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當我與王爺同命相連后 > 128 陷阱
  跑了好一會兒,程慕清才放緩腳步。

  她微微喘了兩下,確定身后沒人后,才開始慢走散步。

  “奇怪?我為什么要跑呢?”程慕清腳下一頓,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光明磊落,為何要躲他?

  原本沒什么事,現在被她這一逃跑,反倒像是有了點什么……

  程慕清拍了下腦門,暗自有些苦惱。

  難道這就說話本子中的前任相見,分外眼紅?

  微風穿過林間,帶著絲陰冷。

  程慕清身上出了些許薄汗,此時經風一吹,忍不住抖了兩下。她搓了搓身子,正準備原路返回,耳朵忽然一動。

  林間傳來雜草相互擊打的聲音。

  幾乎是下意識反應,程慕清轉身繞到樹后,貼著樹向后一瞥。

  只見嫩草顫動,一道白影閃過。

  “兔子?”程慕清雙眼一亮,砸吧兩下嘴,她摸了摸后腰,才發現弓箭沒帶。與似王比試過后,弓箭就叫今夕收起來了。

  剛剛與林珩待在一處,今夕為給二人留空間,也就帶著弓箭離開了。

  她心下有點泄氣,但好在在腰間摸到了匕首,以及小弓弩。

  來春狩,她的裝備帶的倒是多。

  程慕清喜滋滋的拿起弓弩,上箭,微瞇一只眼,對準那花白的兔子。

  “咻——”

  箭矢劃破空氣,穩穩插入地上。那白兔受驚,撒開腿便開始跑。

  “沒勁呢……”程慕清嘟囔了一聲,拿著弓弩朝那兔子奔去。

  一路上不乏有獵人設下的陷阱,但程慕清年少時常與林硯參加春狩,對這些陷阱的布置很是了解。因此能夠輕易躲開捕獸夾,捕獸網之類的陷阱。

  她舉起弓弩,對著那白影,手腕微抬。

  “咻——”

  就在連射三發后,短箭射穿白兔長耳,插在地縫中,將其固定。

  白兔疼的吱呀亂叫,身子也著急的亂扭了起來。

  “嘿嘿~”程慕清笑著收起弓弩,抬腳,步伐輕盈的去抓兔子。

  誰知剛跑到兔子身邊,她便覺腳下一輕,整個人失重的往下落去!

  “哇啊——”

  她腳下是滑坡,沙土飛揚,覆在她身上,落在她頭發上。滑坡仿佛一只無形的黑手,想將她拉入深淵。

  來不及多想,程慕清抽出匕首,插?入身前的土墻之中。

  “嘩嘩嘩——”鋒利的匕首將土墻劃出一條深深的裂痕。

  不斷有石子滑落,落在她臉上。

  塵土飛揚,弄臟了她的手以及那把原本很是閃耀的匕首。

  “滋滋——”匕首一路下滑,最終碰到墻體內一塊堅硬的石塊,方才停下。

  “額……”程慕清甩了甩頭,剛才四處飛濺的塵沙將她的頭落了個遍。現在的她,堪稱一個小土人。她伸出另一只手,扣著小土坡上凸出的口子,保持身體平衡。

  她僵著身子,向身下看去。

  土坑之中,是一排排木樁,只是這些木樁都被削成尖銳的箭。途土坑四處都是方才飛落的沙石,烏煙瘴氣,甚至有些嗆人。待飛塵散了一會兒,程慕清甚至看到了自己放在抓捕的白兔。

  只是此刻,它的身子已被尖木樁扎穿,有鮮血模糊了尖木木樁原本的鮮血。

  她眉頭皺了一下,心中感慨著其死相太過凄慘。

  程慕清抬眼瞧去,這個高度對她來說并不是很高,她暗暗計算著,腳下用力蹬土墻,打算一躍而上。

  但糟糕的事往往會接二連三的發生,程慕清努力向上攀爬,腳踩著的塵沙確非常不給力的向下滑落。

  石子在陡峭的土墻上一路往下蹦跶。

  還未爬上兩步,程慕清便覺腳底打滑,有些站不住。

  她將匕首插入身前的土坑墻壁上,匕首卻隨她一同下落。直到她腳碰地方才停下。

  程慕清緩緩轉身,對著滿坑的尖木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的胸脯。

  這土坑約一丈深,四周土質疏松,時不時就有沙子落下。

  程慕清抬手胡亂扇著自己面前的灰塵,舉頭望天,不甘心的向上爬。奈何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跌落。

  她有些惱火,她不喜歡這般狼狽的自己,也不喜歡被困在黑漆漆的土坑中。

  可能是過于著急,再一次嘗試過后,她腳下打滑,小腿一別。尖木樁刺入了她的小腿肚。

  “好疼啊!”程慕清驚呼,背靠著土墻,雙手抱住受傷的小腿。

  血一點點滲透了她的褲子,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褲子與小腿別黏在一起的感覺。她扶著墻,努力站起來,摸了一把臉。

  腳也崴了,現在自己得冷靜一下了。

  眼下這個情況,再希望向上爬,不現實。

  “有人嗎!”程慕清朝上喊道。

  清麗的女音在土坑中回蕩,卻半天無人回應。

  ……

  浩浩蕩蕩的護衛穿梭于各個營帳,一只只梅花鹿被扔在主營帳不遠,擺放的整齊。

  “這是各個王爺獻給陛下的靈鹿。”有小公公笑瞇瞇的與林硯匯報。

  “嗯。”林硯唇角好似一直掛著笑,他似是無意般問道,“還差一只吧?”

  “是,還差齊王殿下的。”小公公恭順的回答。

  “還沒送來嗎?”林硯喃喃道,“不過是獵個鹿……”

  小公公不知他在說什么,只是將頭一低。

  “齊王殿下呢?”林硯問。

  “奴才未曾看到,但奴才看到齊王殿下在那方與李公公說話。”小公公抬手一指。

  “嗯。”林硯眼中不著痕跡的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恢復成了往常的樣子。他背著手,示意手下不用跟著,朝那方向走去。

  正巧此時,李瀾一迎面走。

  他腳步一頓,笑著拱手作揖,“奴才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今日春狩,李公公沒待在父皇身邊,跑這來做什么?”林硯雙手一背笑呵呵的看他。

  “自然是來給陛下取吃食。”李瀾一笑著指了指林硯身后。

  林硯身后,有一帳篷,帳篷外正冒著裊裊炊煙。

  “剛剛似乎看到什么人過去了。”林硯面露不解,“我記得李公公在宮中沒有特別要好之人啊?怎么笑得這般開心?”

  “殿下應當是看錯了。”李瀾一面上依舊淡定,“不過是齊王府的小廝,來詢問我陛下喜歡什么獵物,我瞧他言語真摯,便提醒了他兩句。”

  “小廝?問父皇喜歡什么獵物?林硯忍不住蹙眉,但只是一瞬間,他便又舒展了,“七弟關心父皇是件好事。只是,怎么不與我說,要問你呢?”

  “太子監國,操勞國務,哪有奴才明白陛下的喜好?況且齊王殿下一直介意您與……”

  “呵~不過是謠言,怎能破壞我與親弟弟之間的感情?”林硯冷笑。

  “殿下……”李瀾一悠悠抬起頭,“您將齊王殿下當親弟弟,可齊王殿下呢?”

  林硯一愣。

  “齊王為何要來找我問陛下的喜好?”李瀾一笑得很冷,“太子殿下不如好好想想,別哪日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你在挑撥我與齊王的關系?”林硯敏銳的點出。

  “奴才不敢。”李瀾一躬身作揖,“奴才只是隨口一說,太子殿下莫要想歪了。況且這種事情,不是我揣測,就能揣測出來的。”

  “嗯,放心,我不會想歪的。”林硯笑笑,一雙鋒利的丹鳳眼目光尖銳。如果目光能殺人,李瀾一此刻怕是已死了許多次。

  “陛下還等著奴才送人參湯,奴才便先告辭了。”李瀾一行禮,饒過他離開。

  “李瀾一。”

  林硯突然開口。

  “奴才在。”

  “你不要打齊王的主意。”林硯語氣平淡,卻隱隱帶著絲威脅。

  “太子殿下說笑了,奴才怎么敢呢?”李瀾一一笑。

  林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兩人互相對視,空氣一瞬間劍拔弩張了起來。

  最終,李瀾一拱手告辭,臉上堆著莫名其妙的笑容離開。

  林硯在冷風中站了許久,待蘇雅亦出現在身邊,才回過神。

  ……

  “太子殿下,關于齊王殿下的貼身小廝的調查結果出來了。”蘇雅亦這般說道,“那個人是啟國的人,曾與李瀾一暗中接觸過。那個人私底下會去一個叫‘滿香樓’的食肆,這幾日那食肆又被查出涉嫌拐賣罪,但京兆府去的時候,已是人去樓空。”

  “這次齊王府隨行的奴才中,也并沒有這個人。”蘇雅亦頓了頓,“可能是被齊王殿下處置了。”

  聽著他的匯報,林硯面上沒什么表情,

  在賑災銀案開始時,他就感覺那個小廝不對勁。

  他能感覺到,是因為那個小廝,林珩才會趟賑災銀那趟渾水的。

  如果那個小廝是啟國的人,他的目的肯定是針對晉國。林珩如今是被他控制住了嗎?不,不應該……林硯摩擦著下巴,別說林珩,便是程慕清這一關就過不去。

  可時過這么久,也沒聽齊王府出什么事,那兩個人到底怎么想的?

  程慕清不可能看不出那小廝有問題,除非……她是有意為之?亦或者刻意縱容?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林硯捏了捏眉心。

  那小廝若是與販賣人口一案有關,那林珩為什么也會被牽連?回想起那日,程慕清明明可以保護好林珩,為何會縱容他被人帶走?

  那件事牽扯出大理寺丞,從而牽連出首輔。雖然首輔下手快,沒讓大理寺丞說出當年的真相,但到底還是一個雷,若有心挖掘,肯定會挖出當年那件事的皮毛。

  而程慕清當時也問了關于宋首輔的問題?難不成她在調查?兜圈子的調查?

  “太子殿下,您是在忌憚齊王府?”蘇雅亦神色復雜。

  “怎么會呢?”林硯彎唇一笑,黝黑的眼睛深不見底。

  “武安侯如今已不在朝中,程大公子也鎮守北方,程家毫無威脅。齊王殿下又不曾在朝中結黨營私,如今唯一一位比較熟悉的大人,也只是哪曹尚書。那二人也不過是因為賑災銀案結識……”

  “你是怕我懷疑齊王?”林硯笑著看他,“你對程家倒是好,處處都為他們著想。”

  “屬下只是就事論事。”蘇雅亦連忙將頭低了些,“站在屬下這個角度看,齊王并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程家也沒有扶持齊王的打算。”

  “你的意思是,我多心了?”

  “屬下不敢!”

  林硯面無表情,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陽光穿過森林,照在土坑中,細小的灰塵在光芒中飛舞飄蕩。

  “來~人~啊~”程慕清朝著洞口呼喊,得到的依舊只有自己的回音。她雙手交疊,靠著依舊在不斷掉土的土墻,蜷縮在角落。按照她的想法,等會兒林珩發現她不見,肯定會來找自己的。來找自己,肯定不會自己一個人來,多少會帶點幫手,然后自己就在這等著就好了。

  這樣想著,她竟還有些困。她打了個哈欠,無聊的四處觀察。

  這個土坑挖的其實還挺有水平的,這個陷阱正好設在一個拐彎處,土坑四壁土質很滑,掉下來幾乎就上去。土坑下的尖木樁也異常尖銳,堪比利劍。

  是誰設的陷阱呢?不過是一個小小春狩,有必要設這般可怕的陷阱嗎?若她方才騎馬經過此地,必定會身隕于此吧?

  想到這,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清——清!”

  正發呆著,程慕清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她仰起頭,看到一張干凈的小白臉正俯視著自己。

  “林珩!”程慕清激動的站起身,但還未站直,便趔趄了一下。她堪堪扶住土墻,朝林珩招手,“林珩!把我拉上去!”

  站在洞口的林珩乖乖的伸出手,作勢要拉她。

  望著距離自己異常遙遠的纖細手指,程慕清抿唇,無奈的笑了下。

  林珩似乎也意識到光憑手不能將她拉上來,他連忙直起身,將自己的腰帶解開,向下遞去。

  有了腰帶加持,程慕清順利抓住了二人之間的紐扣。

  “林珩!你往后退退,別掉下來了!”程慕清好心提醒。

  “好!”林珩聽話的后退了兩步,手掌一轉,將腰帶轉了一圈,勒在手上。

  程慕清一手拉緊腰帶,一手拿著匕首,忍著腿疼,一路向上。

  等到程慕清爬上來時,看到林珩滿臉通紅,喘著粗氣,額頭冒了一層細密的薄汗,一副累慘了的模樣。

  “哈哈!你這體力可不行啊!”程慕清微微喘息,大聲笑道,“言一念一定沒好好教你,等回府,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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