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局局長的問題并不是一件小事,更何況趙家在京城還有些底蘊。
但架不住沈清的指控和證據確鑿,一樁樁一件件的冤案被得以平反。
饒是趙隸書再舍不得自己的兒子也沒了辦法。
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十二月初的時候,這件紛紛揚揚驚天動地涉及數以億計的財務局現任局長趙立乾上任局長趙隸書聯合貪污事件才算是圓滿結束。
從根拔起的政界問題會連累著多數在樹上筑巢的飛鳥走獸,也就導致涉及面太過廣闊。
在京城的權貴們幾乎都受其影響,好的壞的在小小的人臉上異常明顯。
有人喜便會有人悲,這本就是常事。
反倒是安家因為抓人有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和賞識。
甚至給安沐頒發了個國家三好學生的獎勵證書。
安沐嘴角三天沒合攏。
——
終于結束了最終審判。
臨近秋日尾聲的陽光不同尋常的耀眼,雖然很難穿透茂密繁盛的泛黃枝葉。
就如同剛正不阿的法條和法律,永遠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絲一縷縷的貓膩。
從最高人民法院大門走出來的安沐還有些恍惚,她淺淺的伸手扇了下臉頰,想要消退熱意。
但其實沒什么作用。
沈清挽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似乎在說些什么,剛抬頭,正巧和安沐的視線相對。
晦暗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懊悔。
沒了演戲的必要,她似乎又成為了那個記者沈清。
對于安沐的幫助一直沒有堂堂正正的道謝,像一根刺一樣橫在心中。
她覺得自己有愧于安沐。
安沐也怔愣了瞬,眼神中涌現點點欣慰。
沈清死在安逸蕭手術臺上的那個日子,也是這么個萬里無云、陽光明媚的好天,卻成了安逸蕭永遠也無法擺脫的罪孽背景。
安逸蕭并不是個脆弱的人,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他很坦蕩的接受了。
可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各樣的質疑、鄙視、辱罵以及異樣的眼光。
這其實也沒什么,他咬咬牙也就能過去。
只是沒想到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來自安家。
至于發生了什么,安沐還真不太清楚,原劇情中只一筆‘安逸蕭頹然的低下了頭,選擇了妥協’。
其實很多東西都經不起深究。
安沐認為,安正廷只是個比較重利的好父親。
若是根據這個依據猜想,趙立乾沒有被扳倒,還是那個掌控全局的財務局長,那很可能會以權勢壓迫,讓安逸蕭吃下了這個暗虧。
安沐彎了彎眉眼,覺得沈清氣色很不錯,還沒等說些什么,安然便從身后遞出了一把折扇。
“接著。”
安然本就身形纖長,即使穿著很普通的長袖長衫,寬寬松松的,但配合著那張近乎妍麗的面容,卻憑空出現了清冷的、很特別、很有韻味的仙氣。
這種仙氣在安沐眼中以飛快的速度演變成為微妙又隱秘的吸引力。
好像…道觀老頭真的有好好的教安然成仙修煉。
安沐覺得自己整個人暈乎乎的,又漲又燙,伸手便將折扇給接了過來。
其實安沐很覺得疑惑,不管是原主還是她,都不是那么容易犯花癡的人。
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總會在安然面前功虧一簣。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一直以一種悄無聲息的速度和瞞天過海的隱秘,慢悠悠的、自覺的、被安然嫌棄的、渡到她的身上。
安沐想了想,沒想出個什么所以然來。
她‘嘩’的一聲打開了扇子,卻發現扇面有些眼熟。
白色的絲綢上行云流水畫著兩只和諧的行鶴,一只在一處小溪上悠閑的散步佇立,有種無世無爭的閑情雅致。
但另一只還在水面中搖搖晃晃,尋覓著食物,看起來就挺忙的。
安沐側了下頭,腦子里峰回路轉的想,這才想起來在哪里見過。
“哎,這不是我們在賭石市場里你給我買的嗎!姐啊,你竟然還留著。”
安沐瞬間感天動地,那時候她還在規則的掌控中,只能順著劇情做一些厭棄的動作和行為。
【我真的哭死!殺人誅心啊啊啊!這又讓我想起來年少輕狂之際干的蠢事,還是我姐人好,不和我計較,大人有大量的。】
【姐啊!你簡直就是在漫漫黑暗中照耀著的光明,在無涯地沙漠中涌現著的清泉,在饑荒年代中的放發著皮蛋瘦肉粥的觀世音!你,就是我的神!】
安然斜睨了眼安沐,沒什么情緒,淡淡的‘嗯’了聲。
又覺得有些生疏,接著道:“是賭石場的。”
她只是覺得有些好看,才一直收在身邊。
這小小的事,卻讓安沐感動得痛哭流涕,就差把‘我是你的狗’寫在了臉上。
安然覺得沒這個必要,轉身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恰逢此時,一直跟在后面善后的安瑾辰,安逸蕭和安澤憶也跟了過來。
安洛笙性格使然,不會參與這檔子事,安少宇卻是因為忙,只能放棄這么個判決。
安澤憶一身胳膊就攬住了安沐,伸手捏著肉乎乎的小臉兒,語氣不耐。
“沐沐,你瞧你不值錢的樣!眼睛的都快藏星星了,恨不得把兩眼珠子放她身上,就你把她當個寶。”
“怎么著你就這么缺個姐?總姐姐姐姐姐姐的叫,實在不行你哥我給你你姐得了!”
安沐嘴巴微張,不明所以的抬著上眼瞼,努力去看安澤憶的臉色,想要分辨真假。
猶豫了幾秒,還是清了清嗓子,輕顫個沒完。
“…哥,你什么時候有了女裝的癖好啊?”
安澤憶怔了下,隨后‘桀桀’的笑著,更起勁了,將全身的總重量都施加給安沐。
安沐立刻大聲叫嚷起來,努力去推安澤憶的上臂,想要將自己解救出去。
但沒有什么卵用。
“哥,你快把我壓死了!!快快!松手啊啊!”
安逸蕭路過,安沐趕緊沖著安逸蕭做出求救的動作,抓著他的衣角。
“嗚嗚嗚,我要成干尸了,扁扁的。”
通常情況,四哥都很容易順著安沐,但今天顯然不是一般日子。
經常含著笑軟刀子陰人的安逸蕭只是斜睨了眼,嗓音悠長。
“喲,這不是用一千字來闡述‘我沒錯’的安大小姐嗎?有本事有想法的呢,怎么?還需要我幫忙?”
安沐縮了縮脖頸,將人藏在了衣服下面,聲音悶悶的。
“哥,你不救我就算了,還說什么風涼話……”
【真的拴q!!】
【我可是三好學生!你就這樣對待三好學生的嗎!過分!】
安逸蕭哼笑了聲,鏡片后的雙眸閃著幽光,身體比嘴巴誠實的將安澤憶給拉了下去,還故意掐他身上最容易疼的軟肉。
安澤憶要面子,沒叫出聲來。
只是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青了,還皮笑肉不笑的盯上了安逸蕭,算不上友好的將身子攬上了對方。
“怎么著?醫院最近是不是沒什么生意?”
這話說的委婉,卻點到為止。
安逸蕭單手推了下眼鏡。
他很明白安澤憶在說什么,都是聰明人。
若是沒生意,那就和他切磋切磋,受傷的話反正他會賠醫藥費。
“確實,最近還有很多空床位。”
可以給你留一個,當備用。
安逸蕭語氣淡淡的,神色也較為冷漠。
真要論起來,兩人的武力值堪稱不相上下。
雖然安澤憶玩的多,什么散打、泰拳、棍法都有所涉獵,看上去身形并不張揚,其實內里全是肌肉,標準的脫衣有肉形身材。
安逸蕭雖然比不上安澤憶,但對人體結構比較了解,真打起來也并不怵。
法院門口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安沐手里的扇子都快扇出火花了也沒緩解。
只好一手拉著安逸蕭和安澤憶,匆匆上了停在一旁的車。
“哎呀,好熱好熱!我們先回車上。”
安澤憶和安逸蕭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了,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鬧一次。
他們兩人打小就磁場不和。
安瑾辰板著臉,沒愿意插手這件事,維持著自認為完美的大哥風范,緩步跟在三人身后。
倒是安沐嘿嘿的笑了聲,令人毛骨悚然。
安澤憶愿意順著安沐,松了把持安逸蕭的力道,亦步亦趨跟在安沐身側,還好奇的發出詢問。
“沐沐,你笑什么?有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安沐抬眸,皮膚白到好似發光,深黑色的瞳仁中倒映著安澤憶的身影,身后的長發微蜷,在日光下泛著點點金色。
她無辜的搖搖頭,語氣輕快跳躍。
“沒有呀,和你們在一起我就很高興。”
安澤憶呲笑了聲:“沒出息。”但唇角卻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算了,這再沒出息,也是他妹。
安沐閉上了嘴巴,一邊朝著車的方向前進,一邊美滋滋的彎著眼角。
【咱們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打到趙立乾,送走趙隸書!】
【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后面跟著胖娃娃,回家過年啦!】
被安沐握著手的安逸蕭和安澤憶,不約而同的松開了安沐的手。
就連跟在身后的安瑾辰,都快走了兩步,和三人并了齊。
他們并不是覺得這個位置有些問題。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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