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停下腳步后,緩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面前飄滿香味的桂花樹,而后扭頭朝著院門的方向,沖籬笆墻外的葉瀾招手。
他成功了。
少年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總是沉悶的臉上第一次展現出燦爛的笑容。
葉瀾見狀,也牽起了一絲唇角,微微頷首對他給予了肯定與贊賞。
領悟力很好,干得不錯。
這下,其余眾人都驚了,鬧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還是蕭云霆剛剛聽了一會兒,冷沉的嗓音低低開口道:“那應該是第一個陣眼,故意不打掃地上的落花,是給考生的線索。”
聞聲,葉瀾抬頭望向他,眼底殘留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點頭道:“沒錯,玄宗八卦陣只是入門基礎考核,不會太難。”
平時那個八卦陣是給正式弟子們鍛煉心性用的,難度非比尋常,更沒有所謂的陣眼。
桂花樹還是考官提前布置的屏蔽點,給新人留下一線生機。
兩人說話時都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所以另一側籬笆墻的考生跟幫手們這才恍然大悟,并且了解了少年那一番魯莽舉動的用意。
從院門到小溪,再從溪水邊找對方向直線跑向桂花樹,是最簡單快捷的路線……
一想到剛剛他們扎堆嘲諷少年的畫面,一行人紛紛面紅耳赤,在同行面前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不過有了最佳破解的辦法總是好事。
“現在已經有人通過了,只要我們復制對方的路線走一遍就可以了,我看剛剛他頂多難受一會兒就沒事了,我們肯定也能過得了。”
自覺得了便宜的一幫人顯得很得意,并且很快就一窩蜂全涌到了院門口,一個個爭前恐后閉眼往里頭沖。
嘩啦啦。
前邊小溪跟下小雞仔似地不斷冒出水花,一幫人暈頭轉向地爬上岸,還沒走兩步就一個個撲通撲通往地上躺平了。
“一個,兩個,三個……”幺兒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籬笆墻外數著倒下了幾個,最后發現集體躺平,無人生還后不由張大了嘴巴,“我滴個乖乖,這也太不中用吧,全軍覆沒啊。”
他還以為至少能存活下來一兩個呢。
這時,一旁聞言的葉瀾卻是挑起了眉梢,“普通鏡面效果已經讓人難以承受,更別說石頭被水打濕后增強千倍萬倍的眩暈作用。烏衡能通過,是他意志力強大。”
幺兒這才明白過來,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難怪你這一關是考驗意志力的,玄宗收徒的標準果然很嚴格。”
其實不止玄宗,古武界任何宗門的選拔標準都很高,所以外界的人要進來,除非是天縱奇才,否則這種歪瓜裂棗就算用了旁門左道,最終也只會敗在第一關。
不過這些葉瀾也沒必要跟對方詳說,只在內門弟子將人搬走后,以烏衡親朋好友的身份走特殊通道進去。
路上,幺兒好奇心發作,還問了一個問題。
“現在既然只剩下烏衡一個考生了,能不能直接通過考核啊?”
“當然不能。”葉瀾毫不遲疑給出了答案,“寧缺毋濫,顆粒無收在宗門是常有的事情,再說……第一關的陣眼也不止一個地方,桂花樹是最難的。”
“啊?”
幺兒被后半句話驚得停住了腳步,張著嘴好半天才回了神,“那,那些人怎么不找別的陣眼?”
說完,他就反應了過來。
不是那些人不找,一是找不到,二是受了籬笆墻外葉瀾跟蕭云霆那番談話的影響。
有人把現成的辦法擺在他們面前,還分析透徹,誰還會再去考慮其他的。
想到這里,他不由看了看前頭并肩而行的兩人,沒由來地打了個哆嗦。
太可怕了。
這要不是故意坑人的,他把名字倒過來寫!
特殊通道就在后墻,打開機關就能直接越過八卦陣,通過第二關的演武場。
這次前來引路的弟子里,還有熟人。
“葉……葉大師?!”
自內墻機關里走出來的謝長華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的少女,表情登時就繃不住,流露出了滿臉的詫異。
旁邊一同前來的師兄弟看向他,疑惑道:“你認識?”
“額,嗯……”謝長華答得有些猶豫,似乎有所顧慮,只含糊說了句,“家鄉的舊友。”
“哦。”同門師兄沒再追問,先單獨把烏衡帶進去換衣服,留下他安排其他人。
謝長華辦事很盡責,逐一確認了名單后,看到少女跟這次進山的貴客站在一塊,兩人神態間還頗為親昵時,心情愈加復雜。
“蕭先生,您可以直接出門右轉去前廳,其他師兄會帶您去見長老的。”他也是第一次聽說有客人自己走登云梯進來,只能先讓他們自己去前廳。
蕭云霆微微頷首謝過,繼而又垂眸看向身側的少女,沉聲道:“一會我再去演武場。”
葉瀾估摸著他還有事情,便點頭應了一聲,“好。”
讓他放了心。
等到蕭云霆帶著人走了,葉瀾回頭卻對上了謝長華欲言又止的視線。
“有話不妨直說。”
她淡淡開口,嗓音清冷,面上情緒更是不顯分毫,跟第一次出現在謝家時一模一樣,可謝長華面對她時心態已經變了。
見對方身后只跟著一個半大少年,他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開了口,“你,到底是誰?”
當時入宗門,他在山腳密林處用了錦囊開路,之后一路過登云梯,抵達玄宗門前時人已經差不多廢了。
隨后第一關八卦陣險些把他送走,到了第二關實在打不動,直接就被刷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也沒有掙扎的心思,只覺得愧對謝家,愧對自己弟弟謝辰安,早知道讓弟弟來,可能還能給謝家保留一絲希望。
而正當他這么想著,失魂落魄準備下山時,卻被一個人匆匆叫住。
“前邊的考生,你等等。”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閃身到了他面前,袖口金線細細密密繪著紋路,一看就是玄宗里地位不低的高層,“這是你剛剛掉的,是從哪里得來的?”
對方手里抓著一個東西問他。
謝長華抬眼一瞧,發現是錦囊的,這才發現自己把先前少女的吩咐給忘了,并沒有把錦囊給對方查看。
“只是一個長輩的朋友所贈。”他按照少女的吩咐給了說辭,可青年卻揪著錦囊刨根問底,最后實在問不出來才作罷,“算了,你先跟我回去吧,考核你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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