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她才似乎是有些猶豫的看向宋歡,提了一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今天約定好的事情?我們之前說好了的......”
傅辰年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他的嘴角還帶著個血漬,像一頭剛剛沉睡的野獸,又被挑起了怒火。
“你們說好了什么?”
那雙深邃的墨眸里滿是蟄伏的冰冷與涼意。
沒人回答他,但他也大概知道,他們說好了什么。
他們約定好,要離開他是嗎?
宋歡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司聞,我不可能在這種時候丟下書言離開......”
雖然還沒有完全確定對面的那個人是誰,但她已經有了預感和直覺。
如果不是宋書言的話,為什么會叫她媽媽?
如果不是宋書言的話,為什么會用那些他們之間專屬的密碼交流?
如果不是宋書言的話,為什么他攻擊的方式跟她一模一樣?
這是她的孩子!
從進了監獄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她僅剩的希望跟光芒。
她不可能在事情沒有弄清楚的時候就這么拋下他離開。
司聞明白她的意思,似乎并沒有什么立場來阻止她,只能夠苦笑著站起來,“我明白了。”
他堅定地看著她,“我會陪你留在這里,直到找到他的消息為止。”
宋歡的眼神有些觸動,“其實你沒必要......”
“歡歡,不要說這樣的話。”
司聞直接打斷她,“你忘記了?那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他這句話,讓旁邊想要上前的傅辰年腳步一頓,眼里面的寒霜似乎被人迎頭敲了一悶棍,出現一絲難以愈合的裂縫。
——他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情。
自以為宋書言還活著,他跟宋歡之間的關系就能夠緩解。
但這種情況出現的前提就是宋書言跟他的關系不錯。顯而易見,在司聞跟他中間,宋書言更愿意司聞做他的父親。
即便他是他生物學上的親生父親,他似乎也沒什么資格以這樣的身份自居。
他怎么能忘了當初的宋書言,為了讓他在陳琦月跟宋歡之間選擇宋歡,甚至是以自己的生命在他面前完成一次壯烈的逼迫——
只想讓他看清楚他到底該做什么樣的選擇。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讓他失望了。
傅辰年像是瞬間被抽空了渾身的靈魂,那張俊美的皮囊在那一瞬間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一旁的烏朝宗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心臟也猛的揪痛了一下。
“辰年......”
他下意識地想要安慰他,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傅辰年明白他的意思,對他搖了一下頭。
過了很久,才沉沉地看向宋歡,“我會幫你。”
宋歡回過頭來看著他,抿了一下嘴角,什么都沒說。
司聞皺眉,“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傅辰年沒有理會他,淡漠地經過他身邊,直接握住宋歡的手腕,將她從辦公室帶離,“我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