柒實在不愿意看到她這樣懦弱的樣子。
她第一次沒有順著穆云汐的意思，任由她縮在自以為安全隱蔽的殼子里。
她打開車門，一把抓住穆云汐的手把她往外拽，“穆姐，做錯事的人不是你，你為什么要躲？”
“柒柒你……”
穆云汐不敢置信的看著柒柒。
柒柒抿起唇角，“我有讀心術。”
“別鬧了。”
穆云汐苦笑，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我們先走好不好？”
她的夫家雖然比不上四大家族，但也不算是籍籍無名。
丈夫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下，柒柒比她知道的更早也不稀奇。
“穆姐！”
柒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不認同她的做法。
眼看那兩人距離這邊越來越近，穆云汐也急了，干脆用力，試圖把柒柒先拉上車走人。
但看著十分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小姑娘，在她的力道下居然紋絲不動。
柒柒朝身后看了一眼，微微愣住。
“穆姐，這下，我們可能真的要過去一趟了。”
片刻后，柒柒緩緩撥開穆云汐我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嘴角噙著一絲涼意。
穆云汐覺得她的表情不對勁，抬眼就見她朝那對狗男女走了過去。
她神情微微一變。
遲疑幾秒，才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探著身子下車，快步朝柒柒追了過去。
等她下車的時候，柒柒已經走到那兩人面前，正在說什么。
她快走幾步，就聽到柒柒寒著聲音質問那個年輕的女人，“許夢嬌，你給人當小三？”
看到她，女人眼神也有一瞬的慌亂，下意識躲到男人身后。
但很快，她又鎮定下來，心里也滋生出了不滿的情緒，“怎么，傅總現在連我們的私生活也要管了嗎？”
她這話說的怨氣十足，一聲傅總更是充滿嘲諷意味。
柒柒斂下眸子，稚嫩的臉上帶著一絲壓迫的氣勢，“所以你是不滿我占領公司份額，當這個管理者？”
她不反對有人提出意見。
但是明里不說，私底下使絆子，可就惡心了。
當初注冊公司的時候，他們可是都同意自己牽頭的。
跑業務，熬夜寫策劃，到處奔波辦理公司手續的都是自己。
等公司辦成了，又在這里陰陽怪氣。
許夢嬌顯然也知道自己不占道理。
她眼神飄忽不定，只哼了聲，“我可沒這么說。只不過現在是下班時間，傅總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
“現在確實是下班時間沒錯。但我們身為一個團隊，一個公司的，我無法接受你私德和倫理的敗壞。”
柒柒眼角余光看到追上來的穆云汐，側過身子把人讓過來，精致漂亮的小臉上布滿寒霜，“再說，就算如你所說，下班時間我不能管你做什么。但我替自己的朋友撐腰，譴責小三，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什么小三，你不要說話那么難聽。”
聽她說剛走過來的這個女人居然是身邊男人的老婆，許夢嬌明顯慌了。
她立刻往旁邊走了兩步，拉開和男人之間的距離，“我和潘總沒什么，我們只是出來吃個飯，順便說一下關于公司軟件的事。”
“你什么時候兼職拉業務了，我怎么不知道？”
低笑一聲，柒柒眼神冰冷又嘲諷，“還有，你剛才不是說現在是下班時間，我無權干涉你？現在又說是來談工作。我需要夸一夸你的敬業精神嗎？”
說著，她兩只白嫩的手掌合在一起拍了拍。
清脆的巴掌聲在停車場上空響起。
許夢嬌只覺得像是打在了自己臉上。
“小傅總，我和許小姐真的只是在談業務。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聯系到您，又剛好認識了許小姐，才想先和她談一下，這是我的名片。”
男人卻不管許夢嬌的尷尬，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柒柒。
柒柒微低下眸子，朝著那張名片看了一眼，并沒有去接的意思。
男人眼底飛快劃過一絲不悅。
但那邊還站著自家老婆，他還要對老婆解釋自己沒有出軌。
只能先把名片收回去，走到穆云汐身旁，“云汐，你怎么來了？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樣的人，小傅總是誤會了，你快幫我解釋一下。”
“真的是誤會嗎？”
穆云汐把手覆在丈夫手背上，緩緩從自己手臂上推開。
她眼眶微微發紅，眼神卻冷漠至極，“我之前一直自欺欺人，不想揭開夫妻恩愛的假象。但是……”
她后退一步。
那一步像是在兩人之間斬出一道鴻溝。
明明只是一步，卻仿佛瞬間遠到了天邊。
男人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拽住她。
但穆云汐的眼底卻是一片冷漠。
“潘明耀，你讓我覺得惡心！”
她說完，抓住柒柒的手就要走。
這樣鬧開了也好。
離婚，孩子她會帶著。
一次不忠，終生不用。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算勉強把日子過下去，也只是徒添難受。
柒柒隨著穆云汐離開。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許夢嬌。
那清涼的眸子，看的許夢嬌心頭發涼。
仿佛自己所有卑劣的心思，在她面前全部無所遁形。
她慌張的回頭看向自己好不容易扒上的金主。
潘明耀卻呆呆的看著穆云汐離開的背影，像是完全忘了她這個人。
她咬唇主動貼上去，“潘總……”
“你走吧。”
潘明耀把手臂從她胸前抽出來，神情恍惚。
他從沒想過讓穆云汐知道自己在外面的這些荒唐。
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的不忠誠是一種錯誤。
在他看來，這個也是商業上的一種手段之一。
只要他不是真的動心，只要他心里只有穆云汐一個人，這些都不算什么問題。
但當穆云汐說出那句“你讓我覺得惡心”的時候，他隱約覺得自己做錯了。
又覺得穆云汐不可理喻。
自己這么辛苦都是為了誰？
難道不都是為了給她和孩子創造更加優渥的生活條件？
人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什么都不犧牲又什么都想要的。
“潘總，女人哄一哄就好了。哪個成功男人身邊沒有幾個紅顏知己的？您就是太慣著她了，時間長她會習慣的。”
女人沒料到自己會被躲開。
她壓下心里的不安，又去抱潘明耀的手臂。
但是這次，潘明耀卻直接避開了。
他緊皺著眉頭，“嬌嬌，算了吧。小傅總已經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了，到時候你們公司軟件出現問題，她第一個追責的就是你。”
“我不怕！”
許夢嬌猛地撲過去抱住潘明耀的腰身。
她拼命搖頭，唯恐潘明耀再說出讓她走的話，“我可以的。我是公司的核心員工，我可以接觸到軟件的核心。你給我三天時間，我把芯片和存檔全部給你拿過來。我要的不多，我不要求嫁給你，也不要求你對我多好，只求你不要趕我走。”
潘明耀去掰她手指，她連忙更緊的抱住，“求你了。我把我的身子都給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你這又是何必？”
潘明耀的掌心貼在她手背上，語氣里滿是無奈。
察覺到他態度的軟化，許夢嬌破涕為笑，“這都是我愿意的，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
“穆姐。”
車子開出去很遠，柒柒才偏頭看著穆云汐喊了一聲。
穆云汐沒說話，只是木著臉看著前面。
她開車很穩，卻漫無目的。
終于，柒柒伸手覆在她手背上，低聲喊。
穆云汐的手狠狠顫了一下，方向盤向旁邊一歪，車子也險些沖到馬路中央。
對面一輛車駛過，嚇得也跟著打了一下方向盤。
開出去一段距離還能聽到對方搖下車窗沖著后面罵，“找死啊！活夠了自己回家找條繩子吊死，別出來禍害別人！”
柒柒眉眼沉了沉，微微用力幫忙穩住方向盤。
穆云汐也回過神來，連忙把車停到路邊，轉頭抱歉的看著柒柒，“對不起，我……”
“不用說對不起。”
柒柒微笑，眸色是難得的溫柔。
她要說的她都懂。
“我們從小就認識，感情很好……”
-
柒柒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穆云汐的遭遇，更加堅定了她不結婚不談戀愛的想法。
所以，在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當齊衛東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表露出好感的時候，她都選擇無視。
當齊衛東第三次端著一杯檸檬水過來的時候，柒柒忍無可忍的抬頭，“你很閑嗎？”
“也沒有很閑，就是出來透透氣。”
齊衛東扯開嘴角，露出一個陽光的笑顏。
今天的他上了發油，皮鞋也擦得锃亮如新。
就連鼻梁上的眼鏡，都換成了金絲邊的，比之前那個大鏡框好看不止一個檔次。
“你抽什么風？”
柒柒抬手揉了一下眉心，后悔昨天出門之前停頓那一下了。
她就該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直接走出去。
“我這樣不帥嗎？”
齊衛東單手扶了一下眼鏡，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我覺得我要是摘掉眼鏡，應該會比鄭寅好看。你說現在做激光治療近視效果怎么樣？多久能恢復視力？會不會影響我上班？”
一大堆問題甩出來，柒柒頭都大了，“你這個樣子，很影響我給你發工資的心情。”
“我現在不領工資了。”
齊衛東笑出一口白牙。
柒柒，“……”
艸！失算了。
“我不打算談戀愛。”
眼看齊衛東變得這么不正常，柒柒決定攤開說明白。
一味地躲避本來就不是她的作風。
所以她選擇明確拒絕，告訴齊衛東她不愿意再開始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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