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城。”
江姝婳回頭。
看到已經換好衣服，正在討論帶什么顏色發卡的兩小只，她微微一愣。
收回視線，大概把汪玉菲的事說了一遍，又說，“你今天答應了柒柒和玖玖，要陪她們去海洋館，我就不去了。”
汪玉菲畢竟是她的朋友，又幫過自己。
她出事，自己肯定要過去看看的。
而且，她不放心江凱一個人去。
從小到大，她真的很少看到江凱這樣方寸大亂的樣子。
上一次，還是高中那年，她被白雨寧設計，險些被幾個混混糟蹋。
當時哥哥在小巷里找到害怕的縮成一團的她時，抱著她的身體整個都在顫抖。
“現在還不知道她什么情況。”
傅斯年思考片刻，“讓安一他們把孩子們送去邵家，我陪你去。”
他畢竟是個醫生。
有他在，也能多一分保障。
江姝婳遲疑，轉頭看向兩小只。
她向來不支持欺騙孩子，答應過的事情無論有多艱難都會做到。
這樣，小孩子才不會學著欺騙大人。
“特殊情況，我會跟她們說明。”
傅斯年說完，轉身走向柒柒和玖玖。
沒多久，站起身給江姝婳比了個ok的手勢。
江姝婳再低眸看向兩小只，正興奮的蹦蹦跳，絲毫沒有被放鴿子的沮喪和失落。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傅斯年真的很會帶孩子。
“需要收拾什么東西嗎？”
重新走回來，傅斯年問。
江姝婳搖頭，“不用。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到時候真有什么需要，在那邊臨時買也可以。”
“那就走吧。”
傅斯年脫掉身上圍裙，上樓取了一件休閑西裝外套就準備出門。
“爸爸媽媽，你們要早一點回來。”
在門口，玖玖小手抓著媽媽的手，踮起腳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江姝婳拍拍她腦袋，向她道歉，“下周如果沒事，媽媽一定會陪你們。”
“沒關系的媽媽。我們今天可以和宇舅舅還有心心去科技館。”
柒柒記得，宇舅舅之前還問她們要不要去。
只是她們更想陪爸爸媽媽，就拒絕了。
看著懂事的兩個女兒，江姝婳抬手把兩人圈進懷里，忍住眼底的濕潤，“好。等媽媽回來，你們告訴媽媽科技館里面都有什么好嗎？”
兩小只依戀的靠在她懷里，同時點頭。
傅斯年招呼安一等人過來，囑咐他們安全把兩小只帶去親自交給邵文宇。
又給邵文宇打電話說等會兒讓人把她們送回去。
邵文宇最近都在和心心培養父女感情，每個周末都會帶去出去。
接到傅斯年電話的時候，正準備出門。
聽到他說是讓自己帶孩子，也很高興，“那就直接送去淮山科技館吧，在門口匯合。正好心心也想和兩個姐姐玩。”
掛斷電話，傅斯年又給安一說了地址。
正好母女三個說完話，兩小只又過來抱了抱爸爸，才乖巧的牽著安一的手離開。
鹽城不是很遠，傅斯年打算開車過去。
去接上江凱，三人上高速開往鹽城。
碰面后，江姝婳大概從江凱那里了解到了經過。
是汪玉菲的助理給他打的電話，說汪玉菲出事了。
因為怕粉絲動亂，現在消息還沒泄露出來。
路上，傅斯年又接到了石臨陸的電話。
汪玉菲是他公司的藝人，他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想到江姝婳和汪玉菲關系不錯，傅斯年又是斯娛真正的老板，他才打了這通電話。
只是沒想到，他們已經知道了，并且正在趕過去的路上。
“目前公關部正在緊急公關。當時現場的人很多，這件事恐怕瞞不了多久。”
“汪玉菲的情況怎么樣？”
傅斯年開了免提，后座的江姝婳問。
傅斯年干脆把手機拿起來朝后面遞過去。
接過電話，江姝婳就聽到石臨陸說，“不是很好。以后，恐怕和演戲無緣了。”
聽到這話，江姝婳下意識轉眸看向江凱。
只見他俊臉緊繃，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緊握成拳。
眼底，是化不開的擔憂和心疼。
她心里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汪玉菲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江凱恐怕是動了心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她的感情。
想了想，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她收回視線，又問石臨陸有沒有通知汪玉菲的父母。
“通知了。那兩人……”
石臨陸頓了頓，像是不知道怎么說。
江姝婳心里卻大概知道，眼底掠過一絲嘲諷，沒有多問。
最后，石臨陸說自己也要去鹽城，已經買好了機票。
算算時間，兩方到的時間差不多，就掛了電話，說有話等到了鹽城再說。
-
兩小時后，終于到了鹽城醫院。
因為劇組有人認識江姝婳，三人順利進入病房。
傅斯年先簡單檢查了一下汪玉菲的生命體征，又去主治醫生那里了解情況了。
他剛出去，石臨陸就到了。
“傅斯年呢？”
見病房里除了導演，只有江姝婳和江凱兩兄妹在，石臨陸挑眉問。
“去醫生辦公室了。”
江姝婳往石臨陸身后看了一眼，輕嘖一聲，“你這個大忙人都到了，汪家父母還沒來？”
“沒準人家更忙呢。”
石臨陸撇撇嘴。
他讓助理通知汪家父母，助理回來氣的臉都綠了。
說從沒見過那樣的父母。
聽說女兒出事，第一句話就是罵。
說什么不贊成她去當演員，還說她怎么不死在外面。
罵完就掛了電話。
甚至都沒問一句女兒傷的怎樣。
聽到兩人的對話，江凱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看向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連著儀器的女人時，眼神里更多了幾分掙扎和疼惜。
“婳婳。”
他開口，嗓音又低又啞。
江姝婳回頭，看到他眼底發紅的血絲。
她嘆了口氣，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一下。我先請三個月的假。不過我會跟實驗室的人說一聲，有技術上的問題，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江凱看向江姝婳的眼神里，是濃濃的抱歉。
明明以前說過，只要她需要，他都會一直在的。
“不用。”
江姝婳搖頭，說出自己路上的決定，“哥，我決定重新聘請你當新能源的技術顧問，可以居家辦公。你在帝都不是有房子嗎？到時候把玉菲接過去，實驗室有需要的時候，你偶爾去一趟就可以。工資是之前的雙倍。”
一
想到公司最近遇到的危機，汪母暗自慶幸，汪玉菲這個女兒還是有點用處的。
要不是她突然受傷，他們現在還想不起來有這么個女兒。
再想起出門前汪父對她的交代，汪母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自己一定要把賠償拿到手，而且還要盡可能多要。
劇組拍戲那么賺錢，總不可能用幾百萬就把他們打發了吧？
來之前，她可是聯系了媒體的。
他們給的賠償要是不能讓自己滿意，就曝光他們！
“哥，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我怕她去找劇組要錢。”
看著汪母離開，江姝婳轉頭問江凱。
江凱疑惑，“我和劇組的人不熟，我去有什么用？”
“可是臨路表哥也在啊，我怕他吃虧。”
江凱，“……”
就石臨陸那張嘴。
有他在，汪母不被氣哭都算是他手下留情了吧？
不過看江姝婳是真的擔心，他嘆了口氣，走過來輕揉兩把她的頭發，“行，我去看看。”
說完，還無奈的輕笑一聲，“丫頭真是長大了，也知道保護哥哥們了。”
只是她的哥哥，不再只有他一個。
有點莫名心酸，卻又真心替她感到高興。
他知道婳婳的心有多堅硬。
她肯主動關心別人，為別人著想，必然是因為對方值得。
現在有那么多人和他一起保護妹妹，對她好，他應該替她開心！
“快去吧。我過來的時候，他們還在樓下，這會兒應該也快上來了，別讓那個女人撞上他們。”
江姝婳退后一步，把被他撥散的長發隨意卡在耳后。
看著江凱大步離開，江姝婳才轉身看向病床上睫毛輕顫的汪玉菲，“我哥走了，你睜開眼睛吧。”
汪玉菲猶豫兩秒，確認病房里只剩下她們兩個，才緩緩睜開眼睛。
眼睛環視一圈病房，最后停留在江姝婳身上。
除了自己，病房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之前那個小護士，也在汪母離開后就跑了。
豪門恩怨，貌似很可怕的樣子。
“婳婳。”
汪玉菲是個堅強的姑娘。
但此時剛開口，眼淚就像是開閘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你先別哭，我去叫醫生。”
江姝婳怕她再哭下去，會對身體不好，連忙就要去叫大夫過來。
“不。”
卻被一道嘶啞的，略帶急切的聲音攔下。
她回頭，對上汪玉菲泛紅的一雙眼，“你，告訴我。我現在真實的情況。”
江姝婳擰眉，考慮該不該告訴她實話。
“你說，我承受得住。”
現在麻醉的藥效還沒過去，身上并不是很疼。
汪玉菲執拗的想要得到答案。
江姝婳遲疑一瞬，“我還不知道。斯年去找主治醫生了解你的情況了，等他回來再說。”
“別騙我。”
汪玉菲被子下的手緊緊抓住床單，眼淚已經止住了，“婳婳，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拍戲了？”
從十幾米高空摔落的那一剎那，她心里其實就已經有了預感。
江姝婳的心臟緊了緊，上前按住她輕顫的肩膀，“玉菲，你別想太多。斯年說，你這情況，他有把握讓你站起來。最起碼，以后正常走路是可以的。”
所以，是真的不能再演戲了？
聽懂江姝婳的話外之音，汪玉菲緊繃的身體驟然松懈下來。
嘴唇顫了顫，最終再次閉上眼睛。
似乎這樣，就可以不用面對。
江姝婳掏出手機，快速編輯一條信息給傅斯年發過去。
傅斯年那邊很快回了消息，說馬上過來。
“婳婳。”
聽到江姝婳手里信息提示音，汪玉菲再次睜開眼。
江姝婳抬頭，把手機背在身后。
被她這個小動作逗笑，汪玉菲扯了一下嘴角，輕聲開口，“能不能幫忙把我媽叫回來？”
江姝婳一愣，旋即不贊成的皺起眉毛，“有什么事，等你恢復到能出院再說。”
她才剛手術醒過來，情緒不能太激動。
就汪母那個樣子，絲毫沒有半點慈母心，別再把她氣出什么問題來。
“我沒事。”
汪玉菲無奈。
看江姝婳抿著唇皺眉的樣子，只能改變主意，“那我不見了。”
本來也不是非見不可的。
江姝婳剛松口氣，就聽到她繼續說，“你幫我轉告石總，劇組所有賠償都給她。但我有一個條件。”
汪玉菲用力閉上雙眼，遮住眼底的破碎，“讓他們和我斷絕關系，從此生不養，死不葬。就當，我還了他們生養我的恩情。”
“你……”
江姝婳呼吸一緊，看向臉色蒼白的汪玉菲。
“阿凱，你怎么不進去？”
門口，傅斯年低緩的嗓音帶著幾分疑惑的響起。
江姝婳朝門口看去。
就見病床上的汪玉菲，也猛地睜開雙眼看向病房門口。
“我也是剛到，正想著要不要找個地方抽根煙。”
江凱似解釋的開口。
之后，兩人一前一后步入病房。
同時進來的，還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傅斯年給汪玉菲做了檢查，轉身對身后一個中年男人說，“她的情況現在不是很好。兩天后我再過來給她做一次手術。”
等那個中年男人答應，他才看一眼江凱說，“她最起碼要在這里住兩個星期，才能轉院。”
“我留下照顧她。”
江凱知道他的意思，當即毫不猶豫的開口。
“不需要！”
汪玉菲突然出聲打斷。
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她抿一下發白的嘴唇，“我會請護工。江先生還有工作要忙。而且你是異性，照顧我有很多不方便。”
江凱垂在身側的手指驟然收緊，啞聲開口，“如果我說，我想要留下照顧你呢？”
“江先生別開玩笑了。”
汪玉菲垂下眼瞼，遮住眼底濃濃的不舍和難過，強迫自己不要哽咽出聲，“我們非親非故……”
“非要有關系才能留下來嗎？”
江凱攥緊拳頭，目光緊緊盯著病床上的人。
汪玉菲別開頭沒有說話。
她不是故作姿態。
現在，她已經不敢奢求江凱會喜歡自己了。
以后她就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廢人，怎么能連累他？
“出事了！”
忽然，病房外闖進來一個人，滿臉驚慌失措的表情。
闖進來的人是汪玉菲的助理。
汪母聯系好的那些記者，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把汪玉菲出事故的新聞掛了出去。
現在，醫院門外堵了不少記者和粉絲，對醫院的正常運行造成了極大困擾。
“你們留在病房，我出去看看情況。”
傅斯年脫掉身上的白大褂，快速轉身準備出去。
“斯年。”
江姝婳不安的喊了一聲。
傅斯年朝她遞過來一個安心的眼神，“別著急，我去看看情況，馬上回來。”
說完，人已經出了病房。
“汪小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傷，其他的先不要考慮。”
和傅斯年同來的兩個醫生見狀也不好多留。
臨走特意叮囑汪玉菲不要想太多。
汪玉菲苦笑一聲。
看吧，隨便一個陌生人都知道安慰她。
而親媽，只會把她當做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病房里只剩下他們三人。
江凱自顧自走進來，在距離病床有一段距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半晌，見江姝婳時不時看向門口一臉擔心，溫聲說，“你不放心就出去看看吧，玉菲這里有我看著，不會有事。”
“哥。”
江姝婳收回看向門口的視線，失笑。
這一招她二十分鐘前剛用過。
“去吧。”
江凱被她看穿也不意外，只是催促。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汪玉菲好好談談。
雖然現在可能不是時候。
江姝婳看一眼汪玉菲，見她只是半閉著眼睛躺著，像是什么也沒聽到的樣子。
考慮一秒，還是答應。
走出病房，關門的最后一刻，江姝婳聽到江凱的聲音，“玉菲，如果我提出和你交往，算不算和你有關系……”
她沒聽到汪玉菲的回答。
因為病房門已經關上了，徹底隔絕開了里面的聲音。
她乘坐電梯下到一樓，還沒走出住院部大廳，就已經聽到遠處傳來的喧鬧聲。
隱約能聽到有人喊“菲菲”“菲你不可”之類的口號。
江姝婳不是很能理解。
想了想，她沒著急去前面，而是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熱搜。
果然……
#某w姓女星高空跌落，生死未知#
#片場事故，威亞傷人。汪玉菲母親現身說法，證實女兒重傷垂危#
#汪玉菲母親哭訴女兒不幸，揚言起訴劇組#
三個詞條，有兩個和汪母有關。
江姝婳眉眼沉了沉，點開最后一條。
所謂的母親哭訴，是一段被截取下來的錄音。
以江姝婳對汪母的了解，幾乎可以肯定錄音里所要表達的意思和她真正的想法不盡相同。
不過她既然有拿媒體向劇組施壓獲利的想法，就應該有承受反噬的心理準備。
收起手機，江姝婳才朝著聲音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周圍有不少看熱鬧的人。
但大部分都是滿臉厭惡和反感。
來醫院看病的，大多都是身體不舒服。
門口被圍著，還這樣喧嘩吵鬧，影響出入，正常人心情都不會太美妙。
他們這樣鬧，其實很敗汪玉菲的路人緣。
不過……
想到汪玉菲的星途可能就此結束，也無所謂粉絲如何，路人緣如何了。
江姝婳忍不住嘆了口氣。
無論如何，不能讓汪玉菲在娛樂圈最后的時間里，被這些媒體和粉絲們把名聲給毀了。
她剛走出去兩步，就看到石臨陸不知道發什么瘋，搶過一個記者身上扛著的攝像機開始砸。
連著砸了四五臺，周遭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扛著設備的記者們生怕自己的設備也慘遭毒手，對上他的眼神紛紛后退。
一時間，他周圍居然形成了一小片的真空地帶。
石臨陸抬手松了松領帶，從一個還在愣神的小記者手里奪過來一個麥克風，聲音從話筒里清晰的傳出來，“能聽我說話了嗎？”
所有人噤若寒蟬。
大概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格外精瘦的男人，有這樣恐怖的爆發力。
發起瘋來，幾十斤的攝像機一只手拎起來就給砸了。
看沒人回答，石臨陸滿意的收回視線，反手指著身后的建筑，“看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了嗎？醫院！你們想要新聞是吧？”
他一腳踹開地上一個摔碎的攝像機，上前一步，嚇的記者粉絲們紛紛后退。
“你們這里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十分鐘后如果還圍在這里，我叫他這輩子都沒新聞拿！不信的話，叫你們老板打聽打聽，帝都石家，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完，他把手里的麥克風拋出去。
那個小記者手忙腳亂的接過去，轉身就跑。
其他記者在短暫的猶豫過后，也紛紛選擇離開。
記者們被轟走，還有粉絲。
能做出到醫院聲援這種事的粉絲，多數是沖動多過理性的學生粉。
看到石臨陸這種行為，非但不怕，還有人低呼“好帥”“好有男友力”“是不是姐姐男朋友”之類的言語。
石臨陸被口水嗆到，指著一個女生喊，“你別造謠啊我跟你講，我是有女朋友的。”
身后，傅斯年眉毛微微動了下。
石臨陸什么時候有女朋友的，他怎么不知道？
“斯年。”
江姝婳也恰巧走了過來，聽到了石臨陸的那句話。
“你怎么過來了？”
傅斯年轉身，把江姝婳擋在懷里，不讓這些粉絲看到。
但已經有人在江姝婳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隔空在喊，“是江編劇嗎？我超級喜歡你寫的小說還有劇本，你和我們菲菲是朋友嗎？你身邊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傅總？”
傅斯年眉頭緊皺，有心想要先拉著江姝婳回住院部，卻被江姝婳拒絕。
她小聲說，“這些粉絲，臨陸表哥一個人可不好對付。”
粉絲跟記者不同。
記者是給別人打工的，能被威脅。
粉絲多數是自己臨時組織起來的，無組織無紀律，這種人威脅不管用，只能選擇規勸。
傅斯年輕嘖一聲，“還是卷子做的少了。”
回頭一人送一份五年模擬三年高考去。
江姝婳忍不住笑彎眉眼。
不過……
看向石臨陸的背影，江姝婳若有所思。
之前沒聽說過石臨陸有女朋友這回事。
一會兒得替姨媽好好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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