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結果，盧婉婉并不意外。
對于香皂的功效對于這個時代之人的吸引力，她就從未懷疑過。
若說最大的阻礙，除卻最開始的無人愿意冒險合作之外，到了后來，便是菀娘的鋪子被劉大元聯合官府的人排擠打壓。
可這一重阻礙在菀娘放棄體面，喬裝打扮成尋常走卒攤販后，也變消失不見了。
想到那丫鬟來買香皂時一幅控制不住渴求的模樣，菀娘的心中就一片火熱。
“盧夫人，眼下的情況也驗證了，香皂的確大有市場，至于那個過來一口氣把香皂買完的丫頭，是一戶姓李的人家的丫鬟，她跟我說了，若是咱們再有香皂出售，直接送去李府就是，他們都要了。”
“所以，咱們要不要……”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盧婉婉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即使香皂是消耗品，可用下一整塊香皂的周期卻絕非一日兩日，即便他們再中意香皂，若咱們真按照他們所說，有多少送多少，他們的需求恐怕很快就會飽和，屆時，咱們僅有的一個顧客也將消失。”
盧婉婉抬起頭，眸光沉靜，洞悉一切一般。
“再者，府城我不甚熟悉，那戶姓李的人家是做什么的？你可有打聽清楚？”
菀娘一怔，陷入了沉默。
細細回想一番，她臉上原本的笑意滿滿淡了下去，再抬頭時眼中帶著后怕。
“那李家是經商的，家底頗豐，卻并不常在府城走動，據說……他們是干著與其他郡縣城鎮貿易互利、互通有無的生意！”
“也就是……把咱們這邊的東西賣去別的地方，再把別的地方常見的東西，當成新鮮物件兒賣回來！”
這個回答倒的確出乎了盧婉婉的意料。
她原本也只是本著充分了解顧客定位以及需求的原因，隨口一問，卻不想還能牽扯到這上面。
菀娘說完，情緒就陷入了低落，懊惱又自責地拍著自己的腦門。
“遭了，我說他們怎么敢放言有多少要多少，該不會是想要把咱們的香皂賣到別處去，在中間賺差價吧？”
“不對不對，說不準、說不準還要更無恥一些！萬一他們把咱們的香皂買回去研究，猜出了制造香皂的過程，那咱們豈不是被盜竊了手藝？”
眼見她越來越焦躁，盧婉婉面不改色地為她斟了一杯茶。
“即使真會發展到那一步，那也不是現在。目前香皂所展示出來的價值，遠遠沒有達到能驚動李家的當家人，去耗費人力物力、時間精力去研究的地步。”
她的話如同一劑定心劑，令菀娘冷靜了下來。
“是我、是我失態了，我從前不是這樣的，實在是、實在是我的生意太久沒有起色，以至于心中焦慮難安，人也不復從前理智。”
盧婉婉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目前要做的，是打開除了李家之外的市場，提高香皂的知名度，只有顧客群體穩定了，才不至于哪日因為少了一個顧客而后悔懊惱。”
“先前讓你喬裝成散販也只是試試水，看看香皂的市場。既然如今已經確認了其潛力，想要知名化，光憑一個散販是做不到的。”
“徹底打開香皂的市場，還需要我們用鋪子經營。”
說著，她頭也沒回，沖身后的柱子揮了揮手。
“別偷聽了，把我屋子里的布包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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