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鑼響，學子們一擁而進，夫子和家中陪考的長輩們不多時也紛紛散去，原本熱鬧的場地變得空曠。
陸二在考場里奮筆疾書，另一邊盧婉婉卻同張鈺娘在縣里悠閑地逛了起來。
等到今日正場考完，陸二的事也算步入了正軌，盧婉婉的一顆心便也能放下了。
比起跟在孩子身后事無巨細地處處照料，如今當務之急，是她要掙更多的錢，把盧氏的招牌打得更響。
逛了足足有兩個時辰，張鈺娘也看不出她這是打的什么名堂，如今雖然進入了秋季，可今日日頭正好，走了這么些功夫也是出了一身熱汗。
“小二，來盞涼茶！”
見她額頭沁出細汗，盧婉婉順勢走進鬧市最中心地段的一家酒樓，看著人來人往，甚是繁華喧鬧。
聽到她的呼喚，有人迎上來。
倒不是什么狗眼看人低，但卻站在門口一臉抱歉的笑婉拒道。
“這位夫人，您來的時候不巧，您要的涼茶啊過季了，不知可否換個茶吃？或是要什么吃食？要什么酒？我們同福大酒樓最出名的，就是桃花坊獨家供應的桃花酒，您看看……”
聽到這話，盧婉婉的眉頭輕輕蹙起，卻仍是問道：“那你這有什么茶？最好是清熱解渴的。”
小二聞言，露出為難之色。
“這位夫人，我們酒樓有桃花酒，有大紅袍，有西湖龍井，雨前茉莉，但這都秋天了，若說要清熱解渴的，這……”
他猶豫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菊花茶，要不然給您二位來一盞？”
盧婉婉正欲說話，卻被張鈺娘拉住胳膊，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道。
“罷了，這同福大酒樓跟鎮子上那些酒樓一個德行，過季了的東西就不上了，不過也能理解嘛，怕虧本！”
盧婉婉聽完眸光一深，沒說話。
到最后兩人還是進了這家酒樓，要了盞菊花茶，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著，沒過多久去縣上閑逛的陸家一行人也尋了過來。
小四隔著一條街道沖她招手，眼睛閃閃發亮。
“娘！”
陸家幾個孩子很快落座，距離陸二考完試還有兩個時辰，盧婉婉又招手要了點吃食。
同兄弟幾個或是狼吞虎咽，或是好奇的四下打量不同，盧婉婉的注意力放到了自打進來便認真觀察酒樓的楚書蘭身上。
她懷中抱著不停撲騰沖她張開雙臂求抱抱的大妞，可她卻絲毫不為所動，眉眼安靜，專注地觀察著酒樓小二迎來過往時，手里端著的菜盤。
若是有她看不過眼的，她便會輕輕擰起眉頭，再觀察食客吃下食物之后的反應是否如她一樣。
若是有得她心意的，她便會鼻尖聳聳，繼而眼睛一亮。
看到這兒，盧婉婉不免笑著搖搖頭，伸手在她眼前放了一杯菊花茶：“可曾觀察出什么？”
聽到她的聲音，楚書蘭條件反射地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是她，頗有些羞澀地低下頭，露出一個羞赧的笑。
“娘說笑了，我一個農村婦人，別說縣里了，就連鎮子都沒去過幾次，沒見過什么市面，哪有啥觀察……”
聽她這番話，盧婉婉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話不能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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