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第二人格。
此話一出,空氣瞬時一滯。
葉瀾蹙起眉頭,仔細去看他的臉色,確實觀察到一絲肌肉不協調的地方。
蕭云霆慣來是個情緒自控力很強的人,所以時常面無表情,這種情況下如果面部表情突然發生大變動,肌肉就會顯示出異樣來。
顯然,在這不久前,他的情緒曾經失控過。
“你去見了蠱師?”葉瀾隱隱猜到了些什么。
蕭云霆聞言點了下頭,動作仍舊有些遲緩,“蠱師,還有你們抓到的人,都是有人布局,為的就是引我們來這里。”
葉瀾見他說話吃力,面部肌肉開始出現細微的抖動,忍不住上前想用金針替他先平復情緒。
然而她剛前進一步,蕭云霆便下意識后撤避開,語調變得急促道:“不要緊,我也只是臨時搶奪了身體的主導權,待會第二人格再出現,有雷澤會解決。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意識到自己清醒的時間不多,他想要將知道的情報全部告訴葉瀾。
這也是他發現圈套后,仍是第一時間趕過來審問蠱師的原因。
但是下一秒,幾米外的葉瀾突然一個閃身就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緊攥著心臟的手,金針瞬間刺入虎口,連接神經的手指一顫,那顆心臟陡然脫落,跌落在地板上咕嚕嚕滾動了好幾圈。
“沒關系,我不會受傷的。”
所以不用怕我靠近你。
少女聲音清淺,帶著一貫的從容與不迫,在這逼仄充滿精神力壓迫跟血腥味的甬道內,輕輕抬起蕭云霆的手,用手帕一點點擦干凈對方掌心的血跡。
刺眼的紅色讓蕭云霆條件反射地嗅了下鼻子,某些被壓制住的記憶一幀幀在腦海中閃動,瞳孔不自覺開始擴散,連眼前少女的身影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于是用另一只手壓著金針再刺入幾分。
鮮血涌出,痛覺換來短暫的清醒。
“獵人區前任老大,沒有死。”他將最重要的信息一字一句清晰傳達出去,“他布局給我動了手術,制造了一段死亡的假記憶。他是意念者流派的人。”
這就是最終的真相,是葉瀾進入他十八歲記憶,未曾被改編的后半部分。
他一直都有察覺到記憶的異常,可人類的大腦是十分復雜的組織,除非做大量的活體實驗,否則是無法窺探到更多奧秘。
顯然,造神者組織喪心病狂,在十年前就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并且成功將其運用到了蕭云霆身上。
而蠱師,是打開他第二人格的那把鑰匙。
葉瀾低垂著眼簾,順勢抽走金針,用手帕捂住那個冒血的傷口,一邊在腦海中快速搜刮關于人格分裂的治療方法,一邊問道:“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我見過他的,但記憶被處理掉了,我想不起來。”蕭云霆在思緒開始混沌之間努力去回想,可除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什么都沒有,“很熟悉,我以前見過他的。”
那個聲音,走動姿態,他是曾經見到過的……
按照往常,他是可以用邏輯推理出來的,可剛剛被釋放出來的第二人格正在劇烈掙扎,想要搶奪身體的控制權,使得他不得不盡量用簡短的語言將信息輸出。
“這是一盤很大的棋,小瀾。”意識逐漸潰散之際,他用另一只干凈的手撫摸著面前少女的面容,深深望著她道:“必要時候,不要對我手軟。”
語音落下,葉瀾尚未給出回應之際,那只手已然向下一滑,精準掐住了她的脖子。
面前男人再抬眼時,已經掛上了邪氣的笑容。
狂妄,殘暴,又帶著吞噬的欲望。
葉瀾反手便一根金針招呼過去,扎在對方手臂上,轉身又出了一個肘擊,砰地一下撞斷了對方的肋骨。
“唔。”
男人吃痛推開,面容稍顯猙獰,捂著傷處卻低低笑出了聲,“這不是你喜歡的人身體嗎?前一秒還濃情蜜意,現在就打斷我三根肋骨,哪來這么狠心的女人。”
聞言,拉開距離的葉瀾站在幾步開外,好以閑暇道:“你只是第二人格,不配擁有蕭云霆這個名字,他也不會允許你碰我。”
所以沒當場打斷他的手,已經是格外仁慈了。
男人默了下,很快就放下手,挺直脊背不裝了。
“嘖,可真是一點都不可愛,蕭云霆看上你,也只是因為你的身份吧。”他臉上沒有半分痛苦,顯然已經用內勁療傷了。
而葉瀾雖說出招利落,但也不可能真的下死手,所以一早就看透對方的偽裝。
對于這種挑撥離間也半點不在意,甚至殺人誅心地祭出一句,“你又是什么東西?”
東西。
對,它甚至算不得一個人,畢竟只是一場手術帶來的產物。
葉瀾的嫌棄溢于言表。
而剛剛橫空出生的第二人格本性便是張狂邪肆的,哪里經受得住這種侮辱,當即眼底涌出一片猩紅血絲,咧嘴一笑。
下一秒,他驟然發動了攻擊。
兩人在甬道內交手。
盡管這不是第一次兩人切磋,可卻是頭一回決一生死。
砰砰砰。
男人熟悉蕭云霆的一切,包括習練的功法,一上來就釋放出大量雷暴,緊羅密網一般想要將葉瀾絞殺在其中。
四處墻壁不斷發出爆裂聲,堅固的鋼筋水泥簌簌砸落下來。
面對這樣的強攻,葉瀾也沒有再心慈手軟,強大內勁裹挾著結界在眨眼間收住雷暴,另一手飛出幾枚金針刺入對方身體幾處大穴,徹底將對方的行動封住。
一片焦黑的甬道煙塵滾滾間,男人才猝然倒地,咬牙不甘得面目猙獰。
葉瀾揮散四周的煙塵,信步走到他面前,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眉目清冷,淡淡道:“如果是蕭云霆,就算功力不如我深厚也不會敗的那么輕易,因為他會動腦子。”
男人:“……”
他發現少女很會扎刀子,索性閉上了眼睛。
葉瀾見雷澤一直遲遲沒有接管身體的意思,便拎著人靠坐在墻邊,俯身問他,“當年在黑街,發生了什么?”
那條街道,后來她調查過,在經歷一場血洗之后,蕭云霆的兄弟盡數折在了里頭,可他本人卻沒有離開,直到三個月后才被蕭家人接回去。
而這三個月時間里,沒人知道他經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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