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現在想想，可真懷念鮮血的味道呢。”
回憶到了這里，男人不禁舔了舔唇，原本寡情的唇色變得殷紅，像染了一層鮮血。
其實在吃過那么長一段時間的肉后，他就喜歡上了血腥味，在獵人區時每天都要喝一杯血解解渴。不過蕭云霆有骨氣，現身后就不肯再碰了，這讓他多少有些不滿。
所以現在好不容易出來，第一時間他就取了蠱師的心臟想要享用。
“可惜了……”他偏頭看向不遠處的心臟。
葉瀾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眸色沉沉，抬手將那顆心臟碾成了粉末，可心口那股郁氣卻遲遲難以消散。
男人見狀也不生氣，反而呵呵笑了起來，“原來你是有情緒的，那現在是在發泄什么呢？是覺得跟蕭云霆接過吻很惡心吧，畢竟他吃過那么重口味的東……”
砰。
葉瀾彎腰一拳砸在他臉上，又拎著他的衣領提起來，語氣終于不復清冷，而是帶著森森寒意，“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雖說現在是第二人格在主導身體，可這并不意味著主人格就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對方品行惡劣，主動交代這些事情，現在又開口詆毀蕭云霆，擺明了不是在針對她，而是在跟主人格較勁。
“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
直到這時，他也依舊有恃無恐。
葉瀾雖然不能傷害他，卻有別的法子可以治他，抬手食指與拇指一扣，直接將他的啞穴給點了。
“蕭云霆，你聽好了。”她望著面前人的眼睛，卻是在通過他看向里頭存在的另一個人，冷凝的眉目舒緩下來，又緩緩顯露出一絲笑靨，恰似料峭寒春里化開的一抹冰雪，美麗又動人，“無論你過往發生了什么，我喜歡的都是此時此刻的你，是經歷過這些的你。”
所以，不用害怕。
我永遠不會在乎你的過去。
這話讓第二人格頗感意外，似乎沒料到她聽完那段記憶后不僅面不改色，還能全盤接受蕭云霆。
啊，真是叫人嫉妒。
如果我也有這樣死心塌地的情人就好了……
心緒一動，他突然動作一僵，一股不屬于這具身體的強大力量席卷而來，凌駕于中樞神經之上，直接從天靈蓋灌入四肢百骸，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他的意識便跟著龜縮進了身體深處。
葉瀾見他突然閉上眼睛，還以為對方再耍花樣，可等再睜眼時，對方眼底的毫無波瀾讓她猛然認識到，這是雷澤現身了。
“抱歉。”她立即松開鉗制，順勢抽走了寒訣，退后兩步站到了甬道中間。
雷澤站定腳步，啞穴也自動解開，徐徐開口道：“剛剛有點事。”
他在解釋。
解釋剛剛沒有出現的原因。
葉瀾聞言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復，只能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嗯。”
心底卻涌現起一股奇怪的情緒。
作為天地主宰的神明，可以左右一切，實際上是不需要跟她解釋的……
疑惑間，外頭結界已經被破開，長老團齊齊沖了進來。
見到雷澤那一刻，眾人都懵了。
半晌，才聽到南絮語氣恍惚道：“剛才，里頭出來的人是您？”
雷澤還沒說話，葉瀾卻先一步答應道：“嗯，他過來查看情況，發現了蠱師，剛剛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
兩個字便輕描淡寫將近在眼前，即將挖出來的獵人區老大給遮掩了過去。
雷澤看了她一眼，沒有反駁。
長老團更是對葉瀾的話深信不疑，只當墻上是光線不好，兩邊誤打誤撞才動了手。
略過這件事情后，他們打算去最里頭查看蠱師的尸體。
葉瀾沒有發表意見，隨著他們往里走，等到最后一扇門前，她沒有動作。
南絮沒有多想，上前一把推開了門。
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眾人紛紛忍不住掩住口鼻，抬眼打量滿墻的鮮血跟碎裂的尸體。
“臥槽，這是什么大型猛獸光顧過嗎，怎么尸體成這幅樣子了？”
饒是長老團見多識廣，也被現場的慘烈刺激得反胃。
葉瀾看了下室內的情況，緩緩垂下了眼眸，淡聲道：“沒有活口，走吧。”
“哎，碎成這樣也確實沒線索，算是白跑一趟了。”南絮重新關上門，還用凈水符出來擦干凈手上的血污，一邊驚嘆道：“不過人要是獵人去老大處置的話，這人估計是個變態殺人狂吧。果然身居高位都有點心理變態，以前真是看走了眼。”
其余人紛紛附和，對剛才室內的場景都挺震撼。
走在最前頭的葉瀾卻一言不發，直到出了俱樂部，外頭陽光照到身上，才稍微驅散了身上的血腥味。
“一無所獲，現在怎么辦？”長老團適應能力良好，一出來就將室內的東西拋之腦后，“皇室那邊情況也穩定了，這邊又抓不到人，不如干脆在這里逛逛再回去吧？蕭氏就在對面，肯定有連鎖商場，我正好有內部購物卡。”
這還是上次接機的執行總裁送的，最適合愛逛街的長老團。
于是葉瀾讓他們自由行動，自己則跟雷澤到了路邊一家咖啡店，點了一份甜品慢慢吃起來。
“心情不好？”坐在對面的雷澤突然開口問。
葉瀾頓了頓，沒有正面回應，“為什么這么說？”
“你們人類的科學研究表明，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吃甜食。”他指了指葉瀾捧在手里的小蛋糕。
葉瀾也垂眸，發現不知不覺大半塊蛋糕已經消失了，嘴里充斥著甜膩的味道，這并不符合她平時的口味。
于是她放下手里的甜點，抬眸看向對面的神明，輕聲打著商量道：“我能拜托您一件事情嗎？”
“嗯？”雷澤揚起眉梢，難得見她說著軟話，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你說。”
葉瀾招手讓服務員再拿一塊甜品過來，將其緩緩推到雷澤面前，抿了抿唇道：“您能替他吃了嗎？”
這回，神明對她的行為也很疑惑不解。
“為什么？”
據他所知，蕭云霆也不喜歡甜食。
葉瀾垂眸，嗓音輕淺得似是呢喃低語，“因為他以前過得太辛苦了，我希望他能品嘗到一點甜。”
裹挾著陽光的微風徐徐吹拂過來，帶來泥土花草干凈的芳香，一如少女那份澄澈毫無雜志的喜歡。
雷澤看著桌上那份甜點。
忽然就有點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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