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點吧。”
盧婉婉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轉頭看向菀娘：“你帶著她們隨便轉轉，我還有事要處理，先去一趟。”
見菀娘點頭應下，她這才放心離去。
按照余師爺一早交給她的地圖和位置，盧婉婉走了約有一刻鐘左右，走到了一處宅院外面。
院子的位置不算偏，可卻也算不上氣派寬敞。
她上前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便被人迎了進去。
院子里有幾個灑掃的小廝，奴役并不算多，院子也不大，卻處處簡樸雅致，透露出主人的低調。
這處宅院的主人是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穿著一身長衫，腰間還掛著個算盤，總是笑瞇瞇的，一副儒商的打扮。
“杜老板，我來跟你介紹一下。”
一早就來到這里的余師爺恭敬地頷首：“這位便是我們呂大人說的，昔日四品官員陸大人之妻，陸盧氏。”
說完，他又轉頭向盧婉婉介紹起來。
“盧夫人，這位是杜松，杜老板。杜老板同呂家有故，機緣巧合之下定居府城，如今干一些南來北往跑生意的小買賣，最近一段時間常跑中樞郡。”
中樞郡，相當于華中地區幾省的位置。
盧婉婉行禮過后問起來。
“聽聞同杜老板一起跑生意的伙計近些日都在省城？那杜老板可還會再度去中樞郡，若是去的話，何日啟程？秋水郡一年一熟，中樞郡卻因為地理位置一年兩熟，若是去的及時，剛好能趕上第二波秋收。”
“呂大人已經同小人說過了，可小人仍有些疑惑，還望夫人解惑。”
“杜老板請說，不必客氣。”
“收種自然是沒問題，但問題是……呂大人要的種子太多了，屆時當地商販必定會坐地起價不說，這么大量的收種，自然也會引起當地官員的注意，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錢貨兩失，小人恐怕……也會搭進去！”
面對他的問題，盧婉婉卻顯得十分淡定，似乎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
“在供不應求的情況下，商販一定會漲價，這是無可避免的事，但在那之前低調行事，盡量讓他們晚些發現、晚些漲價。”
看杜松一副半知半解的樣子，盧婉婉道。
“杜老板可以派不同的人到不同的商販那里收糧種，少量多次，不引人注意；但糧種絕不應該僅僅寄希望于商販身上，大頭，還是要去農戶那里買。”
“早些年我去過中樞郡，那里良田眾多，農戶土地都要比咱們秋水郡更多。杜老板只要派人去農戶家挨家挨戶地買，一家雖少，可跑的戶數多了，也就買到了。”
想了想，她不忘補充道：“去農戶家買的時候，收價可以高上兩成，但是每家每戶的收量要有所約束，不能把人家的種子全收走，以免有些農戶被一時的利益迷了眼，連帶著把自己明年的口糧都給賣了。”
聽到她的話，杜松暗暗贊嘆，對她升起幾分敬佩。
一個女人，還是個從前養尊處優慣了的女人，竟然能想到如此層面上……
“夫人說的是。”
杜松頷首，富有抬頭：“但收種之事若是驚動了朝廷官員呢？畢竟……大量囤種若被有心人生事，我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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